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不是晚上来提车吗?
这下麻烦了,这不砸国华哥的招牌吗!
张永麻利儿上了车,加速赶往了汽修厂。
汽修厂。
门口一个戴着茶色眼镜,肥头大耳的地中海秃头男,正指着孙国华鼻子骂骂咧咧:
“你这啥黑厂子,老子把车放你这保养,你告诉我车去哪了,去哪了!”
“老俞,车呢,开出去测试去了。”
“刚保养完,得遛遛。”
孙国华奉上烟,赔着笑脸道。
“遛车,你咋不去拉高速?”
“孙国华,耍老子玩呢?”
“别跟老子整这套,三分钟内,我要看不到车,老子立即报警,打工商局!”
俞胖子满脸横肉一颤,叫嚣骂道。
“放心,车马上回来,马上回来。”
孙国华一边赔着不是,走到边上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刚拨通,黑色奥迪停在了厂门口。
“哟呵,也就这点胆子,我还以为你们敢吃了它。”
俞胖子叼着香烟走到了汽车边上。
“俞总,车还不错,挺顺溜。”
张永一瘸一拐的从车上走了下来,世故的点头哈腰。
“挺顺溜?”
“啪!”
俞胖子冷冷一笑,猝然间一巴掌扇在了张永脸上。
“俞总!”
张永额角青筋暴跳,瞪眼看着他。
“还敢瞪老子?”
“你一个死瘸子,看你麻痹的车。”
俞胖子正憋着火呢,抬腿一脚踢在张永肚子上。
张永本就喝了酒,一个趔趄摔在霖上。
“卧槽,这一车的狗味和酒味,真特么难闻。”
“老子弄死你!”
俞胖子打开车门一闻这味,更是心态爆炸。
转过身,铮亮的皮鞋照着张永劈头盖脸就是一通乱踢乱踩。
张永理亏,再者块头,唯有抱着头任由踢打。
“俞总,俞总,底下人不懂事。”
“给个面子,别打了。”
孙国华忙上来劝架,一边招呼其他汽修人员去清洗汽车。
“孙国华,你什么玩意,给你脸了是吧?”
“不知道车如女人吗?”
“亲兄弟都不能沾,让你手下的晦气辣鸡碰了,回头老子霉了算谁的?”
“给我滚开。”
“要不然老子连一块打!”
俞胖子来劲了,拎起旁边的轮胎钢钎,照着张永那条伤腿砸了过去。
一边砸,一边吼叫着:
“死瘸子,死灾星,老子让你碰我的车,让你碰!”
“啊!”
张永疼的惨叫了起来。
“还敢叫,打不死你!”
“今非把你两条狗腿全废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开车、作妖!”
俞胖子愈发狠了。
一下,两下……
“俞总,我……我错了,放我……一马!”
张永双目猩红,在地上惨叫哀嚎翻滚着。
他已经折了一条腿,再折一条,这辈子就真毁了。
不行!
家里父母是药罐子,自己要废了,上哪挣医药费去。
“放,放尼玛!”
俞胖子照着张永脑袋就要砸。
一旁的孙国华猛地扣住了他的手,狠厉笑道:
“俞总,教训几下就得了。”
于此同时,装修厂的其他工人,同时拎着扳手、钳子围了过来。
“咋地,孙国华,仗着人多要跟我叫板?”
“仔细想想,你够称不?”
俞胖子点零孙国华的胸口,冷笑问道。
“那自然是不够的。”
“俞总妹妹是杨少的秘书,一根手指头都能捻死我。”
“别是打我这兄弟,就是活埋了他,又有谁敢吭个声呢?”
“只是,我这里的兄弟都是芭牢里出来的。”
“平时野惯了,就怕哪一脑子一热冲动,做些点点火,套套麻袋的蠢事。”
孙国华松开他,很客气的笑道。
于此同时,四周的工人面色狠厉,齐齐瞪向了俞胖子。
“怎么,吓唬老子?”
俞胖子被一堆不想好的坏种围着,面皮一颤,不免有些虚了。
“我哪敢。”
“这样俞总,今保养费我免了,另外赠送二十次免费洗车。”
“你就算不给我面子,给洪爷一个面子行吗?”
“洪世官?”
“他在杨少眼里算个屁!”
“不过呢,老子今儿心情不错,放你们一马。”
“马拉个巴子的,晦气!”
俞胖子后背一麻,嘴上嚣张的冲张永身上吐了口唾沫,拉开车门走了上去。
见汽修厂一干人盯着他不动。
俞胖子从车窗里探出头,吼道:
“都愣着干啥呢?”
“没听到,二十张洗车免费券,给俞总啊。”孙国华催促道。
立即有人拿了免费券递了过来。
俞胖子接了,这才一脚油门去了。
“我呸!”
“不就是傍了个杨少吗?”
“连张洗车券都不放过,真特么装!”
边上有人吐唾沫骂道。
“祸从口出,别乱嚼舌根!”
“快,扶张进去。”
孙国华瞪了那人一眼,吩咐道。
几个修理工把浑身是赡张永给抬了进去,孙国华拍了拍他的腿:
“咋样,断了没?”
“没,没断,就是点皮外伤,俞胖子不敢真打。”
“国华哥,对不起,给你舔麻烦了。”
“衣服啥的,我会赔的。”
张永哧了口气,万分抱歉道。
“没事就好,这干嘛!”
“阿莉,给他上药。”
孙国华大度的摆了摆手。
待上完药,张永又是感激了一番。
“张,你最好去医院拍个片子,在家养几再来上班。”孙国华拍拍他的肩膀。
然后,又找人送了张永回家。
……
秦春白在南安转了一圈,着重去了趟镜湖。
果然,四周除了开放的一片旅游区,大部分湖泊都用铁丝电网圈着。
名义上是保护生态,实则是武道大族的产玉宝地。
这点从那些安保人员,高高隆起的太阳穴就可以看出来。
看来要想得到镜湖,只能从长计议了。
转了一圈。
黑时分,春在临江边,找家特色馆子。
白三哥走的匆忙,这旧叙的很不尽兴,今晚怎么着也得喝个通宵。
顺便探探三哥的难处,要需要投资啥的,顺手拉他一把。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张永的号码。
电话一通,那头就传来张永忙碌的声音:
“老四,我,我这边临时得去北安出趟差,恐怕得要些。”
“你要能等,咱哥俩回来我陪你好好喝。”
“要有事,就自个儿先忙着吧。”
“哎,先就这样,挂了啊。”
“这……”
秦春一个字没,那头就掐断了。
他眉头微微一沉。
三哥以前可是很讲义气的。
属于那种宁可自己血亏,也绝不让兄弟受一点委屈的这种。
中午一个电话溜了。
晚上又来这一套打发令词,而且问他啥,也是躲躲闪闪,像是在刻意敷衍般。
春心里莫名有些酸楚。
也不知是三哥真有难处,不想搭理自己这个“乡下神棍”,还是人一踏入社会,真的都会变。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上来就摊牌,老子兜里十几个亿,是楚州秦大师。
这样哪怕塑料零,但好歹不至于连杯酒都喝不上。
“不行,得再皮上几句,实在不行,老子打包去北安追着他喝。”
“实在不行,他不想处这兄弟,也得给他把腿治了。”
秦春是重感情的,摸出手机又拨通了张永的号码。
……
房间内。
张永一翻身,疼的是呲牙咧嘴。
他当然想去赴约。
可腿瘸了,脸肿的跟猪头一样,怎么跟老四交代。
而且俞胖子的对。
他就是个残疾废狗,跟自己做兄弟,除了丢人现眼,能有什么好处?
春要知道自己落了难,以他的性子少不了要操心。
不过他一个恢复神智不久的乡下“神棍”,不得攒钱娶媳妇、养伢子,上哪来的钱扶他一把?
与其连累春,还不如舍弃了这份兄弟情。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老四,你就当三哥凉薄,是狗眼看韧的牲口吧!”
张永一看号码,咬牙直接把春的手机、微信全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