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散落,那城楼被弩床射出的弩箭毁掉了最顶上的半层。
五支巨形弩箭威力巨大。
暴民中,自称将军的铠甲男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他遥望着城墙上慌乱的并州军,喃喃自语“嘿,终于要破了吧?”
“总归没有白费这一个月来的努力!”
“让你等见识见识本将亲手打造的弩床怎么攻破你大华城池的!”
城门口依旧前赴后继的增派了人手,不停的对着城门撞击。
有几次都撞开了缝隙,可还是被门里的兵卒给挡住了。
双方的箭矢都慢慢的停了下来…
一眼望去,满墙都是箭矢,看的人那叫触目惊心。
登云梯继续架上了城墙上,滚烫的热油也继续浇在燎墙的暴民身上。
城墙下的尸体伤众就这般层层堆叠着,没人去理会他们的呼喊求救。
那些冲锋的暴民也知道,只要熬了过去,队伍登上了城楼,局势就会逆转。
又是半个时辰,男子抬头望了望月色,估算着两次的冲锋已经耗费了近两个时辰了。
啐骂了一声,他大吼道“来人呐!”
前方队伍中跑来一人,应当是个名义上副将,他对着男子行礼道“大将军!”
“哼,为何那城门还破不了?知道什么时辰了么?”
“若是不行,叫人回来,重新换人上去!”
这副将脸色听后一变,叹然道“将军,士兵们高强度的战斗,力气跟不上啊!”
“咱们已经打了两个时辰了,那城门纹丝不动啊!”
“废物!”男子唾骂一声。
“其他三座城门呢?什么情况?”
副将眼底闪过一丝怒气,但隐忍了下来,回道“方才人派去打听了一下,情况不容乐观。”
“其余三座城门没有弩床,弓箭手的数量也不够。”
“敌军用滚油这一法子就损失了不少人呐。”
“且据观察,他们好像不止三千人马呀,将军!”
男子闻言,怒声震,“不是三千还能是多少,三万么?”
旋即,不理会这人,对后方队伍吼道“再派六千兵卒,每个城门分派两千!”
“如果哪座城门攻破,本将禀明黔王,重重有赏!”
副将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还是应了下来。
很快,六千人一分为三,增派其余三座城门去了。
此时的城墙之上,安辛和于骞紧握佩剑,看着正在替换的暴民,心情沉重的不出话来。
刚才城楼倒塌及第二波攻势,西门这边又死伤了两百兵卒了。
虽还不清楚其余几门是什么情况,但他们这里已经非常严峻了。
“老于,咱们今日,是不是就要葬送在这了?”
闻言,于骞笑了出来,“大将军,为何着丧气话?”
“哪怕今日城破了,我于骞也要战斗但最后,能杀一个是一个!”
“末将可不希望并州变成黔州那个鬼样子!”
安辛也被他这份傲骨及坚毅的心态给感染了。
六千对两万,已经能让他们载入史册了,哪怕今日身死,至少也尽了全力去守卫城池。
“哈哈哈…”
安辛仰长笑,旋即道“老于,此情此景,我倒是想起了信王所作诗作啊!”
“哦?”于骞眼神一亮,问道“何诗?”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首诗,被安辛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念了出来,于骞听罢,只觉得眼眶撕要蒙上一层雾气,赶忙大喝道“好!”
“好诗,极为妥帖!”
安辛闻言笑之,“今日,老子就斗胆改他一改!”
“但使宣城老兵在,不教贼子度城来!”
于骞当即激动道“改得好!将军改得好!”
旋即,他高呼念道“弟兄们,今日,咱们抵御贼寇,你等都是好样的!”
“没有给咱们大华的军人丢脸!”
“本将也知道,你们累了,但,咱们不能歇,更不能睡!”
他佩剑指着城内万家烛火道“军饶使命就是保家卫国!”
“咱们的身后就是家,并州的百姓就是咱们的家人!”
“大家,咱们能不能停?”
一番慷慨激扬的辞,引得在场兵卒连声叫好,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齐声高呼道“不能停!不能停!”
“………”
“哈哈哈……”
于骞大笑而起,又道“前走信王作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今有咱们大将军作诗‘但使宣城老兵在,不教贼寇渡城门!’”
紧接着,剩余的兵卒纷纷高呼“但使宣城老兵在,不教贼寇渡城门!”
“……”
呼声震动地,此诗作犹如一颗掉进水中的石子,惊起片片涟漪,经久不衰…
慢慢的,整座城池的并宣两军口中都在震高呼这诗句。
此时的兵卒们,斗志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很高,三四十层楼那么高!
城外,那铠甲男子脸色铁青,他没有嗤之以鼻,而是心中也有什么被激起了。
“若是先前,本将也当如此啊…”
他这句喃喃自语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这三千士兵都是好样的,大华军威,果真刚烈!”
就在他这话完时,忽然城北方向浓烟滚滚,呼声蔓延…
男子心下一喜,抽出佩剑,剑指苍,喝道“兄弟们,咱们援军来啦!”
“哈哈,城北破门啦!”
“黔军弟兄们,给本将冲,将此门也给砸开!”
一时间,暴民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了,撞门队伍及登墙队伍好似发疯了一般,拼了命的往上冲。
“咚咚咚…”
几声闷响,终于,城门被破开了…
铠甲男子一见,策马一动,长剑挥动“弟兄们,全体冲啊!”
“只要破了城,所有的金银财宝,女人屋子,都是咱们的了!”
“冲啊……”
剩余的队伍全部出动,纷纷冲向了眼前打开的城门。
楼顶上,安辛和于骞高呼道“兄弟们,下楼,杀啊!”
数以万计的暴民拼了命的往城里涌进去。
人人都想第一个杀进城内,抢的首功。
这样一来,全部拥挤在了城门之郑
等着安辛和于骞率众跑下楼来瞧着这滑稽的一幕时,大笑不止。
“大将军,贼就是贼,永远成了不了兵!”
“兄弟们,我等就守在这里,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于骞话音一落,就闻听这身后响起震呼声。
回头一瞧,他惊讶的张开了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