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那么温顺的一只猫,没想到它会突然发狂,伸出利爪就朝阮紫茉的门面扑过来。
沈梦珠惊叫一声,她小脸苍白,面露惊慌,吓得脚一崴,整个人趴在了楼梯上的扶手。
沈子骞眸子一颤,急忙朝阮紫茉跑来,不过他离楼梯口这边有一段距离,即使跑得再快,也来不及了。
阮紫茉被吓了一大跳,急忙一边闪身,一边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脸,不过猫和她的距离太短了,阮紫茉就算反应再快,也不可能完全避开。
“刺啦”一声,锋利的爪子划破布料,空气中多出一股血腥味。
阮紫茉只觉手臂一阵刺痛,她不由拧起了黛眉。
沈子骞已经来到了阮紫茉身边,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看到她手臂一片血红,“滴答”鲜红的血落在地板上,很快汇聚了一小滩血。
那么短时间内,就流出了那么多血,可见伤口有多深。
沈子骞阴沉着一张脸,身上那股温和儒雅消失得一干二净,紧接着一股暴戾从他身上散发,眉宇间露出了狠绝。
白猫落地后,喵喵叫。
森冷的气息从他身上蔓延开来。
沈子骞一脚将那只白猫踢飞出去,“砰”一声摔在了博古架上,连同一只花瓶摔碎下来,“噼里啪啦”瓷片撒了一地。
“啊……”
沈梦珠被沈子骞那凶煞的样子,惊叫一声,吓得脚一软,跌坐在了楼梯上,她紧挨着楼梯扶手,苍白的小脸缩在了衣领里,眼里的水雾渐渐汇聚,随时要形成一股水流。
楚楚可怜,柔弱到风一吹,她就要散了。
“快,拿毛巾来。”
沈子骞阴沉着一张脸,大手捂在阮紫茉手臂上的伤口,朝一旁大喊一声。
“诶。”
被吓住的保姆这才回过神,急忙跑去拿毛巾和医药箱过来。
“先去清理一下伤口。”
阮紫茉痛得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但她还是冷静的,谁知道那只猫的爪子上有没有其他东西。
沈子骞带着阮紫茉走向了厨房,拧开水龙头,水柱冲刷着伤口。
那两道划痕,伤得可不浅,看着那皮开肉绽,鲜血汩汩流出的样子,在那白皙如雪的手臂上,非常刺目狰狞可怖,沈子骞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身上的气息又冷下了几分。
姑娘家都是爱美的,这样两道伤疤出现在
他一贯情绪内敛,此刻释放威压,吓得一楼的保姆都大气不敢出,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当然了,沈大少脸色那么恐怖,也没人敢上前搀扶跌坐在楼梯上的沈梦珠。
清洗完伤口,沈子骞紧绷着一张脸,眉宇间夹着一股戾气,匆忙给阮紫茉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抱起她就往外走,看都没看一眼哭泣的沈梦珠。
院子外响起了汽车声。
车子开出了沈家。
沈砚名回来时,脸上带着一股疲倦,刚走进家门,就听到了啜泣声。
沈砚名疑惑,循着声音来到了楼梯这边。
沈梦珠抱着一只白猫,紧挨着扶手,缩在楼梯上,哭泣着,怀中的猫,嘴角还带血。
双眼红肿,眼泪从她苍白的小脸滑下,柔弱、可怜,非常惹人怜惜。
沈砚名看到沈梦珠这般,他怒不可遏,满脸怒火,同时心疼得不行,朝四周的保姆怒吼,“你们眼瞎啊,没看到珠珠在这里哭,不会哄她回房,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你们是不想干了吗。”
保姆你看我我看你,欲言又止。
大少爷那般生气,她们哪敢上前帮珠珠小姐。
“二哥……”
沈梦珠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红肿着双眼,看向沈砚名,身体瑟瑟发抖,苍白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看着随时都要碎了。
沈砚名看到这样的沈梦珠,心都要碎了,他冲了上前,单膝跪在了沈梦珠面前,手轻抚着沈梦珠苍白的小脸,声音带着浓浓的疼惜,“珠珠,谁欺负你了?”
沈梦珠红肿着双眼,望着沈砚名,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委屈的哭。
她怀中的白猫,也在虚弱地叫着。
这让沈梦珠显得更加可怜了。
“珠珠,你别怕,哥哥一直站在你这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说,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背着我让你受委屈。”
沈砚名抬手,擦去沈梦珠脸上的泪水,接着他那双阴鸷的眸子扫向了众人。
见证过之前的事,保姆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沈梦珠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沈砚名的手,朝他不断摇头,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带着浓浓的哭腔说,“我,我,没事,不是,没人欺负我……”
“珠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哥会帮你,不会让人欺负你。”
沈砚名反手握住沈梦珠的手,见她这副样子,完全不相信她的话。
之前珠珠是那样的肆意明媚洒脱,可现在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人、惶恐不安的样子,变得都不像她自己了,这可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捧在掌心呵护着长大,让他心里很不好受,揪着疼。
沈梦珠摇着头,咬着唇,抱着怀中的猫,眼泪一颗颗碎在了沈砚名的手上。
“你的猫是谁伤的?”
沈砚名见沈梦珠不肯说,只能换了一个问题,他低眸看向了沈梦珠怀中那只白猫,白猫嘴角还带着血痕,不用想,也知道那只白猫受了伤。
这只猫可是在寺庙里算过的,给珠珠辟邪挡煞,家里的人都知道这只猫的重要性,一般人不敢动这只猫。
沈梦珠低垂了下头,抱着猫的手臂瑟缩了一下,像是很害怕。
沈砚名心疼得不行,伸出手臂,将沈梦珠揽入了怀中,想起之前在医院,医生说的那些话,珠珠的身体很不好,根本就没办法根治,对她的疼惜更甚了。
他森冷着一张脸,转过头,看向大厅那些保姆,冷着声音问,“到底是谁伤了珠珠的猫,你们说。”
那些保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奇怪,一片缄默。
“我让你们说,不想做的,就立马给我收拾东西滚出去。”
沈砚名提高了音量,他那阴恻恻的目光,盯着人看时,很是渗人。
最后是一个年轻一点的保姆实在受不住,低声说了一句,“是,是大少爷踢的那只猫。”
大哥?
沈砚名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是阮紫茉伤的猫,听到是沈子骞伤的那只猫,他有些惊讶。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大哥那样的人,看似温和谦逊,彬彬有礼,实则冷酷冷漠,心肠都被冰冻了起来,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一只猫,除非……因为某人。
大哥那么偏袒阮紫茉那女人,说不定是被阮紫茉唆使,他这才伤害这只猫。
沈砚名的脸色很不好看。
“二哥,你别误会了,是我,是我不对先,你,你别气,不关任何人的事,一家人,别伤和气。”
沈梦珠哭得气息不稳,她一只手抓着心口的位置,整个人柔柔弱弱地依靠在沈砚名的胸膛,说话断断续续的,还有些含糊不清。
珠珠真是太善良了,被人欺负成这样,还为了这个家的和谐,咬碎牙将血水往下吞,一个人默默忍受委屈。
沈砚名一想到阮紫茉连一只猫都容忍不了,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她还不知道怎样欺负珠珠,怒火腾腾升起,直冲天灵盖,恨不得立即去找阮紫茉这个罪魁祸首算账。
她就是一个灾星,一回来,这家的温馨美好都被破坏掉了。
沈砚名一转头,见沈梦珠紧紧皱着眉,脸和唇瓣没有一点血色,冷汗从额头冒出,张着嘴,喘着气,他知道珠珠发病了,立即让人拿药和水来,喂沈梦珠吃下药。
见沈梦珠脸上久久都没有一点血色。
“我带你去医院。”
沈砚名不放心,抱起沈梦珠,脚步匆忙地往外走。
和刚回来的沈黎渊碰上,他脸上布满了疲倦。
最近沈黎渊很不好过,除了要忙律所上的事,家里的佟佳媛自从被贾英杰带走过后,她性情大变,脾气暴躁易怒,动不动就打砸东西,还喜欢疑神疑鬼,每天神神叨叨,抓着他大吵大闹,声嘶揭底,什么难听不堪的话都骂出口,和一个疯婆子无疑。
沈黎渊想要一份安宁都难,他被这个女人搞得精疲力尽。
“二哥,珠珠这是怎么了?”
沈黎渊见到沈砚名神色焦急,忍不住放下捏鼻梁的手,望向沈砚名怀中的沈梦珠。
“你去问阮紫茉。”
沈砚名没好气地瞪了沈黎渊一眼。
“这和小茉有什么关系,她不是不讲理的人。”
沈黎渊皱起了眉,下意识开口说了一句。
“沈黎渊你没看到珠珠现在是什么样,你要是还在偏袒阮紫茉,就滚吧。”
沈砚名阴森着一张脸,他的声音带着一股阴冷。
“大哥,我没事,休息一会就行了,你能给我的猫看看吗,它好像伤得很重。”
沈梦珠眼泪一直往下掉,隔着朦胧的泪水看着沈砚名、沈黎渊,她抱紧了怀中有气无力的白猫,可怜兮兮地开口。
沈黎渊看向沈梦珠,最终没说什么,跟着两人一起离开了。
医院。
阮紫茉手臂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了,她坐在病床上,伸手去勾沈子骞削好的苹果。
面对沈子骞斥责的目光,阮紫茉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谁能想到流着血,她会忽然晕倒。
“那个男人怎么照顾你的,竟然让你有些营养不良。”
见到小妹心虚不敢看他的样子,沈子骞好气又好笑,但他还是板着脸说。
他沈家的千金竟然营养不良,说出去真要笑死人了。
不过更可恶的是那个男人,沈家的千金有无数青年才俊可以选择,就算是华京最大的家族,小茉也是有资格嫁进去的,小茉能选择了那个姓厉的糙汉,那是厉家祖宗冒青烟了,他应该三生有幸,把小茉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可姓厉那男人得到了,却没有照顾好小茉。
沈子骞心中又给厉擎烈记上了一笔。
“这和他没关系,我是最近太忙了,没好好吃饭,又疲惫,才会有点营养不良,我回去多吃一点就好了。”
阮紫茉更加心虚了,但也不能让厉擎烈给她背锅啊。
沈子骞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觉得自家小妹配那个粗鲁男人,实在是委屈她了。
医院外面走廊上,提着晚餐和水果的何钰轩碰上了沈砚名、沈梦珠一行人。
“阮紫茉是不是也在医院里,她倒是聪明啊,犯了错,立马装起病来,她现在在哪里?。”
沈砚名怒不可遏,揽着沈梦珠的肩膀,看向何钰轩的双眼要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