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镇,陆明。”
此话一出,整个客堂内安静下来。
被吵醒刚准备拔刀的厮们愣在原地。
陆明的大名就在死亡名单上,他们再清楚不过。
但没想到的是,这瘸子居然敢深入吹雪楼的腹地。
要知道,楚西吹雪楼的总部,就在南阳郡。
金源客栈,实则是吹雪楼下面的一间赌场。
瘸子是疯了吗,竟然敢孤身前来?
又或者,是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
“愣着做什么,砍他!”祥子大声呵斥道。
一声令下,众人惊醒,数把短刀出鞘。
厮们疯一般的涌了上去。
年轻的店二也想上前,却被祥子叫住。
“老弟,你进去通知客人们赶紧离开,然后让其他人出来帮忙。”祥子捂着胸口痛苦道。
年轻店二咬了咬牙,头也不回的钻进里屋。
做为头目,祥子知道一些普通帮众不知道的事情。
门口那个云淡风轻每走一步便重伤一饶瘸子。
实力强到让人恐惧。
几前,仇起川带着十数名修行者前去围杀瘸子。
但次日便传来消息,仇起川一行人无一活口,全部死在了詹家镇。
虽瘸子不是一个人,但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
也明了他有多厉害。
祥子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赌场里的人员配置,根本挡不住陆明。
于是,趁着其他人跟瘸子打斗的时机。
祥子扶着墙缓慢往里屋走。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不想等在这里冒险。
“你要去哪?”
啪一声,最后一个厮摔到祥子跟前,口吐鲜血,眼睛鼓起。
死倒是没有死,但看这副惨样,怕是阳寿也折得差不多了。
“陆明,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祥子战兢兢回头,鼓起勇气问道。
“不就是赌钱的地方吗?”陆明缓缓走了过来。
祥子吓得紧紧贴墙:“我是想,你知道这赌场是谁的吗?”
陆明随手抄起一把椅子,惊道:“该不会是吹雪楼的地盘吧?”
祥子嘴角肌肉不受控制的扯动。
瘸子脸上那浮夸的表情,显然是在作假。
“你既然知道,还不快走?一会我的救兵赶到,你想走都走不掉。”祥子恐惧道。
“哟,既然有救兵,你还害怕什么?别抖啊!”
着,陆明已经来到了祥子身前。
祥子吧嗒一下坐到霖上,话锋一转哭丧道:“哥,您是我亲哥,我就一看赌场的打手,你犯不着跟我计较,掉价不是?”
陆明咧嘴一笑,举起板凳:“那亲哥问你,你派人去通风报信了没?”
祥子急忙摇头,颤声道:“哥,我不是那种人!”
“哦?可是刚才,我看见有个厮进了里屋。”陆明晃动拿着椅子的手腕。
祥子傻眼,半个字都不出来。
“亲哥你都骗,真掉价。”
言罢,陆明猛地摆臂。
嘭的一声,椅子砸在祥子的脑门上,后者当场晕了过去。
陆明掀开门帘钻了进去。
顺着廊道走没多久,便看见前方涌来十来名大汉。
大汉们手持棍棒,目露凶光。
撞见廊道里的陆明后,急忙加快脚步冲了过来。
陆明不疾不徐举起椅子。
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过后,廊道内躺满了大汉。
穿过廊道,一间极其宽敞的二层宅楼赫然眼前。
嘭一脚,陆明踹开宅楼大门。
里面灯火辉煌,数十只手臂粗的蜡烛不要钱似的挂在墙上,把屋内照得宛如白昼。
几十位穿着华服的达官贵人们,此刻都堵在二楼窗户边。
有挂梯搭在窗棱上,这群人争先恐后的想通过挂梯溜出去。
显然,为了保持赌场的隐蔽性,金源客栈连后门都没有留。
可怜那些养尊处优的客人们,被闯进来的陆明吓得愈发慌张。
“大家慢一点,别着急,这要是摔那么一两个下去,我可不负责。”陆明把椅子放下,坐在门口喊道。
他不话还好,一话,那群人更害怕了。
赌钱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犯法。
有官位的人来赌钱,更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那瘸子能来到这里,明赌场的人已经被他处理了。
在南阳郡跟赌场过不去的人,还能是谁,指定和车马部有点关系。
而且此人面生的很,多半是那传中的寻马人。
念及此,不少白要戴乌纱的贵人们赶紧抬手用袖子遮住脸。
同时不停催促挂梯上的人赶紧下去。
人一急就容易出事。
嘭一声闷响,有人从挂提上摔了下去。
好在是这宅楼并不高,下一刻便只听到外面‘哎哟哎哟’的呻吟声渐行渐远。
陆明无奈摇了摇头,再懒得搭理他们。
他走到一张摇骰子的赌桌前,抬手就是一掌。
哐啷——!
赌桌断成两半,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二楼那群人急忙望过来,见几百斤重的桌子被瘸子徒手打烂,顿时吓得傻了眼。
哐啷——!
又一张赌桌被砸烂,贵人们猛地惊醒过来。
“快快快,他要动手了,直接跳吧,别堵着窗户。”有人着急喊道。
刹那间,嘭嘭嘭的落地声不间断响起。
伴随着一声声痛苦的哀嚎,陆明手不停,慢条斯理把所有的赌桌都拍得稀烂。
赌桌砸完了,陆明扫视一圈,寻找其他值钱的东西。
花瓶,字画,屏风等等。
一圈游下来,再没东西可砸,陆明干脆回到门口坐下。
接着一脸平静翘着个二郎腿静静欣赏二楼那群笨手笨脚的赌徒们。
他来此处的目的,并不是代替官家查官员的腐败。
而是要向吹雪楼和池博清释放一个信号:他陆明,来了。
这么做,就是他告诉申申的“替鲁广人分担火力”。
吹雪楼这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而池博清三个徒弟的死,都跟他有关系。
陆明相信,不管鲁大人在谁的手上,被这么一闹,都会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对付自己。
如此这般不见得能救出鲁广人。
但陆明性如此,让他在屋里待着什么都不做,比揍他一顿还难受。
他实在是见不得懂事的鲁兮,会过上自己时候那样的生活。
坐了半柱香的时间,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口哨声。
陆明站起来,理了理长衫后像二楼招手:“诸位,慢慢跳,告辞!”
着,陆明转身便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