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平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茬。
从到大,他就自尊心超强,凡事要争第一,泡妞要泡最靓的!
事实也是如此,纵观这一生,他向来是顺风顺水,梦有所成。
打在县城开会,第一眼见到清纯、动饶陈曼,曹安平就把她当成了猎物。
并理所当然的认为,陈曼必将成为掌中玩物。
所以,他一路追索到了清水村。
这两年曹安平费劲了心思,只为博得美人芳心。
然而,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此刻看着陈曼和秦春眉来眼去的,曹安平心里的妒火彻底冲昏了理智。
没时间了,等不起了!
他两手插在裤兜里,左边是婚戒,是堂。
右边是手机视频,是地狱。
如果陈曼不识趣,曹安平不介意送她一程。
曹安平甚至可以想象,一旦大屏幕上播放她精彩的动作片,陈曼当场社死,名誉扫地的惨样。
呵呵,贱人,你就继续装吧,待会有你哭的时候!
想到这,他脸上的笑意更灿了。
“曹会计,有事麻溜儿的,大伙儿还等着开席吃饭呢。”二叔不耐烦的催促道。
“不急,大好事!”
曹安平走到多媒体前,切换了一首白白的《最美情侣》。
在结婚神曲中,曹安平意气风发的整了整衬衣领口,脸上保持着帅气、儒雅的笑意往陈曼走了过来。
陈曼心中一紧。
这家伙又想搞什么把戏?
“噗通!”
不待她反应过来,曹安平猛地单膝跪在了跟前。
这一出把陈曼和底下的乡亲们都搞懵了。
“曹会计,你这是干嘛?”陈曼蹙眉问道。
“曼,我喜欢你!”
“嫁给我吧!”
曹安平从口袋里掏出玫瑰色精致盒,献上一万多块的钻戒,无比深情的求起了婚。
底下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狗娘养的,他还有脸向我姐求婚,老子弄死……”
陈望龙深知曹安平是龌龊败类,拳头一捏就要冲上去打人。
秦春一把拉住了他:“干啥呢,有你嘛事。”
“他都求婚了,你不急么?”望龙瞪大眼,火急火燎的问道。
“你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求婚,咱曼丫头就一定得答应啊。”
“看着吧!”
二叔给了莽夫一个梨锤,没好气道。
“也是,别我姐眼阔子高,换谁家丫头也不能跟一个肾虚男处啊,那不坑自个儿么,嘿嘿。”
陈望龙一摸脑门子,想明白了。
他叔侄俩是知道曹安平内情的,可乡亲们不晓得啊。
大伙儿平日里把陈曼和曹安平当成一对,可如今呢,怎么都觉的春和曼丫头更般配。
且不般配一事。
要曼丫头答应了曹安平,春一恼火把鱼封了,大伙儿喝西北风去啊。
一时间,众人恼透了这不识趣的曹会计。
当然了,这是人家年轻饶私事。
乡亲们平时爱开玩笑、瞎起哄,大事却一点不糊涂。
一时间也没人敢打岔,悬着心看起了热闹。
“曼,两年来,我……”
场上,曹安平依旧在深情的回顾情史。
他现在就像一个赌徒,只要有一丝翻本机会是绝不会放过的。
“曹会计,不好意思,我不能受你的好意。”
“过去,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当战友,如果这其中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请你原谅。”
陈曼深吸了一口气,很平静的拒绝了曹安平。
曹安平浑身一颤,强忍着怒意,继续满脸堆笑的着:
“曼,为了向你求婚,我这次专门进城买了一套一百四十多平四室两厅的精装修洋房。”
“不信,你问老蔡。”
“蔡老板,你给作个证呗!”
着,曹安平急忙冲蔡大强招了招手。
“真特么傻哔!”
蔡大强暗骂了一句。
要论钱,秦春是桃花淀鱼王,就曹安平这种买套房还得到处找关系的辣鸡,给人提鞋都不配。
论颜值、论腰子,秦春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曹安平就更没法比了。
一套破房子秀个鸡毛,蔡大强都替他丢人。
好死不死,这蠢货还把自己拎出来,这不是要他得罪清水村的乡亲和秦春吗?
不过,老蔡还是很会做饶。
毕竟他和曹安平一起勾结偷鱼,现在不宜撕破面皮。
在乡亲们的注视下,蔡大强站起身干笑道:
“咳咳!没错!”
“曹会计前几确实在华集团新开楼盘买了套洋房,欧派精装修,家电一应齐全,随时可以拎包入住!”
完,他半弓着身看了一眼秦春,略带歉意的赔了个笑脸。
见春并没有恼火之态,这才惴惴不安的坐了下来。
“老蔡,这酒还没喝呢,买房就买房,什么欧派亚派、拎包的,你瞎哔叨个啥呢?”
“就是,人家也没问啊,要你在这牵风摆道。”
一听曹安平条件这么好,陈先德和其他乡亲慌的骂骂咧咧了起来,生怕陈曼被那子给蒙跑了。
“失言失言,待会我自罚几杯啊。”
蔡大强嘿嘿一笑,赶忙赔罪。
“曼,你听到了吧,精装修随时入住。只要你答应,你就是这套新房子的主人。”
“对了,我爸妈还了,等咱结婚的时候,再送一辆宝马320!”
“曼,嫁给我吧!”
“只要咱俩在一块就是有车有房一族了,到时候日子多红红火火,不比待在村里风吹日沙强啊。”
曹安平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了几分扭曲。
他一口气把压箱底的条件摆了出来,作最后的“垂死挣扎”。
在他看来,就这条件别娶一个村妞,就是娶一个县城里有点家境的女人,也是够够的了。
“曹会计,在你心中,我在乎的是房子、车子吗?”
陈曼漠然苦笑,心中一片凄凉。
这还是一起工作两年,曾为了理想奋斗风风雨雨的搭档吗?
他为何会完全变成了另一副面孔,好陌生啊。
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吧!
“曼,你今年二十四了,总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村里吧。”
“女人最终的归宿,不就是有车有房,结婚、生孩子吗?我只是把这一步提前替你走好了而已。”
曹安平嘴角一扬,自以为很了解陈曼的道。
他打心眼里觉的这女人就是个装货。
哪有女人会舍得把青春挥霍在一个破村子里?
陈曼平日里也就喊喊口号,心里怕是早盼着进城了呢。
“的好,的太好了!”
曹安平话音刚落,秦春拍着手掌走上了台来。
“打什么吆喝呢?”陈曼白了他一眼。
“姐,这一次我可得站曹会计了。”
“人家这话没毛病啊,不俗那还叫女人吗?”
秦春摸了摸鼻梁,冲她眨巴眼道。
曹安平晓得秦春是把神经刀,从不按常理出牌,很警惕的笑道:“曼,听到吗?男人都一个心思,这个人跟我一样也高尚不到哪去。”
“不,不,我可比你俗多了。”
“啧啧,这玩意的得拿放大镜看,能值几个钱?”
春好奇的凑到钻戒上瞅了一眼。
“一万三的周大福,有标签证书的好么?”
曹安平还以为他想起眼色,跟个宝一样连忙盖上盒子收了起来。
“瞧你这气巴拉的样,我还能吃了它不成啊。”
秦春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接着道:
“咱接着算啊。”
“宝马三系按中高配给你算,按三十五万,购置税啥的都帮你算起,落地满打满算四十万。”
“老哥,这没毛病吧?”
“没毛病。”曹安平傲然哼道。
“老蔡,他那套华洋房多少钱?”秦春冲底下的蔡大强喊道。
“打完折,五千一平,总价六十万!”蔡大强拱着喇叭喊道。
“这么算下来,你想娶陈支花费在一百万零一万三千,我再给你算上办酒席的钱,一百一十万,够够的了吧?”
秦春掐把着手指头,算的是清清楚楚。
“一百一十万娶个媳妇,不够么?”曹安平嘴角一扬,有了几分得意。
“春哥儿,你别光顾着算人家,你自个儿!”陈望龙拱着手在底下起哄。
“我乡巴佬一个,哪能跟人曹会计比,给不起车和房,也就多放陈支几条鱼吧。”秦春抱着胳膊,一脸谦虚的摇头笑道。
“哟,是寒酸零,鱼能值几个子?哪有曹会计的周大福钻戒,宝马320洋派?”二叔跟着捧起了哏。
“是哦,一点也不洋派,也就值个四五百万吧。”秦春怂四耸着肩道。
“嘿,这么多,你子吹牛蒙人找错对象了吧?”
“人曹会计可是在村里干了两年,专门酸胀的,咱是打鱼,你当是麻袋子捡钱呢!”
二叔继续笑捧道。
“牛皮吹不吹,自己了不算,老蔡,你也帮我作个证呗。”
秦春哈哈一笑,冲蔡大强喊了一嗓子。
蔡大强知道今儿不彩了,乡亲们能把他脑壳子揪下来当球踢。
当即赶紧打开了手提包,从里边掏出卷着的合同。
为了表示郑重,他还特意找了副眼镜架了起来,然后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道:
“乡亲们啦,既然聊到这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这是刚跟春和你们陈支签的新合约,明儿、后啊,咱还按两百一斤的价格找你们收鱼,固定一万斤打底!”
“也就是,明后两清水村入账金额少是四百万起步!”
“乡亲们,这可不是拿麻袋子捡钱,是捡金豆子呀!”
蔡大强大手一挥,豪气道。
完,他拿起白纸黑字盖了公章,签了字的合约在人群中亮了起来。
清水村的人前面听他还要派大钱,以为是开玩笑。
毕竟哪有人接二连三的让缺猪宰!
嘿!
怪事年年有,今年何其多!
如今见了白纸黑字,一个个的哪里还把的住,跟过大年一样激动的嗷嗷剑
“蔡老板大气,来,大伙儿彩一个!”
陈望龙等人一高兴,架起了蔡大强就往上抛。
有些没脑壳子的,高兴摸不着北了,直接拿起筷子敲起了碗,这套叫花子行头自然少不了要挨上各家婆娘一顿臭骂。
在笑骂声中,曹安平比吃了蟑螂还难受,钻戒盒子捏变了形,右手不禁攒牢了兜里的手机。
“大伙儿给点面子,人家曹会计还在求婚呢。”
秦春指了指脸色煞白的曹安平,对着话筒喊起了话。
“听到没,再颠,合同烂了,明儿赖账可别怪我啊。”
被颠的七晕八素的蔡大强总算是捡回了一条老命。
众人放下蔡大强回到座位,一个个跟老虎似的恨不得吃了台上的曹安平。
“曹会计,四百万对一百万,貌似我比你要多一丢丢钱啊。”
“陈支,两个俗人都在这了,你自个儿选吧。”
秦春笑了笑,把球踢给了陈曼。
陈曼嗔笑着白了他一眼,半开玩笑的道:“既然女人都是俗人,那我就一俗到底,哪个有钱跟哪个好喽。”
曹安平脸色登时垮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栗了起来。
“不,不!”
“这钱是村集体的,不是你秦春的,也不是你的。”
“我没有输,输的是你!”
“你们在耍赖!”
曹安平突然癫狂的大叫了起来。
“耍什么赖!”
“你区区一百万就想把我们把头的挖城里去,算盘倒是打的精呢?”
“乡亲们,我提议明后两大伙儿不要工分,不要鱼钱,这账不入集体,就由曼丫头和春分了,大家咋样!”
陈先德一拍桌带头吼了一嗓子。
“没错,一百万就想娶我们桃花淀第一美女,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臭不要脸的,想拐我们曼丫头,门儿都没有!”
乡亲们早就对曹安平一口一个过城里日子的头,看不顺眼了,这会儿全起了黑哄。
“曼!”
“你跟我,你跟我好吧。”
“你待在村里,这么努力,这么玩命,不就是为了政绩爬上去吗?”
“我家有门路,我找人,咱俩一起调城里去,好不好?”
曹安平语气急促、慌乱的着,依旧是不死心。
“曹会计,我跟你过很多次,我的心,我的根永远扎在这座山,这片水!”
“这就是我的俗,确实是俗不可耐,俗的无可救药。”
“懂?”
陈曼再也无法对他保持最基本的礼貌微笑,蹙眉不悦道。
曹安平的心瞬间碎裂了。
他发现自己错的很离谱。
这个女人简直是个疯子,她没有在装。
她不图钱,更不是为了刷政绩往上升,她眼里真的只有这到处充满臭狗屎、牛粪的破地方,还有这些令人恶心厌恶的臭乡巴溃
别两年,便是十年、百年也不可能把她带进城去。
两年啊!
两年时光喂了狗!
曹安平不甘心,不甘心啊!
此刻,他胸中再无半点爱意,对陈曼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意。
他要撕碎了她,一口口咽进去。
他要毁灭她,让她像自己一样在痛苦中沉沦!
得不到,那就毁灭吧!
“贱人,这是你们逼我的!”
曹安平面颊紧绷如铁,目光恨然的从陈曼、秦春脸上掠过,牙缝中蹦出森冷的字眼。
“有点慌哦。”
秦春很随意的耸肩一笑。
“待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曹安平狰狞一笑,快步走到了多媒体操作台前,指着陈曼对着话筒阴阳怪气的道:
“乡亲们,你们以为陈支有多正派,多规矩是吧?”
“呵呵,那你们又知道这个女人私底下有多贱,多不要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