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香雪咬着嘴唇,这才控制住,没发出惊恐的叫声,恐惧几乎要化成海水将她淹没了。
“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宴会上的甜品酒水不合胃口,饿得出来找草吃了,唉,你这疯病可真是越发严重了。”
忽然一道含笑轻佻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个高挑的女子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那张异域风情的脸盛满了笑意,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抬脚朝濯诗语这边走来。
从濯艺姝这个角度,能将缩在绿化带后的阮紫茉和魏香雪看得一清二楚。
“……”阮紫茉,这人是什么时候在她们后面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魏香雪看到两个濯家人,吓得当场就要晕过去。
濯艺姝娇艳的脸上带上红晕,慢悠悠地走出来,她身上的裙子有些皱巴松散,和那些正经的千金很不一样,她带上了几分不羁乖张,从一个女人身上看到了风流。
她还朝阮紫茉这边眨了一下眼。
“……”阮紫茉。
“你在我笑话?”
濯诗语停下了脚步,狠毒的目光落在了濯艺姝的身上,声音阴冷又夹着怒意。
“哦?你在说什么呢?”
濯艺姝笑了起来。
“你装什么。”
濯诗语高高在上,看向人的目光带上了轻蔑,就仿佛告诉别人,别人都不配落在她眼里。
“你是说你饿得要吃草这件事?还是说你带一群人过来,想要强上男人这件事?”
濯艺姝语气轻慢,相对于濯诗语尖锐的攻击,她就放松多了,游刃有余。
“敢在这看我笑话,濯艺姝你想死是吗?”
属于濯诗语狂傲、不可一世的声音再次响起。
空气中都多出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显然濯诗语疯起来,连自家人都想要弄死。
“你这就冤枉我了,第一,我不喜欢臭男人,第二,你长得也不符合我的审美,你要是和男人脱光了躺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多看一眼,白白我的眼睛遭罪。”
濯艺姝轻浮地开口。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濯诗语目光阴恻恻地盯着濯艺姝。
“醒酒啊,我在那坐得好好的,你非要在我面前上演一出恶女调戏良家少男的戏码,啧啧,你说你也太菜鸡了,带那么多人,连个男人的裤腿都没摸到,真是丢人啊。”
濯艺姝笑了一下,抬手将自己身上的气息朝濯诗语那边扇去。
“濯艺姝你还不是连个女人都搞定不了,今天那女人出尽了风头,以后打她主意的男人更多了,你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濯诗语脸上乌云密布,嘲讽回去。
“那可不一样,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好的,我就不一样了,我懂美女的心思,我只会心疼漂亮的小姐姐。”
濯艺姝抬起一只手,眸光略带暧昧地扫向了手,刚才那腰肢的柔软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手上。
她不仅摸到了腰,还摸到了小美女的胸,她啊,可强太多了。
阮紫茉见濯艺姝看向手,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她脸上一片涨红。
“女人永远不可能真正喜欢你这个怪物。”
濯诗语不屑地轻嗤一声。
“彼此彼此。”
濯艺姝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濯艺姝,我跟你不一样,你要是不会说话,以后就不用开口了。”
濯诗语表情一僵,狂妄又毒辣的声音响起。
“呵,怎么着,你睡不到男人,就把气撒到我身上,妹妹啊,我可不是那些窝囊的手下。”
面对濯诗语的威胁,濯艺姝的反应还是淡淡的,那神态漫不经心的,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说出的话,也带着一股力量。
“你是不是忘记你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最好不要惹怒我。”
濯诗语不屑的目光扫了一眼濯艺姝,这才转身往回走。
刚从地上爬起的一个汉子,被濯诗语抬脚,一脚踹趴下,嘴上嫌弃,“没用的废物。”
濯诗语离开了,那群高大的汉子,也跟着离开了。
“人走了,小美人你可以出来了。”
濯艺姝似乎完全不把濯诗语的话当一回事,她双目带着趣味,看向了草丛。
魏香雪不知怎么办,她抬眸看向了阮紫茉。
对魏香雪来说,濯诗语和濯艺姝一样可怕,前一个让小命不保,后一个让清白不保,她内心如同架在火上烤啊。
心里一阵腹诽,让你吃瓜,让你吃瓜,吃出意外了吧。
阮紫茉朝魏香雪点了一下头。
濯艺姝已经发现她们了,再躲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阮紫茉拉着魏香雪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小美人,刚才没吓着吧,濯诗语那女人就是个疯子,你别理会她。”
濯艺姝那张美艳的脸上,带上了笑容,她热切地朝阮紫茉走了过来,抬手就要握住阮紫茉的手臂,搀扶她。
“我没事。”
阮紫茉急忙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往旁边挪动,和濯艺姝拉开了距离。
她可没忘记不久前在后台,被濯艺姝壁咚的事。
这可是一个难缠的主,要是给她几分好脸色,她就当情投意合了,缠上来直接上手。
吃过两次亏,阮紫茉是有些怕了濯艺姝。
“小美人,我刚才可是救了你,这才和濯诗语那女人杠上,你怎么能一下子就把我撇得一干二净了,你忘记我们刚才在后台那事了。”
濯艺姝迷醉的眼睛,扫了一眼空落落的手,她红唇一撇,有些委屈地说。
魏香雪震惊地瞪圆了双眼,她铜铃大的眼睛,看看濯艺姝,又看看阮紫茉,两个女人都有一副好颜色,那倾国倾城、绝艳无双的美貌是不相上下的,看着这两人,都觉得心情美。
要是当事人不是她干儿子干女儿的亲妈,她肯定吃起瓜来。
“你,你可别胡说。”
阮紫茉被濯艺姝的厚脸皮无耻到了,她愤怒地指向了濯艺姝。
不想濯艺姝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人,阮紫茉刚伸出手,濯艺姝立马握住了阮紫茉的手,“美人,我可没有乱说,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的女人。”
魏香雪:啊……
啊啊……
苍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果然天底下,无论男女,都爱美人。
只要极致的美,爱就不分男女了。
“我尊重每一个人的喜好,因为真爱无价,纯粹的感觉都是值得尊重的,可我的喜好从来没变过,我喜欢宽肩窄腰、有八块腹肌的男人。”
阮紫茉猛地甩开了濯艺姝的手,收回的手,还下意识往衣服上蹭了蹭。
“臭男人有什么好的,他们把女人娶回家后,只会让她们洗衣做饭,下田耕地,白天把女人当牛马,晚上把女人当亵玩的工具。完全不懂女人的心思,更不懂女人情感的空虚,我就不一样了,我只会心疼小姐姐,宠着,疼着,为小姐姐排忧解闷,寻找快乐。”
濯艺姝一步步朝阮紫茉逼近,那魅惑的声音如同海妖一般蛊惑人心。
阮紫茉不断往后退,就怕濯艺姝会扑上来。
魏香雪被这些虎狼之词,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
她知道濯艺姝虎,没想到她这样虎。
这濯家出来的,果然都不是正常人啊。
这孟浪的程度,能直接判流氓罪了吧!
“你没和我在一起过,不知道我的好,我从不会让漂亮的小姐姐掉眼泪。”
濯艺姝那双风情的眼眸充满了攻击性。
“我的喜好,永远不改变,只喜欢长得帅,有大长腿,有肱二头肌,有八块腹肌的男人。”
阮紫茉笑着说,但是语气很认真。
濯艺姝的笑容一滞。
“真巧,我也是,紫茉,我们的喜好一样啊。”
魏香雪担心濯艺姝在紫茉那边受挫,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她急忙大声附和。
“你就不能别把性别卡得那么死,有时候老公只是一种感觉,不是一种性别。”
濯艺姝满脸不开心,那略带迷醉的眼,死死盯着阮紫茉。
“哈……人食色性也,鸟为食亡,女为色死,不谈柏拉图式恋爱,男人要能愉悦自己。”
阮紫茉说完,不敢停留一秒,就怕脚步慢下一秒,就被濯艺姝误会她对她有意思。
濯艺姝踉跄了两下,不知道是受打击大,还是醉的。
一只大手扣住了濯艺姝的手臂,将她扶好。
“死鱼脸,我好像失恋了。”
濯艺姝满脸忧伤地望着阮紫茉消失得方向。
“……”保镖,失什么恋,你们压根就没恋过好吧。
“我到底哪里不好呢,是我长得不够好看,还是说我不够有钱。”
濯艺姝很是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保镖,你长得好看,也足够有钱。
只是人家喜欢男人,性别是一道天堑,就如同鸡和鸭永远不是一个世界的。
跑了许久,终于看不见濯艺姝了。
魏香雪哇一声哭了出来,哭得非常伤心。
阮紫茉一脸不解地看向魏香雪,“你哭什么?”
“呜呜……我难过,你为了救我,差点,差点牺牲了色相,濯艺姝那个女人肯定看上你了,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呜呜……她肯定要得到你……呜呜……”
魏香雪抱着阮紫茉的手臂哭嚎。
“……”阮紫茉,我真要谢了。
能不能别说这种话,真的很吓人。
文化交流会上,阮紫茉大放异彩,被许多家族注意到了,外交部那边也注意到了她,很多人都在打探阮紫茉的身份。
有一些千金在宴会上被盖住了风采,难免记恨上出风头的小茉,想要伺机报复小茉,再加上沈家树大招风,危机四伏,在没彻底公布小茉的身份前,沈庆松和沈子骞担心阮紫茉的安危,出手阻拦了,隐藏了阮紫茉的身份。
让那些家族调查一番,一无所获,只能无疾而终。
阮紫茉并没有因为那次出尽风头,而有啥不同,她该吃吃该喝喝。
沈庆松看过那些阮紫茉的调查资料,知道她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他问了阮紫茉会外语和古筝的事,阮紫茉随便找了借口囫囵过去。
不过她给那些千金设计的好几条礼裙都收到了外国来宾的夸奖、喜欢,之前一直被外国人吐槽服装土的,现在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还有两个外国来宾实在喜爱礼裙的设计风格,让那些千金小姐带她们找礼裙的设计师,只不过后来时间匆忙,来不及。
不过这也让阮紫茉的服装工作室再次火了一把,成为那些大家族夫人小姐的选择。
韩沧淮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很多时候,阮紫茉都让他去应付,写下那些要求、条件。
阮紫茉再根据那些要求、条件画设计稿,有时候韩沧淮也会自己画,阮紫茉浏览过后,提一些意见,再让他完善。
服装工作室生意好了,单子多了,倪千宸建造公园上的事需要她帮忙,还有布料厂扩建,也有很多事,最近阮紫茉是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和一只陀螺一样打转。
对别人来说那场文化交流会是昨天之事,可对阮紫茉来说已经很久远了,她完全忘记那件事了。
这天,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如同少女脸上的羞红。
阮紫茉踩着金灿灿的光辉,走在路上。
走着走着,她停下了脚。
她隐约觉得有人跟踪她。
阮紫茉拧着黛眉,转过头,往身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