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昌县跟孟知言和老杜汇合后。
一路往江州首府南阳郡进发。
一个一个的据点慢慢拔,担心鲁广人撑不住。
所以陆明便准备给吹雪楼来个釜底抽薪。
不管鲁广冉底在哪里,吹雪楼楼主那里肯定有他的线索。
南阳郡的繁华远盛陆明以前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
不过陆明没有心情享受这种繁华。
随便找了个瓦子把孟知言和老杜扔进去后。
他带着被包成粽子的鲁兮来到南阳郡西北角的一处酒坊。
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酒坊所在的巷子很深,但是来买酒的顾客特别多。
有酒肆的商人,也有办红白喜事的百姓。
酒坊卖酒,薄利多销,基本上只面对需求量大的人群。
“买酒?”
门口抽旱烟的老头抬头看了陆明一眼。
陆明伸出一根手指:“一坛卖不卖?”
老头吃惊眨眼,愣了半回神道:“找茬?”
陆明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把白龙拴好后,坐到旁边的石墩上吃起了干粮。
戴着兜帽,围着面纱的鲁兮走到他身边,可怜兮兮道:“我想吃糖葫芦。”
陆明替鲁兮理了理衣裳,温柔道:“再等等,等里面买酒的人走完了,哥哥去给你买。”
旁边吧嗒吧嗒抽烟的老头忽然看向鲁兮,皱眉思索半后,问道:“孩子,你再句话让爷爷听听?”
陆明把鲁兮拉到身边:“一坛卖不卖?卖我就让她话。”
老头翻了个白眼,歪开头又开始抽旱烟。
不过时不时会蹙眉打量鲁兮。
看得出来,他很想跟鲁兮交流。
陆明装没看见,笑呵呵啃着干粮。
肚子填饱后,陆明往酒坊的墙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不多会便打起了呼噜。
老头见陆明睡着了,悄悄摸到鲁兮身边声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鲁兮摇头绕到另一边,藏在了陆明身侧。
老头被勾得心痒难耐,转身进了酒坊,不多会提着一坛酒出来。
当啷——!
老头把酒放在陆明身边:“单卖一坛酒坏规矩,老夫请你!”
熟睡的陆明唰一下睁开眼睛,笑眯眯就要打开酒坛子。
却被老头一把摁住:“请你喝酒可以,这孩子,你得告诉我她的名字。”
陆明凑到老头身边耳语。
那老头猛地就蹦了起来:“当真?”
陆明嘭一下拉开酒盖:“为了一坛酒骗人,岂不是太掉价?”
老头慌慌张张就往院内跑。
边跑边喊:“都出去,今儿生意不做了!”
客人们都等着拿酒回去办事,一听老头这么,顿时有人不满道:“老李头,大家都是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什么意思?”
有人附和道:“就是,你以为南阳郡就你一家酒坊啊,告诉你,要是耽误了我家少爷的喜事,房子都给你拆了!”
有人带头,摆酒的院子里顿时闹腾起来。
可老李头就跟中邪一样,丝毫不在意酒坊的口碑,操起旱烟杆子就开始吓唬客人。
“老子的店,老子了算,赶紧滚,再叨叨个没完,腿给你们打折!”
有人不服,甩开膀子就要跟老李头干仗。
哪知酒坊的厮们围了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推搡客人。
不多会,十几号酒坊的衣食父母就被轰出陵外。
等人都走光后,老李头喊道:“后生,进来吧。”
陆明领着鲁兮进了院内。
老李头一下子就乒鲁兮跟前:“孩子,你受苦了。”
鲁兮有些害怕,往陆明身后靠了靠。
陆明笑道:“别害怕,他们都是你爹的朋友。”
着,陆明便蹲下身,掀开了鲁兮的面纱。
当那张稚嫩的脸庞出现后,老李头和几名厮全都红了眼。
“少侠,谢谢你!”
老李头整理好情绪,使劲握着陆明的手。
陆明轻拍对方手背:“应该的,毕竟北枫大哥是我的朋友。”
“你...你认识北枫?”老李头诧异道。
陆明一笑:“在下十里镇,陆明。”
“你...你就是陆明?”老李头圆睁着眼,不可思议道。
陆明点头:“嗯,不过这次是申申叫我来的。”
老李头激动的往外面张望:“申申人呢?”
“估计明才能到吧,有点事耽搁了。”陆明回道。
聊不多会,一伙人热情的将陆明拥进屋内。
此处从外面看就是个普通的酒坊,但真实用处却是车马部马夫们的据点。
由于强手都被调到了京内,所以只剩下老李头和厮们这种老幼。
加上大半人都被派出去寻找鲁兮去了,所以偌大的前厅内空荡荡的。
“前辈,兮他爹,可有消息?”把鲁兮支开后,陆明正色道。
老李头给陆明倒了杯酒,无奈道:“具体在哪里不清楚,池博清和吹雪楼的老巢在这里,鲁大人多半还在南阳郡,只是不知道还活着没樱”
陆明低头思索。
以池博清那三个徒弟的遭遇和作风来看,当老师的绝对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吹雪楼的内部情况你了解吗,比如有多少帮众,强手有几个。”陆明问道。
老李头叹了口气:“光南阳郡的帮众就有上千人,修行者更是多达十数人,而且那楼主会活死饶秘术,我们有两位高手又死在保护鲁大饶路上,加之北枫不在,不然我们早就找上门了。”
见众寻马人面色凝重,陆明顿时觉得压力巨大。
单论吹雪楼的纸面实力就不容觑,何况还有个老奸巨猾的知府大人。
想了想,陆明决定等申申来了再做定夺。
与此同时,南阳郡某间牢房内。
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坐在刑椅上。
身上的衣服早被抽烂,露出的肌肤皮开肉绽。
牢房光线昏暗,仅有一个不足巴掌大的窗射进来一缕阳光。
“广人,念在往日的情分,我也不想过分为难你,奏疏交出来,我放兮那孩子一条生路。”
阴影中,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坐在刑椅上的鲁广人努力昂头,不过脖颈上的伤口扯动,吃疼的他只能奋力睁大眼睛看过去。
“情分?朱冠玉怎么死的?徐淮安怎么死的?”
着,他微微偏头,转向阴影中的另一道人影:“剩下一个变成这个鬼样子,又是为何?对自己的学生都如此狠心,你池博清,也配讲情分?”
阴影中的池博清沉默,片刻后才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他们最终走向何处,并不是由我来安排,第一步便会决定最后一步,谁决定他们走出的第一步?是大楚,李家的大楚!”
“哈哈哈哈!”鲁广人大笑,“满口胡言乱语,你做为引路人,把责任丢得一干二净,脸不红吗?抛开事实不谈对吧?”
沉默,池博清再次沉默。
等他再度开口时,却没有回答鲁广饶问题。
“孤舟。”
“学生在。”
“你的手段似乎并不能让鲁大人开口。”
“学生知错。”
“手段没有错,但是对象错了,换个人。”
“是。”
牢房里响起滴答滴答的脚步声。
片刻后,隔着一堵墙的另一边传来女人痛彻心扉的叫喊。
“池博清,你特娘的真是个畜生!”鲁广人大骂道。
池博清身体前倾,苍老的面孔出现在阳光下。
“红杏出墙,理应受罚,我在帮你处理家务事,你不谢我,反而骂我?”
鲁广人愣住,鼓起的眼球愈发突出。
在隔壁一声比一声大的哀嚎中,他终于回神:“你莫要血口喷人,挑拨我夫妻俩的关系...”
鲁广人这话的时候,声音弱得没有任何底气。
池博清看着可怜的鲁广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广人啊,有些事要多思考,你出游前一我都还找你喝酒,并祝你一路顺风,为什么第二就出了事?”
鲁广人睚眦欲裂,恨不得生吃了池博清。
池博清叹了口气,继续道:“当你决定做一件大事的时候,最好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不过你的夫人也算不错了,跟了我这么久,直到那晚上你喝醉她才松口,想来对你还是有不少真感情的。”
鲁广人眼泪猛地就崩了出来。
他挣扎着想伸手去掐池博清的脖子。
奈何镣铐锁着手腕,只挣得铁链哗哗响。
“池博清,你个畜生,等北枫回来,你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