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钱。
他这是要用钱砸死她这个小穷鬼吗?
虽然她相对一般人,比较富有,可和沈家相比是完全不够看的。
况且她当初买地时,还欠巨款呢。
她也要储存一部分钱,以备不时之需,并不是赚多少,就能花光所有。
一下子看到那么多钱,她还是很震惊的。
“这,这是?”
阮紫茉抬头看向对面气定神闲喝茶的沈子骞。
“你猜得不错,这是给你的。”
沈子骞笑着开口。
“你突然给我那么多钱做什么,我有些害怕。”
阮紫茉看着那些钱,两条黛眉拧在了一起。
有些时候,钱难赚,屎难吃,不知道目的时,还是不要轻易拿钱。
“不用,害怕,这是你应得的。”
沈子骞轻飘飘来了一句。
“呃……”
阮紫茉满脸疑惑。
“上次绑架你的人是杜家,这是他们对你的歉意,收下吧,有些亏,总不能白吃了,不是。”
沈子骞声音温和地开口。
好有道理!
她可是从来不吃亏。
“在医院的程烨霖也有吗?啊,他就是和我一起被绑架的人。”
阮紫茉担心沈子骞不知道程烨霖是谁,她补充了一句。
杜家?
难道是杜雨璐干的?
想到上次,在沈子骞的聚会上,杜雨璐被赶出沈家,她那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眼神,啧……她确实不会善罢甘休。
只不过在这个对女子清白严苛的年代,流言蜚语能逼死人,杜雨璐同样是女人,她却用这样恶毒的方式对待她,可见心是十分歹毒的。
“当然了。”
沈子骞微微一笑,眼眸闪了闪。
只不过那两百块红包是他封的。
为了把戏演得逼真,让杜家那边相信。
他又是花篮,又是果盆,去看望程烨霖时,弄得大张旗鼓。
进去之后,他和那个傻der大眼瞪小眼许久,直到待了一个钟,他才起身离开。
那天程烨霖还以为他病房来了一个变态。
正因为这样,杜家那边更加相信沈子骞那晚是冲冠一怒为蓝颜,玛德,传言果然是真的,沈大少喜欢男人。
沈子骞现在还不知道,他为他妹妹出气,坐实他喜欢男人。
阮紫茉朝沈子骞露出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
她本就不打算还回去,听到这句话,她就更加心安理得收下了。
毕竟有些委屈不能白受了,不是?
“大哥,你喜欢吃什么,我全给你备上,桃子?西瓜?大白兔奶糖?夹心饼干?还是桂花糕?我这还有珍藏版瓜子。”她专门留给吃瓜时嗑的。
阮紫茉瞬间变得热切了起来。
她知道,杜家家大业大,碾死她这个吗喽,哦……不,应该说是蝼蚁,简直易如反掌,就算她有证据,也不能拿杜雨璐怎样,这也是杜雨璐刚那样毫不掩饰陷害她的原因。
毕竟她要是敢拿证据对杜雨璐怎么样,杜家有千万种手段,让她这种底层小人物生不如死。
沈子骞能讨要这笔钱,定是和杜家撕破了脸。
“噗……”
“咳咳……”
沈子骞第一次从阮紫茉嘴里听到她喊哥哥,他很是激动,被嘴里的茶水给呛到了。
还是钞能力的力量,小妹终于承认他这个哥哥了。
放下茶杯。
他倾身过来,一把握住了阮紫茉一只手,神情很是欢喜,“小茉,再喊一次。”
失去了之前的冷静沉着。
阮紫茉另一只手,急忙护住怀中那袋子钱。
“大哥!”
她有些无奈地看向沈子骞,再次开口。
其实她很久之前,就打从心里认可他了。
她的心是硬了些,但也不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完全感受不到他全心全意的爱。
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偏爱,她都知道。
只是从没感受过亲情的她,一时间开不了这个口,喊她哥哥。
现在一时激动,“大哥”就脱口而出了,喊出一声之后,后面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了。
“诶!”
沈子骞激动地应了下来,仔细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泛着水光。
这一天他总算等到了。
阮紫茉看到沈子骞这样子,她心中也是很感触。
“你眼里有红血丝,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好。”
阮紫茉关心问。
何钰轩要是在这,他会直接说:何止是睡不好,大少爷是压根没睡,夜晚都在浇花。
“没事,只是最近工作太多了。”
沈子骞对此不以为意。
“大哥,你要保重身体,我和你的外甥都需要你,他们还那么小,需要舅舅给他们撑腰。”
阮紫茉神情认真地盯着沈子骞。
沈子骞喉咙发紧,他点了点头,“好。”
“我前段时间制作了些香,有镇定安神、舒缓神经,起到助眠的作用,你拿回去,睡前点上,能治疗失眠。”
阮紫茉将那袋子钱放到了一旁,起身,去到一旁的柜子,拉开抽屉,翻找起来。
这些香,是邓青萍前段时间伤了腿,晚上睡觉痛得厉害,影响睡眠,刚好那段时间她在家,就给她做了一些安神香。
用了这些香之后,邓青萍每晚都睡得很好。
阮紫茉找出那些香,递给了沈子骞。
“好,我回去就试一试。”
沈子骞拿着那些安神香,心中有些感动。
他晚上睡不好这件事,那么多年了,家里人都不知道,小茉却一下子就发现了。
——
几棵桃子树下,小香香挥舞着小拳头,肉嘟嘟的脸颊泛着粉红,“锅锅加油,锅锅最棒,锅锅最帅!”
小香香喊累了,就捧着一只小奶壶顿顿顿地喝起来。
最后她枕在煤球毛绒绒的身上,躺在地上,捧着小奶壶,翘起一只小脚脚。
傅峻熙爬在树梢上,迷失在小香香一声声的“锅锅”中。
他摘下一只只红彤彤的桃子,将桃子放在了竹筐里。
树上成熟的桃子,带着一股浓郁的香蜜味,非常的诱人。
“小少爷,你小心点,你别爬那么高。”
树下的司机,急得不轻,他看了一眼小香香,心想祖宗别喊了。
这小丫头年纪小小的,就已经把小少爷迷得五迷三道了,再喊下去,小少爷的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步宝才两岁,太过小了,根本爬不上树,不过他并没有闲着,他很聪明,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根竹竿,从中间破开,做成一个夹果神器。
他和渝宝配合,两个人一起举着竹竿夹桃子下来。
司机见劝不住,也脱下了外套,爬上了桃树,帮忙采摘桃子。
很快一箩筐装满了。
司机搬到了路边。
“哐当”一声,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只破碗。
傅峻熙震惊地看向小香香,不是卖桃子吗,怎么像乞讨。
渝宝熟门熟路地躺在地上,用一只蛇皮袋盖在身上。
步宝坐在箩筐旁边,煤球趴在另一边。
“……”傅峻熙,这种桥段好熟悉啊。
小香香拿出一只破旧的收音机,按下开关键,小肉手用力拍了拍收音机,悲情的音乐响起。
傅峻熙人麻了,这收音机哪来的?
小香香眼泪刷一下掉了下来,放开嗓子唱,“小白菜,地里黄呀,两三岁,死了爹呀,垃圾堆,捡吃呀,被狗追啊,跑断腿……”
悲天动地,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过往的路人围了过来。
一只破烂的箩筐装着满满当当、红彤彤的桃子。
几个孩子,和一条看不清毛发颜色的狗子。
孩子们神情或是沮丧,或是悲痛,或是痴傻(久久回不过神的傅峻熙)。
特别是一个脏兮兮的女娃娃,头上的小揪揪都耷拉下来,哭得惨兮兮的,手里捧着一只空掉的小奶壶。
“爸爸死了,锅锅死了。”
“没钱钱,买棺材。”
“靓靓姐姐,帅锅锅,买桃桃吧。”
围观的路人,看到小丫头那么惨,都不忍心,纷纷献出爱心,买了好几斤桃子。
有人试了一只桃子,汁水充足,一口咬下去爆汁,汁水都从嘴里冒出,果香味很浓,非常的蜜甜,很好吃。
虽然孩子小,好糊弄,但那些大人见他们可怜,给的钱比市场价还多。
一辆吉普车在泥路上行驶,激起一阵阵灰尘。
“卧槽!”
“老厉,那不是你闺女儿子,他们在……卖身葬父?”
坐在副驾驶上的顾云庭,瞪大了双眼,手颤抖地指向前面,大喊出声。
后面四个字都喊破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