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穿着一身小西装,像一个贵公子,他怀中抱着一只盒子。
“姨姨,我来找小香香。”
傅峻熙很有礼貌,绅士说明自己的来意。
“你该不会是逃课出来的吧。”
阮紫茉忍不住怀疑。
“我没有,是……”
傅峻熙焦急解释。
“是我送他过来的。”
傅淮书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脸色苍白,手帕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两声,整个人病恹恹的,整个人带着一种羸弱的美,不过他的双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干净。
傅淮书身后跟着保护他的中年男人。
阮紫茉这才看到傅淮书,脸上闪过诧异。
许久没见了,他病得好像有些严重。
上次送衣服,他去了柯家的聚会,没见着人,她就把衣服交给了柳姐。
“快进来。”
阮紫茉给傅淮书让开了位置。
傅峻熙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
傅淮书含笑踏进门口。
中年男人守在门口,他没有进去,看着傅淮书的背影,带着浓浓的担忧。
他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阮紫茉能闻到淡淡的药香。
“小香香我来了。”
傅峻熙迈着小短腿往里跑。
傅淮书和阮紫茉并肩往里走。
傅淮书还是那样温柔,他看向阮紫茉怀中的孩子,脸上带着笑容,伸手摸了摸渝宝,“你的孩子很可爱。”
渝宝似乎对傅淮书很好奇,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
“他呀,别被他的外表蒙骗了,闹人得很,真让人头疼。”
阮紫茉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渝宝肉嘟嘟的脸颊。
“男孩子调皮些,挺好的,脑子灵活聪明。”
傅淮书低低地笑着,目光浅浅,很温柔。
阮紫茉望着他,他真的附和少女萌生情愫时,幻想出的白马王子,温润如玉、不染世俗,带着一股书香气息。
他用手帕捂住嘴,又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因为连绵的咳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你看医生了吗,最近天气变化有些大,早上冷,中午就变热了,晚上又变冷,要多注意些身体。”
阮紫茉关心开口。
这人,她好像每次见他,他都在生病,总是病秧秧的。
“没事,都是老毛病了。”
傅淮书听到阮紫茉的话,他放下了手帕,极力抑制胸腔那股咳嗽,他声音温和,带着包容人的柔软。
阮紫茉对他的话却是不相信的。
他都病成什么样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怎么可能没事。
况且傅淮书手腕上那一道道刀疤,他一定经历过极致的痛,才会想结束生命,不愿意活了,看着那么美好的一个人,心里都不知道藏着怎样的伤痛。
难怪傅家的人对他这般小心翼翼,出来都派着人保护。
傅淮书进门后,就打量着这小院,看似很温馨。
忽然他脚步停了下来,看向院中那几株盛开的百合,“这花开得很美。”
“和你家花园里的花相比,这只能算得上平平无奇。”
阮紫茉顺着傅淮书的目光看过去。
虽然百合花很好看,但这哪能和傅家的花园相比,傅家花园里的花,那可是五彩缤纷,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各花入各眼,美的定义由心而论。”
傅淮书笑着说。
“太阳有些大,你还病着,别晒太阳了,进屋。”
阮紫茉走在前面。
傅淮书跟在她身后。
“他是谁呀?”
邓青萍看到一个贵气十足的英俊男子,拉过阮紫茉问。
“他是小熙的叔叔。”
阮紫茉将怀中的渝宝,放在邓青萍怀里。
邓青萍是知道那个整天喊她家孙女是他媳妇的小孩的。
时不时给小香香带奶粉,她想不知道都难。
邓青萍进屋照顾孩子们。
阮紫茉对坐在客厅的傅淮书说,“你先坐着。”
她转身进了厨房。
傅淮书眼底带着淡淡的哀伤,看着都让人心疼的那种。
没多久。
傅淮书闻到了一股药味,他惊讶地站了起来,朝厨房走去。
“你……”
站在门口,傅淮书神情复杂。
阮紫茉将褐色的药水倒了出来,端着那碗药朝傅淮书走去,“加了川贝,止咳,趁热喝。”
傅淮书盯着阮紫茉的侧脸有些出神。
——
沈家老宅
沈子骞看着抱着酒瓶灌酒的女人,空气中飘浮着浓浓的酒味,他太阳穴突突的跳,语气不太好,“你怎么进来的?”
“我从狗洞钻进来的。”
魏香雪打了一个酒嗝,笑得一脸骄傲,伸手指向窗户那边。
“……”沈子骞,这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明天他就让人把狗洞封上。
按理说,就算魏香雪钻进来,也会被赶出去,很明显这里的人不想赶她走。
保姆拿着抹布,偷偷跑了。
“我这里很难受。”
魏香雪趴在桌子上,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虚弱地开口。
沈子骞即使很不想管她,可这人是他亲妹妹的朋友,两人关系很不错,他还是站了起来,朝魏香雪那边走去。
“你这是怎么了?”
沈子骞扣住了魏香雪的手腕,作势就要拉她起来。
魏香雪趴着不动,泪盈盈地望着沈子骞,“很痛,我真的好痛,好像要死了。”
“你还没那么容易死,我送你去医院。”
沈子骞脸色不太好。
“喜欢人,真的好痛苦,我明明知道不应该,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喜欢他,我是想忘记他的,可是我忘不掉,他过得不好,我难过,他过得好,我也难过,我不知道怎办。”
魏香雪抽了抽鼻子,拽着沈子骞的手说。
原来是为了老三哭。
他是完全不理解魏香雪这种行为,明明老三对她不怎么样,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她却要捧着一颗真心过去。
及时止损才是明智之举,她这种行为在他眼里是极其愚蠢的。
沈子骞皱着眉,正想甩开魏香雪的手,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动作一顿,眼眸一片漆黑,低眸看着魏香雪。
魏香雪还在哭,像一个讨不到糖的孩子一般。
片刻过后。
沈子骞缓缓开口,“我帮你联系他。”
“你真的能让我见到他吗,可是我已经不干净了。”
魏香雪醉醺醺,眼里一片迷醉,喃喃自语。
沈子骞拨开了魏香雪的手,拿起客厅的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那边刚接通,沈子骞冷冷开口,“立即回来。”
说完他就挂断了。
魏香雪踉踉跄跄站起来,朝沈子骞那边走去,脚拌脚,她整个人往前扑去,沈子骞刚要站起身,就被魏香雪扑倒在沙发上……
——
家属大院。
厉擎烈站在家门口,隔着一扇门,里面传出男女的笑声,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冷气。
顾云庭差点被冻成冰块了。
他现在无比后悔,死皮赖脸跟着老厉回家。
厉擎烈一把推开了院门。
他抬脚走了进去。
顾云庭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心里骂骂咧咧的,他一定是出门没算日子才会这样倒霉。
厉擎烈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向屋内。
阮紫茉和傅淮书坐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相处很和谐,男子文质彬彬,风流俊逸,女子貌美如花,美艳动人,看着是那样的登对。
他忘不掉画室里,那一幅幅他媳妇的画,那是怎样的深情,才将人栩栩如生装入画中,每一个神韵都铺抓得那么到位,没有情感,那是做不到的。
厉擎烈身上的低气压不断向外扩散。
顾云庭看得心惊肉跳,呼吸越发困难,这是什么修罗场啊,他只是想蹭个饭啊,如果他有罪,请上法律惩罚他,而不是现在被迫站在修罗场前线,他的命也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