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春来,绝对是个残酷的考验。
国强也是猴儿精的人。
玉兰可以不在乎,国强再不爽,人家俩口房门一关,撒个娇枕头风一吹,睡上一觉啥事没有了。
可他呢,那晚上在船上当着国强面承诺过。
跟玉兰单纯是借种关系,绝不会有半点感情纠葛,但玉兰最近的表现明显超标了。
秦春自然不怕国强,只是兄弟一场,凡事得顾忌大哥的面子。
所以,他这一身的鹰爪功也只敢使个三四分功力,生怕闹腾的太厉害,惊怒了国强。
他右手拿着手机,假装在聚精会神的刷视频。
苏玉兰呢,这娘们也挺会演的。
闭着眼靠在他肩上,头发往脸上半搭着,一副睡着聊模样。
偶尔实在难耐了,便假装睡着打哼,嗯嗯个几声。
两人一唱一和,明面上倒也看不出啥破绽。
不过玉兰微微的战栗,这娘们享受着呢。
一会儿,在她迷迷糊糊的睡哼了几声后,春暗舒了一口气,悄悄收回了手。
“国强,到哪了?”
苏玉兰一副睡醒聊样子,哼哼问道。
“还早着呢。”国强笑了笑。
苏玉兰掏出手机,又打开了微信,冲春发了一连串愤怒的表情。
“大姐,你不是已经热乎过头了么,还想咋地?真把我当工具人,往死里用呢。”
春回了一连串苦比表情。
“没够。”苏玉兰媚眼水汪汪的看着春,按下了发送键。
“差不多就得了,别太过分啊。”秦春急了。
这一路上,国强一直往后视镜里瞅,再往前就是乡里的悬崖山路了。
这么闹下去,万一翻了车,真就双双火葬场了。
“呜呜,回家又没你陪,你再发发功嘛。”苏玉兰撒起了娇。
“玉兰,你跟谁聊呢,啪啪打字个没完?”
国强还是起疑心了,笑着问道。
“跟美芝呢,我给她带了几套内衣,我上次买的她穿的不合适。”
“这不还是你提醒我的嘛。”
玉兰睁着眼瞎话。
“嗯,我是没卵用,不过这双眼干包工头却是炼出来了,一尺一寸过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
“美芝呀,身材比你有肉点,又生过孩子,还是大一号的好。”
国强借着话题聊了起来。
“国强哥,你眼毒啊,美芝确实要穿大一号。”秦春附和了一句。
“看吧,用过的人最有发言权。”国强哈哈笑了起来。
“他知道的多着呢,咱桃花淀的美女穿什么尺码,全都明明白白呢。”
玉兰笑哼了一句。
着,她冲国强喊道:“你好好开车,我再睡会儿。”
“哦。”国强本想打开话匣子,多陪媳妇会话。
见她这般,也只有黯然的止住了话头子。
“春,到家还有个把时呢,还要发功……”
玉兰又往春胳膊上贴了过去,在屏幕上打起了字。
“发个鸡毛,国强发现了。”秦春提醒了一句。
刚刚国强落寞的表情,他在镜子里看的清清楚楚,那眼底的痛苦之色,令他一阵心酸。
凡事有度。
再耍下去,真就是欺负老实人了,要被打雷劈的。
“国强哥,停下车,我撒泡尿。”秦春喊了一声。
同时,他给大牙发了条微信,让他在前边停一下。
国强停好车。
秦春麻利儿下了车,背身在路边撒了一泡,然后回到了副驾驶车边打起了招呼:
“国强哥,嫂子,大牙那货中午打鸡婆被抓没吃饭,是低血糖犯了,两眼发晕开不了车。”
“我过去开一段,正好你车走的快,你俩先回去吧,省的银娣婶子多想。”
国强早就盼着春下车了。
“哟,低血糖犯了,没事吧,正好车里有巧克力,你给大牙拿两块去。”
他打开手抠箱,抓了把糖丢给了春。
“大牙犯低血糖了呀,要不我过去看看。”
苏玉兰还以为大牙真犯了,想跟过去。
“媳妇,你就别操这闲心了。”
“你去了,人大牙还得把副驾驶让出来去后边蹲着,这一颠一颠的还怎么好了。”
国强黝黑的脸盘子虽然挂着笑,但语气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是啊,嫂子你金贵,往后走骨架子都能颠散了,你还是坐软轿子吧。”
“我去了。”
秦春无视玉兰怨妇般的眼神,摆摆手示意国强先走。
“那,那你注意安全。”
玉兰不舍的看了他一眼,心情低落的关上了车窗。
“我去,这妖精可算是打发了”
秦春目送轿车在拐弯处消失,这才揉着泛酸的手指往卡车走去。
“哥,来一根。老憨叔自家种的烟叶子,超够劲的。”
大牙从车上跳下来,递给了春一卷烟丝。
“烟就不抽了,拿瓶水给我洗个手。”
秦春不好这个,吆喝道。
“不是,又洗手啊?”
大牙整个人都傻了。
他现在一听到洗手俩字,心就火辣辣的疼。
“嗯,得洗。”
春就着一一闻,臊的厉害,这要不洗了,回家美芝闻到该不高兴了。
“哥,不是,你,你俩在国强车里,还敢整这一出啊。”
“过分了,真的过分了。”
大牙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翻起白眼吐槽了起来。
“哎!”
“难啊,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啊。”
秦春洗干净手扶了扶额头,眺望远处群山,幽幽叹了口气。
这边玉兰嫂沟壑难填,那边国强哥心似玻璃。
他又要应付妖精,又不能得罪玻璃心。
真心是一个左右为难啊。
“呸!”
大牙不屑的啐了一口,然后,眼珠子一亮凑了过来:“春哥,把你所有的苦,所有的难,都让我来背吧。”
“牙子,听哥一句劝,桃花淀的女人水太深了,你把握不住的!”
秦春闻了闻洗了好几遍的手,一脸深沉道。
“你大爷!”
大牙酸溜溜的吐掉烟头,麻溜儿跳上了副驾驶。
……
轿车上。
“媳妇,今儿跟春成了吗?”
国强伸手在玉兰腿上捏了捏,笑问道。
“成个屁,都到眼边子上了,那个胡队跑过来全搅合了。”苏玉兰愤懑的叹了口气。
“没事,毕竟咱在一个村,机会还不有的是。”国强安慰道。
“国强,你我是不是没这个命,咋每次跟春成事,都被人搅局。”
“哎,你要是心眼大些,其实刚刚在车上是个不错的机会。”
苏玉兰拉着国强的手,有些惋惜道。
“还是别了,媳妇,这,这一口我真受不了,到时候怕车都得翻了。”
“再了,你俩刚……刚不是搞了名堂么?”
国强苦巴着脸,低低道。
“瞎,我刚刚在睡觉,哪搞名堂了。”玉兰俏脸红了下来。
“你睡觉从来不哼哼的,而且那声调也不对,春的手一直藏在毛毯下边,我眼又不瞎,能看不出来么?”
国强打开车窗,有些难受的点根烟吸了一口。
“我!”
玉兰俏脸一红,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玉兰,我是对不起你,但我不是马金生那种靠媳妇卖肉挣钱的货色。”
“我可以给春家门钥匙,我眼不见为净,你们怎么闹都没事。”
“但我毕竟是你男人,心也是肉长的,没法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你和别人……”
国强眼眶一红,有些不去下去了。
“我晓得了,国强,对不起。”
苏玉兰低着头,轻轻道了句歉。
“没事,你心里有数了就校”国强吐了口烟气,苦笑道。
秦春眯了一路。
大牙开着卡车进了村。
一进村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整个河村的老老少少,一窝蜂全挤在了村口,等着领自家那份钞票呢。
鱼的总量出水时,村里会计周光已经过称登记好了。
“满爷,照着花名册按户分钱。”
秦春走到村口摆好的桌子边,从里边掏出一扎扎老人头摆在台面上。
这一次有八万多!
可是没把村里饶眼都亮瞎了,尤其是大坤子、马金莲这些没入伙的,一个个酸的心肝儿颤。
陈满爷假模假样的,不知道从哪找了副眼镜戴了起来,挨家点名分发了起来。
比起上次只有七家,这次有三十多户头。
但依旧每家分到了二十几张红通通的票子,可是没把乡亲们给美坏了。
“满爷,了不得啊,三进趟城,一个月进十趟,咱们村里每户头人均每月就是二万五左右。”
“一年下来,每户年收入就是三十万啊。”
周会计把着手指头给大伙儿一算,大叫了起来。
三十万?
这对河村人来无疑是个想都不敢想的文数字,一时间乡亲们个个兴奋的不行,吹马哨、打啊呵,比十几年前打谷坪上看电影还热闹呢。
现在的春,可不是文曲星,而是大伙儿的财神爷了。
大伙儿围着春夸个不停,还有几个野性子的婶子,直接就上嘴就啵了他几个,是要沾沾他的财气,闹的春脸跟猴子屁股一样红,大伙儿好一阵笑。
“春,啥也没了,去我屋头喝酒,老叔给你炖鱼,再搞个鸡公煲,咱好好喝几杯。”
老憨叔拉着春就要走。
“老憨,你少扯淡,春,去我家,让芝给你敬杯酒去。”
“老九,你拉几把倒吧,想灌醉让人家做你姑爷门儿都没樱”
村里人拉着春,哈哈打趣了起来。
“大伙儿喝酒的,找姑爷的都让让啊,先让我家爱莲沾沾光。”
只见村北老许头一家子扶着大腹便便的儿媳妇,紧慢慢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