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擎烈见媳妇气红了眼,他急忙改口,“别打疼了你的手,我皮糙肉厚,我来打。”
他转头,又看向那三个小崽子,“看看,你们都把妈妈气成什么样了,河边是你们两岁孩子能去的地方吗?”
小香香抬起脚,一脚踹向了身旁的煤球,“康康,泥把麻麻气哭了。”
“……”阮紫茉,她倒是会推卸责任。
“……”厉擎烈。
步宝急忙拉住了妹妹,“爸爸,我们错了。”
“错了。”
小香香眨巴着大眼睛望向阮紫茉,然后委屈巴巴,朝阮紫茉撅着小屁股。
“我打了,打了哦。”
阮紫茉假意挥了挥手中的竹鞭子。
“哇”一声,小香香哭了出来,瘪小嘴哭,“痛痛……”
“……”步宝。
“……”渝宝。
“还没碰到你,你痛什么。”
阮紫茉被这三个奶团子气得头疼,竹鞭子往地上一扔,对厉擎烈说,“孩子你去揍。”
厉擎烈看着媳妇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对这三个小萝卜头说,“你们这次可把你们妈妈气狠了。”
小香香不服气地鼓起了腮帮子,“窝认错啦。”
她这次都没跑,小屁股都给打了。
妈妈生气可不能怪她了。
厉擎烈走过去,抱起了脏兮兮的闺女,捏着闺女肉嘟嘟的小脸,“你呀,谁教你这样认错了。”
他带三个小萝卜头去洗澡了,边给他们洗澡,边教育他们,让他们不许去河边玩耍。
给他们讲了道理,再揍人。
小香香和步宝每人屁股上一巴掌。
小香香泪眼汪汪。
渝宝的小屁股承受了沉甸甸的父爱。
几巴掌下去,渝宝哇哇大哭,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
小香香看到哥哥的惨状,她瞬间哭不出来了。
邓青萍看到三个乖孙被打,心疼坏了,但儿子跟她说过,不插手他们管教孩子,这样孩子才能教好,邓青萍拿出三颗糖果给了三胞胎。
小香香、渝宝、步宝嘴里含着奶糖,抽抽搭搭地并排坐在台阶上。
厉擎烈正在水井那边给煤球洗澡。
就在这时,院门口出现了一个拿着鞭子的嫂子,她拽着一个浑身是泥的孩子过来,笑着对门内的厉擎烈说,“厉副团长,今晚我家会打孩子,可能有些吵,您担待一点。”
这位嫂子还没离开,一个高大男人拽着一个浑身湿透半大的孩子走过来,面上带笑,对着走出来的阮紫茉说,“嫂子,今晚我家教训臭小子,可能有些吵,我尽量速战速决,别影响你家太久。”
这时另一个男人也揪着一个浑身是泥,看不出面貌的孩子过来,“巧了,今晚我家也揍这臭小子。”
“老屠家,也揍孩子啊,要不,我把我家那个送过去,一起揍得了,顺便帮忙我教训那臭小子。”
又有男人揪着浑身是泥的孩子走了过来,情绪还有些激动。
一个路过的男人,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朝热闹的门口看过来,“啊,你们也揍孩子啊,要不老子回家也把我家那臭小子揍一顿。”
“你家娃犯了什么错。”
“把他之前犯的错,都在今天清算一下,够打一两顿了。”
“……”众人。
“……”阮紫茉。
这……到底是孩子犯错才打孩子,还是说为了凑个热闹才揍孩子的。
小香香听到那些话,吓得抽泣声都咽了回去,现在的大人都好可怕啊。
步宝也是一脸的惊讶。
——
沈家,一家人坐在餐厅,饭桌上的菜都凉了几次,保姆热了几次。
沈砚名满脸阴沉,那双阴鸷的眸子泛着冷光,他长腿随意一搭,整个人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就在饭桌抽了起来。
他抬眼看向对面翻阅文件的沈子骞,语气不好地说,“她不回来,我们就要一直等着。让长辈等她吃饭,她还真是能耐了。”
沈子骞翻动着手中文件,双眼抬都不抬一下。
“二哥,姐姐应该是忘记时间了,我们都不饿。”
沈梦珠抱着怀中的白猫,那张小脸苍白又脆弱,她笑着对沈砚名说。
“什么不饿,我都要饿扁了。大哥,就是你那样纵着她,她才敢将乡下人的陋习都带过来,连长辈都不敬的人,以后还不知道要怎样无法无天。”
沈砚名见沈梦珠身体不好,还要饿着肚子,等阮紫茉回来开饭,他对阮紫茉更加不满了。
“二哥,家里人等你吃饭的次数还少吗,小茉只是回来得晚一些,你用得着说话那么难听吗,你不担心她安全,反而那样子说她。”
沈黎渊听不下去了,他抬头看向沈砚名。
“她不给人找麻烦都好了,她能有什么事,况且我也没说错,这饭菜都热了多少次了,都失去原味了,还能吃吗。”
沈砚名不爽地回怼。
“你,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你要是实在饿了,可以让厨房给你煮一碗面。”
沈黎渊见沈砚名那般针对小妹,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是一碗面的问题吗?”
沈砚名回了一句。
“好了,别吵了,一家人吵成这样,像什么事。”
沈庆松原本想着事情,被这吵声弄得头疼。
小茉上次在文化交流会上大放异彩,被不少人都盯上了她,虽然有沈家出手掩护,可上面出手的话,沈家也是没办法的。
父亲发话了。
沈砚名和沈黎渊的争吵这才停息。
徐慧莲给沈庆松倒了一杯茶,又温柔安慰着,“别气了,一大把年纪了,和孩子气什么,身体最重要。”
保姆接了一通电话,走了过来,她的神情有些复杂,“小茉小姐刚才来电话,说她不回来了。”
“你们在乎别人,别人还不一定在乎你们了。”
沈砚名听到这句话,他直接冷笑出声。
“啪”一声,沈子骞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那双深邃的眸子望向了沈砚名,“你要是不想吃,就给我滚。”
“你们惯着她吧,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沈砚名蹭一下站了起来,他脸上布满了乌云,转身往外走。
——
家属大院。
一轮明月高挂在夜空中,零散的星如同细碎的宝石撒入了盆中,三三两两,发着璀璨的光。
此刻的夜空下。
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一声盖过一声。
厉家调皮捣蛋的三胞胎都安分了很多。
晚上躲在被窝里,小香香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小被被,外面的小孩好可怜啊,说被揍就被揍。
她虽然被揍了,但她犯错了,这样想想,小香香就一点都不难过了。
渝宝是个没心没肺的,哪怕屁股被挨多几巴掌,看到好吃的,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看到谁都嘿嘿笑,有吃的,他就开心。
晚饭吃得比较早,渝宝难得不去抢煤球的饭吃。
厉擎烈可忙了,哄完孩子,去哄媳妇,亲自给媳妇涂雪花膏。
涂着涂着,他手脚开始不安分了。
“媳妇,你真香。”
厉擎烈将阮紫茉抱在了怀里,亲吻着她的脖子,大手钻进了衣领,没有一点阻隔地揉捏着峰峦。
阮紫茉软软地靠在了厉擎烈的怀里。
红唇贴着他脸上的皮肤,雪白的脚轻轻蹭着他的腿,柔软的小手轻轻抚他的脖子,一点点下移,来到他结实宽厚的胸膛,指尖轻轻戳了戳他,“你是不是……”
厉擎烈的呼吸都重了几分,她就是一个勾魂的妖精。
笑一下都能要了人的命。
阮紫茉的红唇贴着他的嘴角,“回你的房间睡了。”
厉擎烈还没从浓情蜜意中回过神,“砰”一声,面前的房门关上了,他就这样被媳妇轰出了房间。
一转身,他就和正在捧着水杯喝水的星宝,大眼对小眼。
“你媳妇不要你咯。”
星宝眨巴着眼睛,朝厉擎烈扬起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语气贱兮兮的。
“……”厉擎烈。
“厉耀星,那么晚了,不睡觉,你明天不用去上学吗!”
厉擎烈板着脸,教育星宝。
“我喝水。”
星宝举着手中的杯子。
喝完水,星宝扭动着小身体,爬上了椅子,将空掉的水杯放在了桌子上,他这才往卧室走去,“我走了,就剩你一个孤家寡人了。”
“……”厉擎烈,这臭小子很欠收拾。
“小茉,开开门。”
“我有些话对你说。”
……
厉擎烈站在阮紫茉房间门口,敲了许久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只能不甘离开了。
今晚和媳妇亲热的计划要落空了。
厉擎烈一个晚上都睡不好,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他就起来锻炼身体了。
将后院的菜,和前院的花都浇了一遍。
又折了几枝开得好的蔷薇花插入瓶中,放在了窗前的书桌上。
阮紫茉醒来时,天光大亮,厉擎烈去部队了,星宝也去上学了。
桌面上的早餐早就凉了。
小香香骑着狗,不知道又去哪玩耍了。
邓青萍坐在屋檐下,晒着太阳,她织着一顶小虎帽,一看就是小孩子的帽子,听到屋内的动静,她转头看过去,笑着说,“醒了?”
“嗯。”
阮紫茉有些不好意,气得太晚了。
不过邓青萍对此倒没什么意见,她比较开明和善,并不会像其他乡下婆婆那样,看不得儿媳睡懒觉,在乡下,要是儿媳睡到天光大亮,不做早饭,也不下地干活,肯定遭到婆婆咒骂。
在乡下,别说儿媳不能睡懒觉了,就连亲生子女睡懒觉都要被骂。
阮紫茉是幸运的,遇到这样脾气好又开明的婆婆,没有婆媳战争。
阮紫茉热了早餐,吃过之后,就去工作室了。
她刚走进服装工作室,就看到了魏香雪带着忧愁、神色凝重地跑了进来,以前这家伙总是大大咧咧,脸上堆满了笑容,很少见到她有这种神情。
阮紫茉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