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很快在一座破旧单元楼门口停了下来。
“201!”
下了车,赵程指着最打边的一栋道。
“你们龚队就住这?”
秦春四下打量了一眼,区是那种破旧的红砖墙,一看就起码有三四十个年头了。
完全不符合龚正的地位和闷骚气质啊。
“嗯!”
“我们龚队是铁公鸡,一年到头都是白嫖的治安服,吃的是食堂,开的是公车。”
“这房子还是捡漏买的二手房。”
“老节省了!”
赵程在治安队实习时间不长,但鸡毛蒜皮的事听了不少。
“可以,可以。”
“难怪上次吃东来顺,他老大不愿意,跟放他血一样。”
秦春暗自嘀咕了一句。
“走,跟我上去!”
他招了招手,拎着东西下了车。
对这位又是“姑父”又是“哥”的大佬,赵程不敢“不”,唯有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春哥,待会千万别提送礼这俩字……”
到了门口,赵程一边叮嘱,一边按响了门铃。
砰!
门开了。
衣着、发型一丝不苟的龚正,夹着公文包从里边走了出来。
“赵程?”
“你来这干嘛,有紧急任务吗?”
龚正正然问道。
“不,不是!”
“我……”
赵程耸了耸肩,尬的不知如何开口。
“龚队是吧!”
秦春抢过半边身子,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
“你……”
龚正瞳孔一张,傻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盼星星盼月亮的秦大师,居然找到了家门口来。
“龚队,这是我三……三姑父秦春。”
眼看头儿神色怪异,赵程赶紧介绍。
“我们来送礼的!”
赵程刚要暗中使眼色,秦春一扬手中的礼物,开口了。
我去!
赵程扶住了额头,简直不忍直视。
就春哥这送礼技术,还没老爸、老妈圆滑呢,好歹先客套几句啊。
这上来就开门见山,就是秦桧再生,也不好意思伸手吧。
“什么歪风邪气,你这人啊,我今必须得好好叨几句。”
“进来吧!”
龚正板着脸,大开了中门。
“我,我下去开车。”
赵程知道头儿训起人来,那是狗血淋头,赶紧先行开溜了。
龚正往楼下一瞅,确定这子没影了,一个熊抱搂住了春,狂喜道:
“哎哟,我嘞个,你个祖宗可算来了。”
“快进来,进来。”
秦春一进去,里边气味相当撩。
臭袜子、塑料餐孩红牛瓶罐子、草纸,各种垃圾把不足六十平的房子,搞得就没块干净落脚地。
“难怪你是万年老光棍!”
“多亏冰冰没看上你,要不然就得是老妈子的命。”
“风来!”
秦春笑骂了一句,一掐诀,一阵和煦清风卷过,房间内顿时清新了许多。
“她要看上我,我就不当治安员,搁家里干家务伺候上了。”
“最近事太多,没顾上乱七八糟的。”
“哪像你逍遥神仙,我是睁开眼是工作,闭上眼还是工作!”
龚正打趣着,在沙发上乱扒拉一通,总算腾出了一块勉强能坐的地。
“你这么大位队长,工资奖金不少吧,咋不挑个好点的地?”秦春坐下来问道。
“干我们这行的,有今没明,哪有心思过日子。”
“反正冰冰跟了你,我也断了娶媳妇的念头。”
“能省点是点,凑合着过呗。”
龚正笑了笑,然后问道:
“对了,你跟赵程是啥意思?”
“我瞅你比他大不了两岁吧,咋就成那子姑父了?”
“这还不简单吗?他三姑妈是我女朋友,赵家老爷子又默许了我这个准女婿。”
两人好歹是生死之交,话没那么客套,秦春笑着解释了一句。
“冰知道怕要把你屎都打出来!”龚正表示对花心男严重的鄙视。
“她知道啊!”
“咋地,她一光顾着工作了,还得老子当和尚吃斋念佛啊。”
“敢多嘴,屁股都给她打烂了。”
秦春牛哔哄哄道。
“你就装吧!”
“正事,转正名额有,但这子不校”
“太虎,容易送命,不适合干一线。”
“真的,要不是看他有点上进心,就冲他爸妈前两次跑来送礼,我就得开了他。”
龚正酸溜了一句,谈起了赵程。
“虎有啥不好?”
“没本事叫虎,有本事那叫英雄。”
“给他转正,以后他就是你们治安队冲锋陷阵的王牌!”
秦春大手一挥,拍了板,顺手把礼品袋递了过去。
“行,有你这句话,这子我收了。”
“礼品就算了,咱这关系来这套太俗。”
龚正知道秦春是活神仙,他挑的人肯定错不聊。
“哎!”
“可惜了我亲手栽种的养气活血,专治老伤、老病的百年老参。”
“不要正好,回头去市场卖了,给冰冰买衣服去!”
秦春笑了一声,一拍大腿拎着东西起身要走。
“别,别!”
“我最近熬夜多,虚的很,正好补补。”
龚正一听是他亲手种的百年老药,登时两眼放贼光,一把拽住了礼品袋。
“龚队,不好吧,太俗了。”秦春笑道。
“不俗,不俗!”
“有了你这老参,我多活几年,多抓几个贼,那可是功德无量的好事。”
“秦大师,谢了啊!”
完,他直接探手从袋子里把参盒取了出来,装进了自己兜里。
“走,去治安队坐坐。”
“见见我的心肝去!”
秦春百无聊赖的笑了笑,往楼下走去。
楼下车内。
赵程紧张的头皮发麻,浑身直冒虚汗。
就春哥这吊儿郎当的造性,龚队还不得炸了?
哎,这下好了,别转正,怕实习生都保不住了。
更麻烦的是,春哥人顶好的,真要被龚队喷出个好歹,这不坑人吗?
万一他不想在楚州呆了,爷爷、奶奶还不得削了自个儿脑袋。
正琢磨着呢。
赵程看到春哥吹着口哨,一脸轻松下楼来了。
龚正板着脸在后边,一言不发的上隶位那辆老桑塔纳,一脚油门走了。
完了!
瞅龚队这脸色,要坏菜。
“楞啥呢,开车。”
秦春钻进副驾驶,冲他喊道。
“春哥,咱这事……”赵程苦巴着脸,忐忑不安道。
“春哥出马,那还能岔了。”
“放心,去单位就给你转正。”
秦春把座椅往后拉了拉,两手往脑后一背摆出舒服的半躺姿势。
“春哥,你就别懵我了。”
“我看龚队脸色挺不好看的,别转正,他不开除我,就阿弥陀佛了。”
赵程摇了摇头,一脸苦笑。
“他脸色不好,那是酸的。”
“你们龚队不仅抠,心眼更!”
秦春戏谑一笑,眯上了眼。
龚队心眼才不,是你们太歪门邪道了……赵程心里默默辩白了一句。
“春哥,你去哪。”他问道。
“跟你一样,去治安大楼!”秦春道。
“你去办事?”赵程好奇道。
“嗯,有点事。”秦春含糊应了一句。
之前为了对付催命阎罗,不得不把楚州之行延迟了。
听龚正的意思,在他闭关这段时间,省城先后派来了两位专员都折在了凶手手里。
这不,据省城那边发了飚,三前又下来两位厉害的大脑壳。
秦春惜命,这种摸不清头脑的事,能有人在前边顶锅出风头再好不过了。
毕竟对他来,有金有银,有功有名,远不如被窝里有女人。
春哥巴不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晚就把这凶手给抓了。
到了治安大队办公楼。
“啧啧,楚州比东安就是不一样,气派!”
秦春下了车,张目四顾赞道。
看着眼前蓝色琉璃瓦的七层办公大楼,再想想东安那两层破楼,简直一个在,一个在地啊。
“这不是重案、刑侦、尸检全搁一栋楼了吗?”
“楼是好楼,就是里边的活儿不好干。”
“尤其是最近的凶案,凶手几乎是无差别……”
赵程停好车,了两句憨厚一笑,闭上了嘴。
案情是不能对外人公布的。
他可是有原则有纪律的人。
治安队在三楼。
到了三楼大厅。
里边忙的一个个跟蚂蚁一样。
这边不比东安,除了上次龚正带过去的几个老治安员,没什么人认识秦春,倒也没人搭理他。
秦春闲庭信步的走到了照片墙边。
墙上悬挂着治安队员的相片。
龚正是大队长。
底下还有两位副队,胡冰是临时挂上去的,职位也是副队级。
嘿嘿,冰冰还是美啊。
素颜照依旧是吊打各路女明星。
很快,他目光落在龚正旁边,一张没署名,没贴照片的特顾空白照上。
“这是谁?”秦春边走边问道。
“秦大师!”
“就是破了东安红高跟杀人案的高人,我们治安队的全员偶像,老牛逼了!”
赵程向那张空白照片敬了个礼,一脸崇敬道。
“那为啥挂空白照?”秦春笑问。
“一直是空白照,之前底下还有秦先生三个字。”
“这不是上边的特派专员来了。”
“都是八抬大轿请来的大爷,龚队和胡队顾忌他们的面子,把名号也给撤了。”
赵程一边跟同事打招呼,一边耸肩撇嘴道。
话间。
一行人走了进来。
这些人大部分着黑色中山装。
打头的是一个留着把师头、几缕顺滑银须的老者。
老者红光满面,昂首挺胸,步履雄健,颇有几分高人气势。
在他旁边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风衣,面皮白净,留着时尚削边上翻背头发型的青年。
青年年纪在三十岁之间,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颜值还算不错。
不过此人看人眼睛上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傲劲。
让人有一种见了就像踩扁那张臭脸的冲动。
“咳咳!”
见大伙在忙,没啥人招待,青年不爽干咳了一声。
众治安员忙迎了过去,敷衍的客套了起来。
“老头叫李开山,是武当山的高人。”
赵程压低声音介绍了一句,然后又指了指青年道:
“那货据是全真派某位长老的儿子,叫尹志杰,好像蛮有名气,是什么法修界的骄四少之一。”
“骄?”
“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配这两字了?”
秦春无语摇了摇头。
什么叫骄。
自己那不知死活的老爹秦宗仁,七岁就折服了北方马家不可一世的家主,也就是马灵的爷爷。
二十几岁,便可在昆仑山巅一力战九大宗师。
他不隐世,当今武神燕南不敢自称。
这才是真正的绝代骄!
“可不是?”
“你是不晓得,打这位尹少来到楚州,就黏上了咱们胡队。”
“这不,胡队在办公室,都懒的出来见他。”
“谁不知道我们胡队和龚队才是生一对啊!”
赵程显然也瞧不上那位尹少。
话音刚落,秦春就给他一个爆栗子:“瞎几把扯淡,谁告诉你胡队和龚队是一对的。”
“不是吗?”
“难道这世上除了龚队,还有人配得上胡队?”
赵程捂着头,一脸懵逼。
“秦大师是不够资格么?”秦春不爽了。
“秦大师,起码得五六十了吧。”
“再厉害,也不能老牛吃嫩草啊。”
赵程摇了摇头道。
“谁告诉你秦大师五六十了,就不能是翩翩美郎君么?”秦春翻了个白眼。
“拉倒吧,年轻人不都像装哔犯一样喜欢自称什么少?”
“谁给自己冠个大师的名头,土不拉几的。”
“不……不是,听你这口气,是见过秦大师?”
“我没记错,你就是东安人吧。”
赵程一边嘀咕着,陡然像是想起什么,惊喜问道。
“我就是秦大师!”秦春下巴一扬,装上了。
“你?”
赵程没忍住笑出了声。
“咋地,哥这颜值,这派头、气度比那货差……”
秦春一拍胸口,有了几分不爽。
赵程只当耳聋了,开口道:
“哥,我得去给大爷们端茶倒水了,你自个儿忙去吧。”
“你要是秦大师,我三姑还用得着借别饶宝马装门面。”
“吹牛皮也不打草稿。”
着,他低声了一句,自顾自的走开了。
麻蛋!
老子长的就这么不像大师么?
春哥耸肩无语一笑。
“哎哟!”
“李老、尹少,快请,快请!”
这时候龚正一声高诺,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
“胡姐呢?怎么没见到她。”
尹志杰四下瞅了几眼,蹙眉问道。
“她在会议室整理资料抽不开身,两位请吧!”
龚正抬手请道,同时看了秦春一眼。
秦春点零头,跟着往会议室去了。
“喂,春哥,那是专案重地,你进去干嘛?”
刚到门口,赵程眼尖一把拉住了他。
“没事,我进去听听。”
秦春笑了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奇怪的是,把门的两位老治安员,连问也没问一句,就放秦春进去了。
“咦,规矩改了,谁都可以旁听吗?”
赵程心下一喜,迈步就要跟着进去。
“赵,干啥呢,懂不懂规矩了?”站在左边的大刘一把拦住了他。
自从跟胡队一起破了案,他现在已经正式调职楚州,成为了龚正的左膀右臂。
一见春,他就知道这案子破定了。
只是碍于秦春的特殊身份,没法在这里寒暄罢了。
“不是,他,他为啥能进去?”赵程一愣,不解道。
“哪来这么多问题,不该问的,别问!”另一个治安员冷冷道。
“知道了!”赵程悻悻道。
刚回到办公桌前,人事部门的美女梅姐走了过来,满脸喜色道:
“赵程,可以啊!”
“梅姐,咋了?”赵程一头雾水。
“恭喜你,正式转正,成为咱们治安队的一员了。”梅姐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递上了转正合同。
“我,我真的转正了。”
赵程看着合同,整儿个傻了。
信春哥,没毛病!
三姑父牛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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