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自然要听。
无论是一二两银子的买卖,还是为了吹雪楼,陆明都决定做这个趟子手。
临行前,陆明把陆轻柔叫到跟前。
“轻柔,哥哥要出去行走一段时间,你在家里好生修炼,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拿着,不要省,该吃就吃。”
递过去一个钱袋子后,陆明一抹桃花簪,摸出三百斤的大棒。
“这根铁棍是哥哥在大漠里捡到的,你留着防身,以你的力气,用不着什么棍法便能使出不错的威力,等有机会,哥哥再给你弄套好棍法。”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两人与亲兄妹无异。
陆轻柔接过钱和棍子,忧心道:“哥,我知道你轻易不出门,出门肯定有事,你一定要多加心,外人不可全信。”
陆明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笑道:“有你在家看着,我在外面心安,心安了,就不容易出事。”
这主仆俩开镖局的位置太巧合。
陆明当然不可能完全信任对方。
只不过事关吹雪楼,不去瞧个真假,枉费了一身修为。
无论是真巧合,还是有人引蛇出洞,亦或者其他什么有的没的,陆明都不怕。
因为害怕也没有什么卵用,索性不如洒脱点,开始抡锄头。
交代陆轻柔几句后,陆明骑着白龙到了古井边。
孟少爷在马背上打哈欠。
是镖局,可没见镖车。
就做了面印影扫雪镖局”四个字的旗帜挂在马屁股上,估摸着是以后用来应付他爹的。
“孟少爷,老杜呢?”陆明勒马停在孟知言身边。
昨夜那一番遭遇,让孟知言不敢在陆明面前造次,所以话比较客气。
“买酒去了,是这几疲乏得很,得解解乏。”孟知言回道。
不多会,老杜从顺风客栈出来,手里拎着两个皮囊。
里面装着酒,老杜满脸陶醉闻着囊口处的酒香。
上马后,老杜将其中一个扔给陆明:“这世界上除了妻儿,唯有酒不可辜负,明,你不会让老头我一个人独饮吧?”
话间,老杜已经打开塞子,口抿了起来。
陆明回道:“妻子有可能出轨,儿子也可能不孝,只有酒不会辜负人,快乐或者不快乐,都可以喝。”
言罢,陆明也抿了一口。
如今肺疾没有以前那么严重,适当喝点,也不会引起咳嗽。
酒是顺风客栈最贵的黄酒。
陆明认为这样的酒应该和人分享,于是又把酒递给孟知言。
孟知言没有接,摆手道:“没有曲儿,佳酿和白水有什么区别,不喝!”
“嚯,果真是个讲究人。”陆明呵呵一笑,把酒挂回腰上,“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瓦子哪里都有,为什么非要来西边?”
孟知言老神在在道:“每一个女人都是一个故事,西边的故事要狂野些,而且没有爹娘管着,我可以随便感受。”
陆明哈哈一笑,能把风流得这么文艺,这子也算是个不要脸的奇人了。
他轻拍孟知言的肩膀提醒道:“热,注意避暑,看你这满头汗。”
递给孟大少爷一块陆轻柔新织的手绢后,陆明纵马率先冲了出去。
孟知言用手绢擦着汗,然后侧头看向一旁的老杜,眼中似有询问。
老杜没话,手捏缰绳摆了两下,示意赶紧跟上。
......
行了两,三人在十里镇西北方向的洢阳县停下。
洢阳县有一湖,名曰洢湖。
湖中有一大船,名曰洢船。
据上面挂满了红灯笼。
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一到夜晚,船上的灯笼便会照亮整座洢湖。
刚找好落脚的客栈,大中午的孟知言就拽着陆明往洢湖方向去。
老杜在两人后面跟着,肩上搭着一包刚换的银票,面值从一两到一百两不等。
出了洢阳县北大门,行不多久便有一处长亭。
长亭口,有十几个壮汉在那里收门票。
啪——!
人刚走到,孟知言就拍了三张一两的银票在桌上。
大汉们齐齐抬头,其中一人莫名其妙道:“你懂不懂规矩?”
孟知言挠了挠头:“不是一人一两银子吗?”
那大汉嘲讽道:“一两银子?一两银子是去年的规矩了,现在是这个数!”
大汉伸出手掌,比了个五。
“草,多大个事,搞得这么严肃,吓少爷我一跳。”
孟知言撇了撇嘴,叭叭叭又拍了三张十两的在桌上:“不用找了,多出来的当赏钱。”
那大汉拿着银票斟酌半,见是真钱,立马挂上一副笑脸:“兄弟们,叫爷!”
咚咚咚!
大汉们齐齐站好:“爷,里边请!”
陆明在旁边看得直咂舌。
姑娘还没见到呢,就花了三十三两真金白银。
果然就像老杜的一样。
孟家的大少爷,在女人身上是真舍得花钱。
穿过长亭,便是一条石板路。
夹道的柳条迎风招展,像极了姑娘们招手。
走到石板路尽头,豁然开朗。
翠绿的湖水中央,一艘巨大的花船停在碧波郑
船有三层,空间比闵昌在定平县开的百花楼还要大。
湖边停着数十艘舟,见有客人来,船家们殷勤献上笑容,争先恐后围住三人。
孟知言随便挑了个看上去颇为稳妥的老头,三人便上了舟。
刚上舟,船就开始颠簸。
晃得孟知言一阵干呕。
“老丈,你这技术也不行啊?”孟知言缓过来后不快道。
那船家尴尬一笑:“被这位少爷看出来了,实不相瞒,刚转校”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孟知言闷声道。
船家指了指湖中心的花船,惆怅道:“之前在上面帮姑娘们洗衣服,前几个月换了东家,管事的嫌我老,把他侄儿安排进去,就给我顶了下来。”
“啧啧啧,这么好的活计,没点关系确实做不了。”孟知言叹道。
“噗!”陆明笑出声。
孟家少爷这德行,让他想到了孤月城城墙下的瞎眼道长。
在知道真相之前,瞎眼道长也跟这子一样,脑袋里充满了美好的幻想。
听闻笑声,孟知言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又不敢朝陆明发火。
只得转而看向老杜:“赏!”
主仆二人默契无比。
老杜直接从包袱里摸出十两的银票,递到了船家手里。
陆明顿时觉得刚才是自己在笑自己。
这有钱饶脑子,真不是常人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