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香被几个嫂子围在中央,她也是一点都不慌,睁着一双葡萄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还咧嘴朝嫂子们笑,这气得可把人气得不轻。
这战火算是拉到最满了。
要不,还是,让孩子她爸过来捞人。
反正孩子还小,嫂子们不会苛责孩子,只会……苛责大人。
阮紫茉手挡住了脸,想趁着众人没注意到她的时候,偷偷溜走,腿往后一伸。
“麻麻……”
小香香看到了阮紫茉,她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朝阮紫茉跑过来,她头顶上的小揪揪还一晃一晃,展开双臂,就要抱抱。
这简直和在粪坑里捞娃没什么区别。
“我不是你麻麻,你认错人了。”
阮紫茉一根手指戳在了小香香衣服上干净的那块地方,将她往外推,皮笑肉不笑地说。
“嘿嘿,麻……”
小香香伸手就要抓阮紫茉的手。
看着小香香那脏兮兮的手,手上都不知道沾的是屎还是什么,阮紫茉急忙收回了手,后退好几步,和小香香拉开了距离。
“小茉,你家孩子怎么能这样?”
小香香刚才那一声“麻麻”,将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了阮紫茉身上。
阮紫茉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她被众人包围住了。
“就是啊,你看她都把我家孩子弄成什么样?”
“身上全是牛粪。”
“你家孩子骗我家娃有礼物要送给他,让他蹲在牛屎前等,结果用鞭炮炸得他满脸的牛屎。”
“我家孩子也被他骗了,炸得浑身都是牛屎,黏在头发上的都干了,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嫂子们拉出一群小萝卜头,一个个脸上、身上都布满了牛粪,有好几个脸上被牛粪糊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面目都辨认不清楚了。
看到小香香闯下的祸,阮紫茉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
那些嫂子对阮紫茉怒目而视,阮紫茉转头又对小香香怒目而视,偏生小香香像是看不懂眼色一般,还朝阮紫茉咧嘴笑。
阮紫茉只能向嫂子们赔着笑脸,“要不你们先带孩子回去洗澡,我等下回去,再次亲自带孩子去你们家赔礼道歉。”
嫂子们看向自家孩子,浑身都是牛屎,没眼看的程度,又知道阮紫茉大概不会食言,再说了,都住在大院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要是食言了,再找上门也是一样的。
因此嫂子们拽住了自家孩子,点了点头。
“你们家孩子的衣服,我让孩子她爸去洗。”
阮紫茉继续赔着笑脸说。
众人想到冷峻着一张脸的厉副团长帮她们家孩子洗衣服,虎躯一震,想都不敢想,急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
嫂子们拽着孩子回去了。
阮紫茉转身去看小香香。
小丫头正拿着鞭炮朝牛粪走去,似乎要想再砸路边的牛粪。
“厉香茉!”
阮紫茉火气直冲天灵盖,上前一把揪住了小香香的后领,将小人儿拽了回来。
这一声大吼,吓得小香香手中的鞭炮,转过头懵懵懂懂地看向阮紫茉。
对她卖萌没用,她上过太多当了。
“好好站着。”
阮紫茉松开了小香香,板着脸说。
“麻麻,窝错错了。”
小香香见妈妈生气了,她双腿并在一起,挺着后腰,这让她圆滚滚的小肚肚突了起来。
爸爸教的,妈妈一生气,最先做的事就是认错。
她一双大眼睛转溜溜,一看就是不知道错。
“你说看,你错在哪里?”
阮紫茉气得不行,严肃问。
小香香摇了摇头,小揪揪晃呀晃,爸爸只教她认错,没教她错在哪里。
她真是要被这小奶娃气死。
阮紫茉喘了两口气,这才能平复心情,瞪向小香香,“你玩什么不好,跑去玩牛屎。”
“在路边。”
小香香指着路边的牛粪说。
“它在路边,碍着你了,你就要去玩牛屎了。”
阮紫茉觉得养孩子,比创业还难,养孩子简直是精神折磨。
“麻麻,崽崽乖乖,别气气。”
小香香那双葡萄大眼睛望了望妈妈,见妈妈很生气,她奶呼呼地喊,伸开手臂就要抱阮紫茉撒娇。
“撒娇没用。”
阮紫茉一根手指再次嫌弃地将小香香推开。
小香香小嘴一撅,水灵灵的大眼睛盈满了水雾,让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阮紫茉可不会再上当,每次做错事,这小丫头片子就会这般,先是爽快认错,然后向大人撒娇,撒娇不成功,就装可怜哭泣。
这都快成为一种成熟模式了。
年纪小小,精得很。
“你哭也没用,好好一个姑娘家,你玩什么不好,跑去玩牛粪。”
阮紫茉实在生气。
她把自己祸害成这样就算了,她还把大院里的孩子祸害成那样。
自从三胞胎长大,会出去蹦跶了,他们几乎把大半个大院里的人都得罪了。
她每天不是去领娃,就是去赔礼道歉。
他们还那么小,就能闯下那么多祸了,阮紫茉很是头疼。
果然养孩子就没有省心的,孩子就是前世的债。
这时草丛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妹妹,你看,大牛牛……”
渝宝从一旁半人高的草丛钻出来,肉乎乎的小手拿着一只黑色虫子,炫耀大声喊。
“锅锅……”
小香香双眼含着泪包,迈着小短腿,朝渝宝跑去。
一把将渝宝抱住,两人都是差不多高的奶团子,在惯性的作用下,渝宝被小香香扑倒,两人一起摔在草地上。
阮紫茉头疼,这下两个孩子身上都有牛粪了。
“妹妹,你看。”
渝宝一瘪嘴就要哭,但想到什么,他止住了哭,献宝般将手中的虫子递到了小香香面前。
“它,动了。”
小香香头上顶着几根草,伸手戳了戳小虫子。
“起来。”
阮紫茉走过去,对两个孩子说。
小香香这才想起妈妈还在生气,她爬了起来,躲在了渝宝身后,“不是,崽崽乖,锅锅做的。”
“妹妹别怕,窝做的。”
渝宝感受到被妹妹需要,站了起来,拍了拍小胸脯,非常有英雄气概地说。
“哦……那你是怀念竹笋炒肉了。”
阮紫茉瞥了一眼小崽子说。
“不是窝做的,是阿步锅锅做的。”
渝宝帅不过三秒,他像被扎破的气球,缩了缩脖子。
“……”阮紫茉,他还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她看清楚渝宝手中的虫子时,额头的青筋再次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