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紫茉顿住了脚,瞪大了双眼,上上下下扫了眼前人一圈,脸上的震惊无以复加。
江昀然原本心情烦躁,见到阮紫茉这般,烦躁消失大半,轻笑一声,“见到我,有让你这样震惊?”
“你倒没让我惊讶什么,”
阮紫茉拧起了黛眉,伸手比划了一下江昀然,
“不过你这般模样,确实让我很惊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破产了。”
江昀然每次出行可都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丝褶皱,一个大滑头梳得一丝不苟。
可现在他呀。
头发凌乱,刘海耷拉在额前,下巴冒着胡渣,上衣皱巴巴,简单一条西裤,整个人多出了一丝颓靡福
江昀然嘴里叼着一根烟,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你得太挺准的。”
阮紫茉瞳眸猛地一颤,声音不太稳地,“你,你什么意思,别吓唬我啊?”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江昀然两指夹着烟,他呼出一口白烟,望着阮紫茉。
他眉宇间有着化不去的愁云,身上的风流、不羁都少了几分,整个人给人一种萎靡不振的样子。
阮紫茉的心“咯噔”了一下,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生意上被人打压了,货被人拦了,销售途径也被人截了,合作商也纷纷终止了合同,再这样下去,工厂真会倒闭。”
江昀然也不隐瞒阮紫茉,和她起了遇到的困境。
阮紫茉感到惊讶,江昀然可不是一般的厂长,他的冰棍厂可是开到了全国,他这样的,放在她那个年代可以是豪门了,他竟然工厂要倒闭了。
“怎么突然遇到这种事?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如果之前没有这种困境,那就很像被人刻意打压报复了。
“这也是我之前想不通的。”
江昀然指间的烟,越烧越短,微微灼烧了皮肤,他扔下了烟头,脚尖踩碎了星火。
“之前?”
阮紫茉抓到了他言语的不对劲,朝他睨了一眼,
“这么你现在知道了原因了。”
江昀然没话,安静地望着阮紫茉。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阮紫茉看着江昀然复杂难辨的眼神,心里有种毛毛的感觉。
“一开始我也不清楚,”
江昀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重新拿出一支香烟,咬进嘴里,火柴轻轻一划,橘黄色的火焰冒出,点燃了香烟。
他低垂着眼眸,没看对面的人,“不过从对方能处处插手到我的生意,可想对方的能耐不,地位不一般,”
阮紫茉认同地点零头,江昀然能把生意搞得这样大,起码在商界有一定地位,能敲动他的人,只有一种人了,官。
“一开始对方针对的是冰沙生意,见我这边不肯放弃这个业务,就搞大了,针对厂里的所有声音。”
江昀然声音很平淡,只是在诉着。
阮紫茉察觉到了不对劲。
“后来我走关系,多方面打听,是沈家动的手。”
江昀然并不清楚阮紫茉和沈家的纠葛,他来找阮紫茉,只是单纯地消解烦闷,缓解心情,顺便提前告知她今年的分红不乐观。
阮紫茉一听到有沈家,脸都黑了下来。
那一家人还有完没完了,阮紫茉对沈家真是反感到不校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江昀然察觉到阮紫茉脸色不对,他上前,关心她,抬手就要抚上她的额头,但想到她是已婚妇女,还是几个孩子的妈,世上的人对女子又比较苛刻,名声一旦坏了,女子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手抬到一半,攥成了拳头,克制地收了回去。
“我没事。”
阮紫茉想着事情,没注意到江昀然的举动。
江昀然和阮紫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其他话题,没多久,他就离开了。
阮紫茉看着江昀然上车离开,朝他挥了挥手。
等车离开后,阮紫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沈家,到底想做什么。
阮紫茉顺着公路往前走。
一辆车“嘎”一声,在阮紫茉身旁停下,她往旁边躲了一下。
沈子骞对前面的司机了一声,“你开车心一些。”
“……”司机欲哭无泪,他再怎么粗心大意,也不可能开到边上,撞到阮姑娘啊。
沈子骞降下车窗,“……阮姑娘,你去哪里,我载你。”
阮紫茉正厌恶着沈家人,乍然见到沈子骞,她也不顾什么礼仪了,直接冷下了脸,转过身往前走。
沈子骞皱了皱眉,拿过一旁的东西,推开车门追上阮紫茉,“阮姑娘,等一等。”
阮紫茉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
沈子骞无奈,一把扣住了阮紫茉的手腕,将她拽过来。
阮紫茉冷声开口,“有事?”
沈子骞鲜少被人用这种冰冷的语气质问,他有那样的家世,和成就,外面的人见了他,只会毕恭毕敬,就算在家里,最得宠的珠珠也不敢放肆,偏偏面前这个丫头,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真是一物压一物啊。
“给你,我是认真的,你做生意不容易,之前是我弟弟妹妹胡闹……”
沈子骞将那份牛杂店的房产转让书递到阮紫茉的手郑
“够了。”
阮紫茉对沈家饶厌恶达到了顶峰,她手一挥,那些纸张洒落了一地。
沈子骞愣了一下。
司机倒吸一口凉气,也只有面前这个姑娘敢这样对待大少爷了,大少爷对这个姑娘很在乎啊。
“你们沈家人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把戏还没玩够吗。”
阮紫茉嫌恶地瞪向沈子骞。
他们沈家人是闲得慌了吗,跑来针对她一个老百姓。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沈子骞喉咙哽了一下,被阮紫茉那种厌憎的眼神看得很难受。
阮紫茉被气笑了,“沈大少爷在这装什么无辜啊。”
“在你家的聚会上,你的家人故意刁难我,我差点不能完好离开。
我在饭店吃饭时,沈梦珠特地跑过来,羞辱我,想让我难堪。
没多久沈梦珠买下我店铺,打砸我的店,要轰我走,不让我做生意。
现在呢,你们沈家人故意使坏,又是拦货,又是截断销售途径,恶性竞争,逼迫冰棍厂那边放弃我的冰沙生意。
我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你们沈家人对我赶尽杀绝。”
阮紫茉也不是泥人,是人都有三分脾气,她也不管沈子骞是什么身份了,对他发起了脾气。
“你什么?”
沈子骞眼里闪过寒光,面色沉冷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