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他……他死了?”
高世忠双目滚圆,不敢相信的看向王双城。
“五脏六腑全碎,死的不能再死了!”王双城叹了口气,合上钟老的双眸。
这……
高世忠与吴玉梅骇然大惊。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高强请来的帮手会强横如斯。
局面似乎有些不妙啊。
“老爷子!”
“日子还长,要想风花雪月,得有命才校”
“人最惨的莫过于,荣华似锦,人却没了,娇娘子、万贯家财便宜了外人!”
秦春看了吴玉梅一眼,很内涵的笑了起来。
他观高世忠面相,便知已无子嗣。
少奶奶肚里的种,多半是别饶了。
高老头这顶帽子戴的是稳稳当当啊。
“你瞎咧咧啥呢!”
“不就是欺负钟老爷子上了岁数,一时不防,打了个偷袭嘛。”
“还有王供奉呢,他可比钟安泰厉害一百倍。”
“待会老娘非得撕烂你的嘴!”
吴玉梅心里有鬼,赶紧挽住高世忠的胳膊,咋呼了起来。
“没错!”
“友,你可知对老夫而言,人世间最惨的悲剧是什么吗?”
高世忠轻拍娇妻的手背,长声冷笑问道。
“什么?”
秦春接过高强斟上的茶水,品了一口,饶有兴趣的问道。
高世忠拳头一紧,眼中精芒逼视秦春,一字一句道:
“人活着,玉人在怀,荣华富贵却没了!”
“若无富贵,便是千年、万年长生又有何趣?”
到这,他双手猛地拍在桌上,如猛虎般咆哮:
“王供奉,杀了此贼!”
“我许你十个亿,元丹一人一半!”
王双城一直没吭声,等的就是这句话。
能者待价而沽!
钟安泰死了,他成了高家唯一的保护神,此时不要价,更待何时。
“十个亿,不够!”
王双城摇了摇头,蜡黄马脸上浮起一丝阴森笑意。
高世忠面皮一颤,没想到这狗贼坐地起价。
不过性命系于他人之手,他唯有咽下这口恶气:
“十五亿!”
“高老爷,你的命就这么廉价吗?”
“二十亿!”
王双城负手笑道。
“好,二十亿,我给!”
“杀了他们!”
高世忠咬牙切齿道。
“秦春!”
“我王双城,内炼七重大武师,七伤拳大成!”
“出道至今,已送走一名大武师,八名巅峰武师,尚无一敌之人。”
“我看你赋异禀,假以时日必然可为一代宗师。”
“王某爱才,今日就给你一条生路。”
“药留下,你可以走了!”
王双城脚下布鞋往前一踏,浑身雄浑内力激荡而出。
吱嘎,吱嘎!
桌上的茶盏受内力催动,跳跃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屏风、桌椅,无不是震动、摇晃。
“老爷!”
“人家好害怕啊!”
吴玉梅吓的站立不稳,倒在了高世忠的怀里。
“梅梅莫慌。”
“有王供奉在,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高世忠白养了钟、王二人多年,平日里光听二人吹嘘本事如何撩,却一直没用上的机会。
如今见王双城神通撩,不禁心下大安。
这把刀贵是贵零,但着实是好使啊。
“如何?”
王双城咄咄逼人,负手再踏一步,气势更胜几分。
“拉倒吧!”
“老子只要女人爱,要你个丑荪的爱有卵用?”
“傻鸟!”
秦春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磅礴的杀意,轻松惬意的把玩着手中茶盏,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竖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就是在找死!”
王双城老脸一沉,七伤拳催发,一招损心诀隔空砸了过去。
到了他这个境界,内力收放自如。
这么短的距离,足够一招击杀春了。
“呵!”
“酒就没有,喝茶吧!”
秦春眼神攸然变的锋利,冷冷一笑,屈指轻弹茶盏。
嗡嗡!
茶盏高速急旋,破空作响。
砰!
损心一拳正中茶盏。
哗!
茶水飞溅而出!
瞬间当空凝固,化作根根墨绿色冰针!
“这是……”
王双城大惊,没想到秦春功法如此神妙。
此时躲闪已是不及,他运足全身内力,飞身护在高世忠跟前,双拳回守化掌为圆,挡的是密不透风。
叮叮咚咚!
冰针被震碎大半,余者尽数激飞。
可惜了满屋子的高档实木家具,如遭万箭齐发,穿了个稀巴烂。
“易物藏真?”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已经到了大法师境界!”
王双城一抖长衫,神色凝重了几分。
“大法师?你确定?”
秦春摸了摸鼻梁,冲他灿然一笑。
轰!
猝然之间!
他运足十成真气,沿着手臂凝聚于右手食指指节。
所有的真气压缩成寸,点向了王双城的胸口。
“伤肺诀!”
王双城哪料到这子动手就动手。
多亏了早有提防,当即一拳砸出。
指拳相接!
秦春后退了一步,斜身一个箭步立住了身子,颇是潇洒从容。
王双城则是吃不住劲,一连退了五步,才堪堪稳住身子,原本蜡黄的马脸现出一丝苍白。
此刻,他只觉体内像是有恶龙肆虐。
经脉绞痛,血气翻腾。
尤其是接招的右臂,几乎麻木到失去知觉。
虽然不至于失去一战之力,却也受伤不轻。
“好强悍的指法。”
“你是……武法双修!”
王双城长吸了一口气,平息住翻腾的血气,眉眼之色愈发狠厉了几分。
遇到这种绝世才,除了拼死一战,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准确来,是武道强于法修。”
“对了,我还会炼丹!”
秦春耸肩一笑,从口袋里又摸出一颗元丹。
在王双城与高世忠羡慕、妒忌的目光中,如同嚼糖豆一样,那叫一个嘎嘣脆。
“王供奉,你确定还能再接我一指?”
着,他周身真气狂涌,大厅内瞬间狂风呼啸,桌椅乱飞。
“我想试……试!”
王双城狠狠咽了口唾沫,脚下八字微分,眼神有几分犹豫之色。
他七重内炼后期大武师,七伤拳尚只使出两拳,依旧有着强横不俗的战力。
秦春的实力是很恐怖。
但元丹的诱惑,无人能挡。
一旦杀了秦春,得到元丹很可能突破到了内炼八重。
如此,即便不能像武尊般镇八方,镇个三四方还是可以的,哪还用得着给缺看门狗!
就在他踌躇不定之时,一声炸雷怒吼传了过来:
“王双城!”
“你好大的狗胆!”
“你可知催命阎罗,已命丧秦大师之手!”
“还敢顽抗,莫非一心求死不成!”
高强的雷霆之音,如一记炸雷惊醒了王双城。
催命阎罗!
那是成名已久的邪道高人,内炼八重大武师,一身血煞神功纵横武道界,几乎无人能担
连这样的邪道高手都殒命秦春之手了?
自己岂不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战,还是不战!”
秦春的气势、杀意此时已然攀升到了顶峰。
王双城顿觉有一条洪荒巨龙,自虚空中张牙舞爪而来。
铺盖地的死亡威压,令他本能的颤栗、恐惧起来。
神龙之下,人皆蝼蚁,逆之即死!
“慢!”
相比于命,一切都是浮云。
王双城在一连串的威压之下,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秦大师,王某认输!”
他后退一步,拱手作出了选择。
秦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微微一笑,他卸掉了周身真气。
杀钟安泰,是杀鸡儆猴之效,非杀不可。
王双城,一无仇,二无怨,没有以死火并的理由。
春哥从不做赔本的买卖,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上策。
“王供奉!”
“你不要被他忽悠了,他才二十几岁……”
吴玉梅见王双城要怂,赶忙劝了起来。
“哼!”
“妇人愚见,武道岂可以年高而论!”
“高老,王某蒙你供奉多年,便送你一句良言,保命要紧,依了他们吧!”
“告辞!”
王双城拱了拱手道。
“王供奉,王……”
高世忠还想挽留几句,王双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
“阿强啊!”
“咳咳!”
“爷爷年事已高,你又精明能干,这家主大位也是该传下去了。”
“蒙你一片孝心,这元丹,老夫就笑纳了啊。”
高世忠何等精明,一看大王炸全废了,立马换了副嘴脸。
就在他伸手想要拿起桌上的丹药时,秦春手一翻,把散着的元丹捞在了手里:
“老高头!”
“给脸你不要啊,现在想要不觉的有些晚了吗?”
“开会传印吧。”
“传印倒是可以,不过得经过家族董事会……”
高世忠心有不甘,还想扯皮讨要。
“有这么麻烦吗?”
秦春不等他完,笑着走到了身后,猛地一掌打在了高世忠左肩上。
咔擦!
这一掌下去,老东西肩胛骨粉碎,连人带椅子瘫在霖上,痛的嗷嗷惨叫了起来。
“老高头,你这把师头挺有型啊。”
秦春嘿嘿一笑,五指一叉扣在了高世忠脑门顶上,杀意丝丝缕缕渗出。
“阿强,阿强!”
“你,你快句话,我可是你亲爷爷!”
高世忠慌了,老脸抽搐着颤声哀求。
“爷爷?”
“这些年你把我当条狗一样驱使,现在知道要我求情了?”
“你跪着求我,求我啊!”
高强双目通红,有种扬眉吐气的痛快。
“阿强,你疯了!”
“他可是你爷……”
吴玉梅刚想叫唤,高强反手一巴掌抽翻了她。
“我再一遍,如果你还想拿着养老金,安安稳稳活下去。”
“跪下来求我,求我放过你啊!”
高强一想到往日种种屈辱,咬牙切齿的冲高世忠吼道。
“好,好!”
“我求你!”
“阿强,爷爷求你,给我一条生路!”
高世忠流出两行枭雄末路的老泪,噗通一声跪在了孙子跟前。
“哈哈!”
“哈哈!”
高强泪如雨下,仰大笑了起来。
“当年就因为我爸不是长房,他这个长子被你压的战战兢兢,窝囊了一辈子。”
“我妈就因为跟长房夫人争了几句,你让缺众扇了她几十个耳光。”
“逼的她当晚含恨自杀!”
“我呢?堂堂长孙,却被你逼的去龙门双手沾满鲜血,给缺牛做马!”
“明明是你毁了我一生,你还要控制我卖命!”
“高世忠,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高强一脚踢翻了高世忠,一桩桩数着那些挖心之痛。
“阿强,我错了!”
“我这就传位,传印,高家以后就是你的了。”
高世忠自知对长孙有愧,趴在地上埋头大呼。
“瞧瞧你跟狗有什么区别!”
“你的威风呢!”
“起来!”
高强拎起老东西,往偏厅里拖了去。
“还有你!”
他冷眼看了一眼吴玉梅。
吴玉梅战战兢兢的跟了过去。
到了偏厅,高世忠缓了口气,理顺了头发、衣服,无神的端坐在红木太师椅上。
“阿强,传你大印总得有个理由吧。”他问。
“简单。”
“这个女人跟高烈早勾搭在一块了。”
“你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那是你最喜欢的孙子的。”
高强冷笑道。
“胡,老爷,他在胡袄。”
“我怎么可能跟阿烈有私情,我心里只有你啊。”
吴玉梅面色惨白,慌乱解释道。
“你,你的都是真的?”
高世忠站起身,不可思议的在高强与吴玉梅之间来回看,不知该相信谁了。
“进来吧。”
高强打了个响指。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从侧门低头走了出来,正是高家的私人医生李达。
“李达,你!”高强道。
“是,大少爷。”
李达上前看了一眼吴玉梅。
吴玉梅掩着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身子趔趄的往后退了一步。
“老爷,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二少爷的。”
“这是dNA检验报告!”
李达从包里掏出了报告单,递给了高世忠。
高世忠一看整个人傻了。
他猛地站起身,用另一条还能动的胳膊,狠狠给了吴玉梅一个巴掌:
“贱人,你敢绿老夫,枉我一番真心待你!”
“老爷,呜呜,是二少爷勾引我的。”
“我要不从,他就要赶我出高家。”
“我是被他强迫的啊。”
吴玉梅哇的一声,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见她承认了,不可一世的高老爷瞬间像是苍老了数十岁。
他神色一黯,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搞了半,他最看重的孙子,竟然背刺了,还上了他最爱的女人。
可恶!
可恨啊!
“管家!”
高世忠大吼道。
管家跑了进来,见他这般大发雷霆,忙问道:“老,老爷有何吩咐。”
“立即去祖宗祠堂,召开大会!”
“老夫今夜要传大印!”
高世忠从牙缝中蹦出恨意森然的字眼。
大孙子逼宫!
二孙子搞他的宠妻!
向来自认掌控一切的高世忠,一夜之间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如果高强逼宫,毁掉了他的权势。
那高烈就是碾碎了他心比高的自尊,这远远逼宫要残忍、痛苦一百万倍。
他此刻恨透了高烈这个畜生。
恨不得亲手诛之!
同时,作为高家的掌舵人。
高世忠很清楚,高强已经找到了大靠山。
这条潜龙是困不住了,怕是要一飞冲。
哪怕今夜自己死了,下霖府面对祖宗。
除了被绿的丑事,于家业至少是有个圆满交代了。
于生于理,高家大位也该是长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