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老许头杂鱼排挡。
今日烟雨朦胧,张永坐在轮椅上,眺望着茫茫江雾,眼中闪过几丝酸楚之色。
“来喽,客人还没到啊。”
“这杂鱼啊,就得趁热吃,放凉了回锅就没了那新鲜气。”
两鬓斑白的老许头笑着招呼道。
张永微微点头,没有言语。
也许,他等的人再也不会来了。
老四当街杀人,杀的还是杨家的红人,王老子也保不聊。
哎!
他正默默叹息,一行穿着黑西装、墨镜的人走了过来。
打头的汉子,黑发垂眉,阴鸷冷酷,左边袖管空荡荡的,一看就是社会上舔血的狠茬子。
“张三哥?”
那人对照手机照片看了一眼,阴鸷笑问。
“你,你们是谁?”张永有些惊。
“看来是了,我叫任华,一水之隔混东安的。”
“三哥,走,换个地方请客,这排面装不下您。”
任华完,一打手势。
阿豹与几个手下二话不,连人带轮椅抬着就走。
“不是,你们想干嘛,快放我下来。”张永大叫道。
“喂,你们干啥,再乱来,我可报警了。”老许头拎着炒勺追了出来。
“报警?”
阿豹脸一拉,脚下一跺。
咔擦!
地板登时裂了几道大缝。
原本还想帮腔的老许头和其他食客,一见这架势吓的连忙闭上了嘴。
“老弟,又冲动了不是?”
“秦大师咋教的咱们,以和为贵!”
任华瞪了阿豹一眼,伸手从餐盘里抓了条炸鱼嚼了嚼,满意点头赞道:
“嗯,味道不错,这份香酥鱼打包了。”
着,他打开皮夹子掏出一叠钱,看也不看的塞在老许头怀里:
“老哥,别动不动吓唬我,我胆子很的。”
“是,是!”
老许头哪里还敢废话,连忙拿了餐盒打包上了。
“走!”
任华一打响指,一行人抬着张永到了岸边,阿豹直接一脚踢飞了轮椅,抱起三哥上了宽松的沃尔沃保姆车。
“不是,你们到底是谁?”张永皱眉问道。
“阿豹,瞧你,吓着咱三哥了不是?斯文点,懂?”任华笑道。
“三哥,这玩意你用不上了。”
“晦气!”
阿豹嚼着口香糖,嘿嘿笑道。
“三哥,别慌,你的局都安排好了!”
“你俩是死人么?”
任华打开车内的冷柜倒上红酒,一边冲边上两位穿着短裙的大波妹吩咐道。
那两个妞儿连忙伺候上了,又是按肩又是捏脚,搞的张永贼不自在。
一个时后,车在南安郊外的玉龙山停了下来。
“玉龙山庄!”
隔着车窗,看着藏在青山绿水中的豪华庭院时,张永看傻了。
这可是南安最顶级的休闲会所。
据入门的会员费,就得是三百万。
车在山庄最豪华的“玉龙殿”前,停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两条用白玉打造的飞龙,缠绕在故宫一般的会所前。
“玉龙殿,传一晚上八万起步的房价……”
张永心中一颤,愈发的不安了。
“三哥,为了让你请顿好的,我们头儿可是替你包下了整个玉龙殿。”任华笑道。
“你们头儿到底是谁?”张永深吸了一口气,头皮一阵发麻。
“不能,了就不好玩了!”任华笑道。
着一摆手,阿豹会意对着肩头的对讲机喊道:
“三哥来了!”
立马又是一群人走了出来,还有一张推床。
张永也不问了,躺在了病床上。
很快,便进了玉龙殿的后山,里边有一栋三层楼,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早已等候已久。
“张先生,我叫丁正中,你的腿部手术将由我主刀,大概需要两个半时。”
打头的中年医生自我介绍道。
见张永有点懵,旁边的医学助理补了一句:
“丁先生是国内最顶级的骨科手术大夫之一,这次专程连夜从美国飞回来为您主刀。”
“丁先生,我……我的腿真的还有治吗?”
“张先生放心,我们这次给您配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造骨头,保管你……”
助理笑着解释。
“三哥,换不换骨头,后续还有一茬,保管你稳稳当当坐好今儿这庄。”任华吹了吹额角黑发,淡淡笑道。
“推进去。”
丁正中微微点头,招呼人进了里边。
别看这栋楼,里边的医用设备却全是最尖赌。
“嫂子,他进去了。”
“三哥能站起来了。”
楼下秦春冲美艳动饶吕敏一笑,站字咬的很重。
“谢谢你,春,此前是我误会你了。”吕敏难掩眼中喜色。
“没有误会,你这一巴掌打醒了我,否则我余生怕再是难安。”
“而且,丁正中可是你的人脉。”
“我这个楚州第一人,认识的有钱人不少,就不认识什么名医。”
秦春耸肩笑道。
“我哪有那么大面子,丁正中还不是冲你的元丹来的。”
“我可听过了,一颗丹药十个亿起步。”
“春,回头我报给你。为了你哥这事,你一晚上没睡了,辛苦了。”
吕敏抬手拍了拍他衣领上的褶痕,语气一如过去般柔善。
“报啥报!”
“嫂子,你没变,还跟过去一样。”
“我最近脑子里就跟放电影一样,都是东大那点事,嫂子那会儿周末来给我们洗衣服、刷鞋……现在想想,时间真快啊。”
秦春怅然一叹,很自然、无邪的笑道。
“臭子,你啥意思,我老了呗?”吕敏嗔笑道。
“哪会,嫂子过去清纯迷人,现在嘛,极品女神。”
“万幸,时光正好,你和三哥可以再续前缘了。”
秦春道。
“哎,当年我妈生病,急需要钱动手术,我实在没辙,给罗老头当了情人,后来又跟他结了婚。”
“你三哥在牢里,苦等了我一场。”
“老二、大哥,他们在最需要人鼓励的时候,我离开了。”
“如果我当时没嫁给老罗头,每周坚持去看他们,二哥或许能咬牙活下去的……”
“或许正是因为我的突然失踪,让他们觉的,这世界本就没有光,连三哥和我的山盟海誓也抵不过现实的摧玻”
“是我,吹灭了他们心里最后的一点希望。”
“春,是我……”
吕敏到这,眼眶又红了。
“三嫂,不怪你!”
“这都是命。”
“眼下一切正好,不提这些苦巴事了!”
“信我,这事我会给你们和二哥一个交代!”
秦春信然一笑,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
“嗯,你得对,现在你回来了,咱们这苦日子也算熬到头了。”吕敏擦掉泪水。
她能走到今这步,本就有一颗足够坚强的心。
三哥已经够苦的了,余生她不要他的人生中再掺杂一丝丝的苦意。
“三哥应该快出来了。”
“嫂子,今咱们就给他一把王炸开个好局!”
秦春看了一眼腕表,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