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如同一把坚硬的铁钳,阮志勇想动一下都困难。
“你谁呀,臭小子还不快松手。”
阮志勇的手臂动不了,他扯着嗓门,恶声恶气地喊。
阮紫茉愣怔一下,她顺着那只手臂,转头看过去,见到来人,她微微拧了一下黛眉。
面对阮志勇的叫嚣,沈子骞冷笑一声,一脚踹向阮志勇的胸口,阮志勇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竟然打人,不活了,闺女联合外人殴打老父母了,苍天啊,没有天理了,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她长大,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报。”
陶娟菊跑过去搀扶起阮志勇,然后人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阮志勇摔得不轻,站了起来,痛得龇牙咧嘴,脸上的嚣张消失了。
“你这人怎么能随便打人。”
阮大鹏过来搀扶着阮志勇,手指向沈子骞大声吼。
何钰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伸手握住了阮大鹏那根手指,用力一拗。
“啊……”阮大鹏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叫声。
阮大鹏不再狗叫了,何钰轩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恢复到之前文质彬彬的样子。
从他的外表看,这人完全和打架不搭边。
“父母?你们也配?”
沈子骞扯了扯胸前有些褶皱的西装,轻抬起眼眸,态度非常傲慢,轻蔑地俯瞰那老妇人和老头子。
阮志勇和陶娟菊有片刻心虚,不过陶娟菊很快,梗着脖子朝沈子骞哭嚎出声,“我们当然是臭丫头的父母了,我奶着她长大,我容易吗。”
陶娟菊头发花白,一身全是补丁的衣服,特别她老泪纵横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不少围观的人都有些不忍了,谴责的目光落在了西装革履的沈子骞身上。
只不过沈子骞身上的气场很强大,那些人敢怒不敢言。
阮紫茉扫了一眼陶娟菊,阮家人今天故意穿得破烂,来博取路人的同情,想借此逼迫她让出店铺,呵,这算盘珠子都快蹦到她脸上了。
“阮紫茉你上哪勾搭的姘头,连爸妈都打,你是疯了吗,还不快滚过来,跪下和爸妈磕头认错,你那姘头也要给爸妈道歉。”
阮大鹏的手痛只是一瞬间,他又开始颐指气使地朝阮紫茉吼。
何钰轩偷偷看向大少爷的脸,大少爷脸色很不好看,显然已经生气了。
“阮紫茉,这家牛杂店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必须给爸妈,你在城里吃香喝辣的,逍遥快活,爸妈在老家吃糠咽菜,你良心不会痛吗。”
阮大鹏继续叫嚣着。
阮紫茉冷冷看着阮大鹏,人长得丑,想得倒是美。
沈子骞冷锐的目光射向阮大鹏,他家珺珺之前就是这样被欺负的?
从这家人肆无忌惮,完全不把珺珺放在眼里的态度,就知道这一家子欺负惯了珺珺,因此把如此过分的事都当成理所当然了,想到珺珺十几年要在这一家子人前卑微讨活,他心里很不好受。
“看什么看,小白脸,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姘头插手了。”
阮大鹏指着沈子骞叫嚣着。
“……”阮紫茉。
“……”何钰轩,真勇,敢这般指着大少爷的脸骂小白脸。
“……”顾云庭,差点笑了出声,这些人是嫌死得不够快。
沈子骞浑身的气息冷飕飕了,帅气的脸沉了下来,他抬脚走过去,他一拳挥在了阮大鹏那张黢黑的脸上。
阮大鹏嘴角流出了血,痛叫一声,他脸上浮现了愤怒,挥手想要还击,不过被沈子骞轻松避开了。
沈子骞目光一冷,紧紧拽住了阮大鹏的衣领,硬梆梆的拳头,一拳一拳打在阮大鹏的脸上,阮大鹏鼻子嘴角都流了血,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拳头。
顾云庭瞠目结舌,这……这还是那个风度翩翩、芝兰玉树、贵气十足的天之骄子吗,沈大少可是出了名的城府深沉、心思诡谲、冷静自持,在圈子里都长辈们喜欢夸赞的佼佼者。
眼前这个失去冷静,挥出狠戾拳头的人,和顾大少完全扯不上关系。
“啊,老头子,快去帮帮儿子,你们也去帮忙呀。”
陶娟菊看到儿子被打得如此惨烈,尖叫出声。
那些亲戚哪里敢惹那位爷,没看到外面站着一群魁梧凶悍的男人吗,那可是这位爷带过来的人,要是被打残打废了,可不划算。
其他人不肯动,阮志勇拳头捏得“咯咯”响,怒气腾腾冲了上前,一拳朝沈子骞挥了过去。
沈子骞轻松避开,再一脚,将阮志勇踹飞出去,阮志勇重重摔在陶娟菊身边。
“老头子,你没事吧?”
陶娟菊被吓了一跳。
很快,鼻青脸肿的阮大鹏也被扔了过去。
“大鹏呀……”
陶娟菊再次凄厉哀嚎一声。
何钰轩上前,给沈子骞递了纸巾,沈子骞嫌弃地睨了他一眼,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
“你个丧心病狂的东西,连自己的爸爸哥哥都下得去手,你还是不是人了,他们从小那么疼你,你有今天都是我们的功劳。”
陶娟菊指着阮紫茉破口大骂。
“你说这种话,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你们怎么对我好了,真是年纪大了,扒光衣服都不害臊了。”
阮紫茉漂亮的小脸冷若冰霜,她没什么表情地看向陶娟菊。
陶娟菊看向阮紫茉的目光很不友善,恨不得对阮紫茉扒皮抽筋。
“你怎么说话的,那是你妈。”
“生块番薯都好过生她这种女儿。”
“这种没良心的白眼狼,就应该在她一出生时就掐死。”
周围的人愤慨地指责阮紫茉。
“警察来了!”
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
中间让出了一条过道,警察同志走了过来。
那些亲戚心虚,扔掉手中的木棍,一哄而散,不敢逗留,担心被警察同志抓去坐牢。
陶娟菊双眼闪过算计,她立马先发制人,哭着跑过去,拉着警察同志的手,抹了一把老泪哭诉,“快,快把这个小贱人抓去坐牢,她没人性,连自己的爸爸哥哥都打,看把他们打得多惨。”
“我们知道怎么处理。”
警察同志淡淡看了一眼陶娟菊,一身正气地开口。
他们走了上前。
陶娟菊擦眼泪的空隙,挑衅地看向阮紫茉,似乎在等着阮紫茉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如同一条狗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