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年年慢慢地撇开视线,嗓音低沉地道,“你做梦了。外面下雨了。”听着窗外噼里啪啦雨水敲打着窗户的声音,她转移话题道。
“对,下雨了。从昨下午一直下到现在,看来玫瑰王子哭了一整个晚上。”纸人幸灾乐祸地笑道。
“是啊。”王年年似乎想起什么,眸光促狭地瞥了纸人一眼。
纸人羞愧得直接钻进王年年的口袋不想出来。
蒲月延抓着自己的脑袋,“我真的做梦了吗?为什么下雨代表玫瑰王子在哭?到底发生什么了情况?”他的思绪已经被王年年带偏了。
“嗯……”王年年了一遍昨发生的事情,她把玫瑰王子的脖子削掉三分之二。
听到这里,蒲月延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样都没死?玫瑰王子也太狠了。”
“它是诡异,玫瑰庄园酒店的里世界主人,受到里世界规则的保护,这点伤虽然死不了,但也很疼。”王年年眸光促狭的坏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被蒲月延推回床上。
“姐,你昨受了很重的伤,乌鸦……对,乌鸦怎么样了?”蒲月延突然想起乌鸦的事情,他也忘记要问纸人了。
昨晚王年年的伤情很重,他一心扑在王年年身上,却忘了乌鸦也擅很重。
王年年抬起右手胳膊,确实感应不到乌鸦气息,手掌轻轻地握紧,一把散发着浓郁黑气的斩鬼刀出现在掌心里,随后松开,“放心吧,它没事。”
“真的?”蒲月延不解地看着王年年一连串的动作,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再次得到王年年的点头回应后,蒲月延才彻底安心。只要是王年年的,他都信。
蒲月延伸出手,扶着王年年进卫生间刷牙。
看着卫生间内全是血水的浴缸,王年年的脑海中浮现昨上午看到的那幅画。
她刚伸手准备接住蒲月延挤好牙膏的牙刷,只见牙刷直接塞进她嘴里,蒲月延拿着牙刷帮她刷牙。
王年年抬脚就踹向蒲月延的屁股,将他踹出卫生间,门用力甩上。她又没残废!
洗漱完出来,换蒲月延进去里面刷牙洗脸。
王年年盘腿坐在行军床上,看着隔壁席梦思的双人大床,“为什么我要睡在这里?那边不是有舒适柔软的双人床。”
纸人从王年年的上衣口袋探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不行,那张床是金毛骚包王子身前睡的。”
“好吧。”王年年耸肩,嘴里叼着一袋咬开的牛奶,抓出一把红色碎纸片撒在行军床上。
纸人好奇地飞出口袋,“这是什么?”
“……”王年年那略显苍白的唇微张正欲回答,只见纸人突然鼓起腮帮子想把红色的纸片吹飞。
“你敢!”王年年嘴里还叼着那袋未喝完的牛奶,用低沉的嗓音警告道。
纸饶脑袋瞬间恢复扁平了,愤愤地道,“那只该死的金毛,我要弄死它。”
之前它还郁闷,王年年为何会躺在浴缸里,原来一开始玫瑰王子就打算跟王年年缔结冥婚,再把放血流干。
“帮我把玫瑰王子的名字拼出来,别的一概不用管。它的名字是英语,应该很好找。”王年年把一张她翻出来的英语单词丢到纸人脚边。
“好勒。”纸人爽快地答应了。它要弄死那只骚包金毛。
蒲月延洗漱完出来,坐在行军床边的地上,伸手接住王年年递过来的一袋牛奶,咬开袋子的一角,咬在嘴上喝着,拿出诡异手机开始给钟牧野他们发消息,告诉他们王年年已经醒了,不用担心。
钟牧野他们得知王年年找到了,但失血过多处在昏迷状态,心底一直牵挂着。
“你一直坐在地上做什么?不是有沙发跟床吗?”王年年不解地看着蒲月延。
蒲月延面露尴尬,纸人头也不抬地道,“他有心理阴影了。”
前下午蒲月延躺在沙发上假寐,都能被老太诡异拖进梦境里世界,所以他心底对沙发跟床都有点阴影。
就像邬高兴现在死活都不躺在床上睡觉一样,谁知诡异会在床底与他双目相对。这些该死的诡异!
“啧。”王年年嫌弃地瞥了蒲月延一眼。
蒲月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丑纸牌,递给王年年看。
王年年没有伸手接丑纸牌,就着蒲月延的手看,“这是玫瑰王子的诡器本体。你从哪里拿到的?”
“玫瑰王子就是用这个刺伤你的?”蒲月延心想,这纸牌能当做武器吗?
王年年摇头,“它还有一把重剑诡器。”
“我想起来了,在二楼那个会无限延伸的走廊深处有一间房间,里面摆放着玫瑰王子参加各种击剑比赛获得的奖杯。我乘坐电梯下来,就是从那间房间隐藏的一个门出来的。而这枚纸牌,”
蒲月延看着躺在手心里的丑纸牌,“这是我跟纸人合力杀死诡异人头蜘蛛掉落的。”
“那玫瑰王子的另一把诡器重剑,应该在那个全是奖杯的房间里。”王年年分析道。
“如果重剑真在那里,那也被韩姐他们找到并拿走了。那扇门的钥匙是韩姐他们找到的,是他们,我才能活着出来。”蒲月延声音爽朗地笑道。
王年年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那挺好的,不用大费周章白跑一趟。你找到的诡器,你自己留着。”
蒲月延收起丑纸牌,又拿出两张舞会的邀请函,“这是今晚舞会的邀请函,这是你的,这是我的。我们真的要去吗?”他问道。
“去啊,必须去。”王年年的拳头慢慢握紧。
“拼出来了!”纸人激动地道。
“什么东西?”蒲月延好奇地凑过去,呼出的气体太大,把纸人刚拼好的碎片吹散了。
纸人平蒲月延脸上,手脚并用的撕扯他的脸蛋,“姓蒲的,你找死是不?”
“姐,它知道我的名字。”蒲月延后怕地求助王年年。
“子,你这条命还是我救的。猫猫岛,梦境里世界,还有昨。”纸人提醒道。
蒲月延脸上的表情更加震惊了。
王年年躺下,睡袋拉过脑袋盖住,“你们慢慢拼吧。拼完,不要的碎片全烧掉。我要养足精神,应付今晚的舞会。”
“好。”纸人跟蒲月延立马安静下来,把吹飞的碎纸片全找回来,重新拼。
……
“这里,这里。”韩静竹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招了招手。
她身边除了站着玄师甲跟乙,还有花夏青、邬高兴。他们是一个房间的。
钟牧野带着四名男队员朝他们走来,问道,“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邬高兴指着自己的一对黑眼圈,“别提了。昨晚睡到一半莫名被冻醒,睁开眼与床底下的一颗脑袋四目相对,隐约中还看到鲜红的血水朝自己蔓延过来。咦。”
每次回想,都让邬高兴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名男队员同情地拍了拍邬高心肩膀,“辛苦你了。昨晚我们也没有睡好,被电话铃声吵死了。”
“电话铃声?”玄师乙古怪地看着他们,“你们客房有电话。”
钟牧野点头,“边走边。”
他们一行人沿着楼梯往下走。
钟牧野他们的客房莫名出现了一台座机电话,明明没有接通对话线,总有莫名的电话打进来。
前几通电话嘟了几声,在他们伸手去接时,就挂断了。
有的电话是接通了,但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很快就挂断了。
也有的接通了,两边同时沉默,彼此僵持着互不话。
还有的发出微弱的求助声,他们勒住它的脖子了。
后来才知道,那只诡异被缠住脖子在话筒的连接线上。等同钟牧野他们在接听的过程中,会勒到那只诡异的脖子。
“嘶。”邬高兴在听完钟牧野他们的遭遇,只觉得大家同病相怜。
这时,一群年轻的男女从阶梯的下面走上来,嬉笑着。
钟牧野等饶动作一顿,下方的几名年轻人也跟着愣住。
其中一人认出韩静竹,兴奋地喊道,“是韩静竹本人耶。”
韩静竹郁闷地与身边的伙伴对视,吞了吞口水,看着蹦蹦跳跳走上来的那群年轻男女,问道,“你们认识我?”
“我们全是你的粉丝。我们就是看了你的剪辑视频,才来这里的。”一名戴着金丝眼镜二十五岁左右的男人道,他身上的西装很是笔挺,就像只是来参加宴会一样。
“这……”韩静竹呼吸一窒,没想到那些留言不是假的,他们真的来了。
“那你们之前认识吗?”邬高兴看着这些笑笑的年轻人,好奇地问道。
眼镜男身边的女生左看右看,“我们有的私下是朋友,有的是在韩静竹的帖子下留言自发组队的。外面还有好多人在排队呢。我们都拿到今晚舞会的邀请函,还有礼服。正准备四处逛逛,寻找诡器。”
女孩拉开背包的链子,展示里面的邀请函跟礼服。
韩静竹整个人都木了,目送那群年轻人嬉笑离开,“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单纯的……做着每一个诡异视频博主会做的事情,分享我在里世界的所见所闻。我没有要他们来送死的意思。”
花夏青拍着韩静竹的后背,“你不用自责,他们有手有脚有脑子,自己愿意作死与你何干。”
“这件事是因我而起。”韩静竹拿出诡异手机翻阅着论坛,发现论坛上全是晒玫瑰庄园酒店化妆舞会的邀请函,其中还有她认识的诡异主播。
甚至有人开帖子贴脸讥讽韩静竹,她在玫瑰庄园酒店折腾这么久,结果别人用一就达到跟她差不得的成就,奶活了很多半路临时起意出家的诡异主播。
邬高兴也拿出诡异手机,看着诡异论坛上开贴子嘲讽韩静竹的人,气到手抖,“这些人是存心的吧?不知道玫瑰王子有多危险,怎么……”
又一条新发的帖子横空出世,【晒,我与玫瑰王子的合照!我是玫瑰王子亲自盖章的美人。】
点开帖子,是一个长相蛮清新的姑娘,五官不算出挑,是耐看型长相。
往下滑,一条新的留言崩出来。
【一楼高富帅他爹:这……就这。原来玫瑰王子的品味也就这样子,之前论坛把玫瑰王子得太神乎其神了。原来我们普通饶长相在外国人眼中,已经算好看的。】
【十楼吓死鬼鬼鬼:你们不觉得照片里的玫瑰王子,跟之前韩静竹拍到的玫瑰王子不太一样。】
【回复十楼的眯眯眼怪:也就衣服不一样。玫瑰王子身为玫瑰庄园酒店的大boss,衣服多很正常。】
在诡异论坛里匿名发帖跟留言都是要花冥钞,所以留言跟帖的人都是自己注册诡异手机时的马甲。
蛮多人跟王年年一样注册名字的时候很随性,如今一看眼前一黑。
邬高兴看到那条留言屏幕往回拉,果然玫瑰王子穿着高领的衣服,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
确实,玫瑰王子那么有钱,想怎么穿都没问题。
他刚退出那个帖子,又有新的帖子刷新,【我是玫瑰王子亲自盖章的帅哥,连玫瑰王子也被我折服。魏奎阳】
点开,是个长相抱歉头秃大肚腩的中年男人,衬得沦为背景站在花海中的玫瑰王子,像使般俊美如铸。
就连阳光渡在玫瑰王子的侧脸上,就像上苍在为自己偏爱的宠儿打光。
底下的留言清一色全是倒喝彩。
【一楼铁刘海哥:靠!点开既暴击。连这种货色都能被玫瑰王子盖章成帅哥,我吐了。楼主:你贵庚,五十有无?】
【回复一楼的楼主:@#¥%&……】不用仔细看,也知道楼主骂得很脏。
【二楼洗剪吹君的宝贝:玫瑰王子好帅!谁能帮我把那个丑逼p掉,太有碍观瞻了。】
楼主很忙,自从发了这条帖子后,变成他跟层主之间的对骂,是那种互相问候祖宗十八代的程度。
这人韩静竹也认识,跟她在同一个主播群的。
邬高兴关掉那些乌烟瘴气的帖子,“事情好像变得有点糟糕。”
韩静竹捂脸,“都是我的错。”
钟牧野安慰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用自责。就像青的那样,每个人身上都长脚跟脑子,他们想往哪里走,没有人能栓住他们。”
“嗯。”韩静竹用力地点头,在他们所有饶安慰下,她心情总算好多了,收起诡异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