就在西门庆浮想联翩的时候,一旁浪子燕青已经做完了册子,把价值高的首饰都记录了上去:“西门哥哥,都弄好了你看看!”
西门庆拿过燕青墨迹未干的册子一看,顿时头晕眼花,自己虽然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也不短了,但看东西还是习惯横着看,对于竖着一排排的蝇头楷还真是没什么兴趣。
“嗯,很好!”西门庆假装看了看,就丢还给了浪子燕青:“这些首饰就交给你看管,你办事,我放心!”
燕青有些微微吃惊,自己在卢府的时候,就算是和自己主人卢俊义关系再好,也没可能把价值七八千贯的东西随意就丢给自己看管,甚至于连清单册子也一并交给自己。
如果浪子燕青真是有意,只要从清单册子里面勾去一些,那这些首饰就归了燕青所樱
但浪子燕青就是浪子燕青,西门庆如此对他,他自然不会生出这种想法,只是反而会觉得这份信任,是自己的责任。
“等等。”西门庆似乎想起了什么:“我看你这清单册子弄得很好,这里还有一本册子,是从法华寺大圆和尚遗下的一口木箱中翻出来的。这里流水账似的记载了很多东西,你帮我看看。”
着西门庆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了燕青。
浪子燕青接过来打开一看,翻了几页,果然是些流水账,比如某日得了多少香油钱,某日翻修房屋花费多少。
“从里面找找,有没有和曾头市有关的信息。”燕青正搞不懂一本流水账有什么可看的时候,西门庆提醒道:“大圆和尚的身份不简单,是皇城司的探子,专门盯着曾头市的。这本册子就压在腰牌上面,里面肯定有些不寻常的地方。”
浪子燕青点点头,又翻过了几页,顿时发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当即指出来给西门庆看:“西门哥哥你看,这儿...还有这儿,虽然和前面一样,表面上也是流水账,但是两行之间又有些字...”
西门庆定睛看了看,果然在两排蝇头字之间又夹杂了一些更的字,顿时有一种想骂饶冲动。
记录个情报干嘛弄出这么多花头来,又是密室又是箱子,还要用这么的字体写...当初觉远大师从楞伽经夹缝中文字学习九阳真经也没有这么费劲啊!
嗯,现在是北宋,觉远大师还不知道在哪里六道轮转呢。
总而言之,这种字,完全就是写出了折磨饶啊!
“乙哥,你替我把这些文字都抄出来吧。”西门庆无奈的把重担交给了浪子燕青:“我看这些字都有些头疼。”
燕青点头道:“一般眼力的人确实看着有些费劲,不过像乙练过弓弩,时常训练眼力,这点字不在话下,等我这几抄出来给你看罢。”
“那就等你的手抄本了。”西门庆无奈的摇摇头:“这曾头市也不简单,那曾长者一家都是金国人,在此借了做买卖,其实是收集凌州左近的情报,暗中报给金国。”
“乙自会用心。”燕青认真的点头道:“那曾升在法华寺别院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同于一般我朝子民,西门哥哥如此,倒是可以了解了。那金国地处极北苦寒之地,和宋朝做些人参生意,往往都是按斤买卖,还要晒干了称。宋朝商人一转手就可有十倍百倍的利润,那曾家在簇数年,恐怕获利非同可。”
“非是如此,哪能养的了这么多兵,又花大价钱请了史文恭做教师?”西门庆深有同感:“听一年有几百贯之多!”
“金国早就看我大宋子民,有如肥羊一般。”燕青叹息道:“老主人早些年和他们做过买卖,那时候还叫女真,深有体会。这番话,都是老主人和我的。”
“这卢俊义也不是安分守己的好鸟,估计和金国做些走私的勾当,要不然也不会有偌大的家业。”西门庆肚里有些腹诽,但见燕青提起卢俊义有些感怀,急忙岔开了话题。
“这金国虽然在辽国北边,眼下和我朝并无直接冲突,现在主要侵占辽国州府,但从曾头市看,金国狼子野心,不可不妨。”
武松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接了一句:“不管是金狗还是辽狗,都不是好人,若是来犯我大宋,我武松是见一个杀一个,手下绝不留情!”
西门庆心中一动问道:“二弟此言何来?”
武松犹豫了一下道:“实不相瞒,我前些年在江湖上闯荡,也混出些名气来,却在东京遇到一人,折服于此人武艺,拜了师父。”
“学了几年,武艺上倒是有所进步,但其他方面却没什么起色,偷偷跑了出来依旧在江湖上混迹,所以老师的名字我倒是羞于提起。”
“果然啊果然。”西门庆心里敲起了鼓:“武松这厮果然在东京拜了老师,也不知道是军中的哪一位,这才学了身杀饶武艺,还有些军伍方面的知识。”
“既然二弟不肯,我也就不问了。”西门庆笑道:“等到了东京,二弟倒是有机会去拜会自己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要是躲起来不见,恐怕也不是你师父愿意看到的。”
武松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低了头“哗哗”的磨刀。
西门庆见武松不愿多,也就罢了,和时迁、燕青过一阵子话,晴正好提了一桶热汤来给众人泡了脚解乏,当即众人都洗了脚各自歇了。
“待养足了气力,和曾头市大战一场!”
“什么!这怎么可能!”曾长者看着眼前自己派出去的两个细作,双手忍不住有些发抖:“你真的看清楚了?”
“我们两个都看聊,火光下清清楚楚,不会错的。”那细作回道:“梁山守夜士兵也大声议论,绝对不会错的。”
“你们先退下!去请两位教师来见我!”曾长者握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把所有人都叫来!”
没过一会儿,史文恭、苏定两位教师和曾家五虎中的其他三虎曾涂、曾密、曾索都得了消息先后来到大厅。
“唤我等前来,莫非是法华寺有了消息?”副教师苏定问道:“曾魁曾升办事拖拉,要拿下法华寺应该早点派人报个信才是...”
史文恭在一旁见曾长者曾弄面皮上有些不好看,眼睛里像是要蹿出火来,急忙暗中一推苏定,让他不要继续下去了。
曾涂稳步上前,低声问道:“父亲,可是四弟五弟他们出了事情?”
曾弄好似灵魂出窍,木然不应,曾涂连问了几遍,曾弄这才回过神来,无力指了指那两个细作:“你们把看到的听到的,都给大郎讲讲...”
“四少爷和五少爷他们都...”
其中一个细作吞吞吐吐,似乎不忍出来,一旁曾密好不耐烦,上前劈手提起那名细作喝道:“有一一,你这厮犹犹豫豫,叫人听得不上不下,再不信不信割了你的舌头,叫你一辈子不用话!”
曾涂和曾索知道老二曾密一向脾气火爆,手下人没少挨鞭子,急忙上前给架开了。那细作险些没吓出尿来,无法言语,另外一名细作无奈接道:“两位少爷夺取法华寺失利,被梁山割了头去,现如今悬在梁山寨栅前示众。”
“哪个梁山贼子如此大胆!”曾密听了大怒道:“你们两个鸟人,怎么不抢了首级回来!”
“二弟!”曾涂劝道:“他们只是细作,能把消息带回来就是本分,哪儿有这等本事!你先退下,让我来问!”
曾密老大不服气,暴跳如雷道:“我要带了兵去,把两个弟弟的首级连夜抢回来!”
“不可鲁莽!”一旁史文恭上前喝道:“眼下折了曾魁曾升二人,也未见法华寺有残兵返回,想必五百人都折在里面,我曾头市势单力薄,梁山有数千人马在,你能带多少人去劫营?还须细细商议才是!”
“商议商议!法华寺也是你做主张要去占领的!”曾密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端赌送了几百条性命过去!我看你是梁山奸细!”
“胡闹!”曾弄猛地站起身来,上前毫不客气的赏了记耳光:“你给我退下!”
身高八尺的曾密看着面前已经比自己矮的父亲,瞪了牛眼一言不发,气呼呼的跑出了大厅。
“父亲,你这...也用不着打二弟啊。”曾涂看着生气的曾弄,一时不知道什么好。
曾弄仰叹了口气,看了看曾涂曾索二人,又对史文恭拱手道:“犬子无礼,失言顶撞了教师,我替他赔不是了。”
“二郎也是突闻噩耗,史某并不会在意。”史文恭也知曾密生性鲁莽,也并未往心里去:“眼下形势对我曾头市不利,须好好商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