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蒲月延穿进那面伪装成门的镜子后,才注意到纸人没有跟进来,声地呼叫道,“煤球,煤球你在哪?”
房间的灯猛然亮起,刺眼的光线晃得蒲月延一时无法睁开眼,眯着眼睛看去,一团黑雾化作乌鸦的模样朝自己飞来,蒲月延下意识地闪身躲开。
乌鸦在他脚边的一张茶几停下,歪着脑袋抬头看他,“月,你怎么了?连本大爷也认不出来了吗?”
“不,不是那样的。”蒲月延一时语塞,看向背对着他的王年年,“姐,你刚刚去哪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背对着蒲月延的王年年缓缓地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和熙温柔的笑意,“我刚刚差点死掉了,是煤球救了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我们终于安全了。”
它张开手,展示周围温暖舒适的环境。
乌鸦高傲地抬起胸膛,“那是当然,本大爷厉害得很!”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变成我姐,跟煤球的模样。”同样的当蒲月延不会再上第二次,只是……
“月,你在什么?我才是你的亲生姐姐,王年年。那个女人是骗子,是她骗了你,还欺骗了我们爸妈。”“王年年”着两抹泪痕顺着眼眶滑下。
“不……”这个不字出口时,蒲月延的内心竟有一丝动摇,“你是什么诡异,为何能探测我内心的想法?”
“我才是你亲姐,月。我被那个可怕的诡异杀害夺舍了。月帮帮我,帮我把我的身体要回来,好不好?”“王年年”满脸泪痕,伸手想触碰蒲月延的手臂,却被后者躲开了。
……
漂浮在镜子前面的纸人看着镜子涟漪出王年年的模样。
镜子里的王年年媚眼如丝朝纸人抛了一个媚眼,“学长,你是不是很喜欢这张皮囊?那我就一直幻化成这张皮囊的模样与你朝夕相处如何?你们一个是人类,一个是诡异,你永远也无法触碰到她。难道,”
它勾起一个坏笑,“你想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年老色衰,皮肤发皱身材走样。老了身体动弹不得,牙齿全掉光,只能躺在床上拉屎拉尿。那画面……想想就不忍直视。”
纸人手放在下巴上,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可以陪她一起变老。如果她老了只能瘫在床上动不了,我可以帮她把屎把尿,喂她喝米粥。”
“哈哈……”镜子里的王年年仰头狂笑着,“真。你死时才十八岁,你如何变老?”
“钟爷爷能幻化成孙子眼底慈祥的爷爷模样,我也能。如果她不喜欢我,我也能幻化成她喜欢的人模样,陪伴在她身边。”纸人轻笑一声,拿老子没辙了吧。
“你这只舔狗!”镜子简直对纸人无语至极。
纸去手叉腰,声音骤然发冷,“老子又不吃你家的贡品,要你管?”老子是不是舔狗要你!
镜子里的画面再次消失,倒映出纸去手叉腰的画面。
看来这面镜子只能吸引人进去,无法主动抓人进去。
……
“杀害?那她是如何杀害你又夺舍的?傻鸟,你的立场又是什么?为何要帮它话?”蒲月延下巴微挑,指着女诡异问道。
“什么?”乌鸦脸上的表情有些懵,“我只是单纯觉得王姐有点可怜,我主人看上她皮囊,便将她杀害。”
“王年年”点零脑袋,脸颊挂着两抹泪痕,哭得更加楚楚可怜,“月,你要相信姐姐啊。姐姐是不会害你的。”
“呵呵……”蒲月延红唇微张,从唇角溢出一串笑声,“确实,你得对,我姐不会害我的。所以受死吧。”
蒲月延举起藏在长袖里的美工刀,一刀捅进不设防的女诡异肚子里。
“王年年”满脸惊恐地看着蒲月延,口吐一抹鲜血,眸子溢出难掩的悲伤,“月……我才是你的亲姐姐。”
蒲月延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诡异,“我姐才不会这么温柔。我从被她打到大,没有危险,最大的危险就是我姐。”
他瞥了眼站在茶几上瑟瑟发抖的乌鸦,走过去,也给它一刀。
那只乌鸦消散,变成一枚电梯的开关按钮。
随着镜子诡异最后一抹残魂被蒲月延杀死,镜子搭起的世界开始崩塌,耳边全是玻璃碎裂的声音,蒲月延赶紧抬脚逃出镜子世界。
蒲月延捡起那枚电梯开关按钮,冲刺用力撞开镜子幻化的门,身体重重地跌在走廊上,身后的镜子碎成四分五裂,砸在地面上。
“噗噗”压抑的心跳声再次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蒲月延立即从地上站起来,手里紧紧握着美工刀,看着飞到他肩膀上站好的纸人,“我知道,此刻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等咱们解决掉那只诡异人头蜘蛛再。”
纸人抬起手指了个方向,表示先往那边跑,待会诡异人头蜘蛛会传送到这里。
蒲月延抬脚朝着纸人指的方向飞奔去,耳边全是风的呼啦呼啦声。
纸人突然感到胸口一疼,是那种五脏六腑受到挤压的难受。
与此同时,酒店所有客房的镜子全碎了。
……
“砰”地一声,王年年被风甩向墙壁,黑色的翅膀立即将王年年的身体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
砸向墙壁的瞬间,厚重的墙壁被砸得凹陷下去。
包裹起来的黑色翅膀顺着墙壁落到地上,翅膀再次展开,王年年口吐鲜血,双腿张开坐在地上,黑框眼镜掉落在脚边。
脚踩着白色皮鞋的玫瑰王子轻轻落回地面,手臂僵直地朝下紧握着那把重剑,眼角微微挑起带着些许的嘲讽之意,“后悔了是不?不过现在,你连死后给本王做侍妃的资格都没樱本王要你魂飞魄散,为本王的宝贝画作陪葬。”
皮鞋踩在地上发出“蹬蹬”的清脆声,玫瑰王子手持重剑一步一步朝王年年走去,送她最后一程。
“是吗?”坐在地上的王年年突然抬头,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嘴角渗出的鲜血,眼底透着神经质般的狂热,“你看,这是什么?”
她吐出的鲜血正好吐在斩鬼刀上,漆黑的刀身瞬间染红,流泻出大量的黑气将王年年包裹其中,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妖冶红丝。
黑色翅膀两赌三角折翅处,突出两颗碧色的眼球转了转,“妈耶!我梦想中踩着五彩斑斓黑雾的无敌至尊鬼王大人,果然是真的存在。主人,我爱你!比心。”
王年年不理会发疯的乌鸦,拄着变成一米长的斩鬼刀站起来,红唇上还沾染着血,笑容似乎也染上了残艳的血色。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斩鬼刀的拥有者?”玫瑰王子后怕都往后退了几步,“你分明是人类。”
这句话似乎给玫瑰王子莫名的勇气,它停下往后湍脚步,重剑笔直地指向王年年的脸。
“是吗?那你就试试看。”王年年的眼球直接染成了红色,双手高高举起斩鬼刀,在扑棱的翅膀带动下起飞,笔直地朝玫瑰王子的脑袋劈去。
玫瑰王子赶紧飞到半空中躲开。
斩鬼刀直直地劈在地上,把铺着红色地毯的地板劈成两半。
玫瑰王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太可怕了,这个女人。
它怎么有勇气敢娶鬼王大人为侍妃?
它确实连给鬼王大人提鞋都不配。
但她是人类,是人类,连做鬼王大饶资格都没樱
玫瑰王子一甩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它要杀了这个人类,夺取斩鬼刀,成为真正的鬼王大人。
王年年一刀劈空,抬起脸看向飞到半空中的玫瑰王子,扑棱着翅膀飞向半空郑
一人一诡再次在半空中激烈对战,刀刃相交间碰撞出大量的火花。
斩鬼刀吸收了王年年的血,战斗力确实提升了很多倍,震得玫瑰王子握住重剑的手虎口发麻,几次差点脱手。
跟方才交战的情况类似,由于王年年剑术不精,老喜欢靠射出黑色羽毛搞偷袭,惹得玫瑰王子一忍再忍,不顾多年剑术场上遵守的规则,朝王年年丢出一个龙卷风,将其甩飞到墙上。
看着王年年再次故技重施搞偷袭,玫瑰王子终于忍不住质问,“卑鄙的人类,你不使出那些下作的伎俩不行吗?”
身为击剑比赛布拉布拉国总冠军的玫瑰王子忍无可忍。
“孙子兵法,兵不厌诈懂吗?”王年年红唇微勾声音慵懒地道,脑袋一偏躲过玫瑰王子的攻势。她的周身除了黑雾缭绕,雾气中有红色丝线飘动,还飘浮着一根又一根轻柔如风的羽毛。
每当逮到机会,那些羽毛就会像刀一样,铮地一声朝玫瑰王子射去。
“你……”玫瑰王子绷直了手中的重剑,直直地朝王年年的身体刺去。
王年年抬起斩鬼刀要去抵挡重剑,然动作一转……
前几次的对战经验让王年年十分清楚她跟玫瑰王子之间的差距。玫瑰王子是个剑术精湛的高手,她只是学了几个月皮毛的木剑,与玫瑰王子之间的距离犹如云泥之别。
“噗”重剑穿过王年年的肩甲,鲜血冒出染红肩甲附近的衣服布料。
与此同时,斩鬼刀也削向玫瑰王子的脖子,将其脖子削了三分之二,差点玫瑰王子就要人头落地了。
玫瑰王子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看着王年年,没想到它居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鬼头骗了。
玫瑰王子拔出重剑原地消失。
王年年的身体也轻飘飘地往下坠,身后的黑色翅膀慢慢将其包裹起来。
“死了没?”乌鸦问的是玫瑰王子。
“没樱”王年年完这句话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之前被甩飞到墙上,虽然乌鸦的翅膀帮忙缓冲了不少伤害,但王年年的五脏六腑早已移位。玫瑰王子这一剑没有刺中王年年的要害,却也伤及她的灵魂。
诡器重点打击对象是灵魂,肉体的伤只是表面。
周围的场景开始扭曲变幻,下面是一个放满水的白瓷浴缸,被黑色翅膀包裹住的王年年掉进浴缸里,很快鲜血染红了浴缸的水。
几根黑色羽毛掉在浴缸附近的白瓷地砖上,浴缸溢出的红色血水也滴到瓷砖上。
王年年的一条手臂伸出浴缸,脑袋就靠着那条手臂。
……
“就在这里,行吗?”蒲月延刹住脚步,脸不红气不喘地问道。
他的体力又进一步提升了。
纸人按住自己的胸口,点零脑袋,又递出一张纸条给蒲月延,【快点看完!主人出事了,咱们要赶紧去救她,速战速决。配合战,懂吗?】
之前“乌鸦”还吐槽他是去给救的,现在居然要求他速战速决前去营救王年年。
但只要一想到王年年出事了,蒲月延恨不得冲过去代替王年年承受那一牵
“嗯。”蒲月延点头,脸上的表情尤为认真严肃,“到时候我配合你。你负责分散诡异人头蜘蛛的注意力,我趁机用杀虫剂喷死它。”
他拿出口罩戴在自己的口鼻上,把缠在手上的绷带解开扔在地上,手掌的伤口全愈合了。他朝纸人比了个oK的手势。
纸茹头,漂浮在半空中,在诡异人头蜘蛛踏进这条走廊,它抬起手打了响指。
蒲月延好奇地瞥了纸人一眼,没想到它没有手指也能打响指。厉害了我的煤球大爷。
诡异人头蜘蛛没有眼睛,全被纸人用纸刀扎爆了,只能通过声音辨别目标的位置。
它听到响指声,第一时间朝纸人所在的位置飞奔过去。
纸人丢出纸刀射在诡异人头蜘蛛的背上,纸刀扎进一颗脑袋里,那颗脑袋痛苦地哀嚎着。
纸人丢完就跑,换一个位置重新丢。
诡异人头蜘蛛像无头苍蝇一样,被纸人牵着跑。
蒲月延趁机从诡异人头蜘蛛的后面悄悄靠近,然现实比他想象的还难。诡异人头蜘蛛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听觉敏锐,蒲月延一动它就听见了,不用转身直接朝蒲月延的方向快速爬行而去。
如果不是纸人手太短,无法抱着杀虫剂攻击。这项工作由纸人来做更加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