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名不想被他哥的人打搅,带着阮紫茉来到街尾,比较偏僻的一家咖啡店。
两人坐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因为街道比较偏,这家店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他客人了。
沈砚名也不问阮紫茉喜欢喝什么,点了自己喜欢喝的咖啡。
两人面对面坐着。
阮紫茉看了一眼面前的咖啡,没有动的意思。
沈砚端起咖啡,勺子轻轻搅拌着咖啡,优雅地抿了一口,他淡淡扫了一眼阮紫茉,“咖啡见过吧,不用我解释怎么喝吧。”
阮紫茉平静地看着对面的沈砚名。
沈砚名又抿了一口咖啡,像是对阮紫茉的“土”很瞧不上眼,继续说,“咖啡不是糖水,不懂的人如牛饮水,只觉得难喝。咖啡需要慢慢品,才能真正领略到它特有的风味,只不过一般人是不懂得品尝。”
阮紫茉眉梢微微一扬,这是暗指她这个一般人呢。
“珠珠能现磨咖啡豆,泡出一手好咖啡,她泡出的咖啡,香味浓郁口感醇厚,是外面很多咖啡都比不了的,人啊,只是一杯咖啡,有些本质的东西,一下子就区分出来了,该高贵的还是高贵,劣质的永远是劣质,鱼目与珍珠,不可相提并论,永远是天壤之别。”
沈砚名手指轻轻摩挲着咖啡杯边沿,那双阴鸷的眸子盯着阮紫茉。
阮紫茉端坐在椅子上,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皮肤白得发光,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胸前,水漾的眸子荡起层层涟漪,唇红齿白,脖子上系着一条纱巾,美好得如同一幅画。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时光似乎眷恋着这一份美,格外优待了她。
阮紫茉即使生了四个孩子,脸上没有一点瑕疵,身材还是那样曼妙,没有一点走样,如同一个青葱少女,可又比少女多了些许妩媚、风情,给她的美增添了浓烈的吸引力。
她没有打断沈砚名的话,一直看着他说。
啧啧……
喝杯咖啡,还把自己高大上了。
什么牌子的塑料袋,这么能装。
真是王八退房,憋不住了。
“确实,一杯咖啡就能将本质区分出来,世界就是这么参差不齐,有人是牛马,有人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阮紫茉红唇缓缓勾起,明亮的眼里闪过狡黠。
沈砚名喝咖啡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没想到阮紫茉竟然会认可他的话。
这女人可是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的。
沈砚名皱起了眉,盯着阮紫茉,似乎想看阮紫茉在搞什么名堂。
“在国外,粮食短缺的年代,农场主把咖啡因作为一种兽药,喂食给牛马等牲畜,让牲畜不仅吃得少,干得多,还不知道疲倦,牲畜喝咖啡不用钱,你喝咖啡还花钱,你太高尚了,太了不起了,我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
阮紫茉笑着朝沈砚名竖起了大拇指。
“阮紫茉,你……”
听到阮紫茉的嘲讽,沈砚名的脸都绿了,手中的咖啡瞬间不香了,胃里一阵翻腾,他没有继续喝下去的打算了。
“小母牛坐飞机,牛b上天了。”
“啧啧……和牛马等牲畜抢东西吃,还摆出一副人上人的姿态,真是老太太过马路,不服都不行。”
阮紫茉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即使沈砚名很生气了,阮紫茉也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气死他算了。
“阮紫茉,你给我闭嘴。”
沈砚名蹭一下站了起来,他受不了阮紫茉的嘴巴,这女人一开口,就能将人送走。
“有什么事就说,没事我就走了,吠个不停,我没那个闲功夫,我很忙的。”
阮紫茉往后一靠,懒洋洋地看向沈砚名,拉踩她,也不怕摔下来粉身碎骨,她可不是什么好的垫脚石。
沈砚名阴郁的脸上布满了阴霾,他紧紧盯着阮紫茉,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下了怒火,重新坐回位置。
“珠珠这次要是能醒来,我会接她回家。”
沈砚名没有征询阮紫茉的意思,话语里全是笃定,不容忍违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阮紫茉没有大吵大闹,很是平静,就好似这件事和她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沈砚名那双阴鸷的眸里闪过了怒意,语气很不好,“要不是你之前在家里闹一通,这件事早就定下来了,阮紫茉不管你怎样和珠珠争,你永远都是不如她的,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我的妹妹。”
沈砚名这次确实没有贬低阮紫茉的意思,在他看来,沈梦珠在沈家长大,受过很好的礼仪,在国外受到了最好的教育,阮紫茉这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身上继承了乡下人的陋习,只会撒泼打滚,使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这完全是,一个天上的月亮,一个地上的泥,地上的泥怎么能和天上的明月比较。
“我可没有闹,我只是给大家一个公平选择的机会,如果沈家人都选择了沈梦珠,那我无话可说。”
阮紫茉双手一摊开,满脸无辜地说。
她脸上没有一点悲伤,是一派的慵懒惬意。
“你这是威胁沈家,阮紫茉你以为你的威胁有用吗,或许在平时你的撒泼有用,可现在关乎珠珠的生死,你再怎么闹也没用,珠珠在沈家娇宠着长大,家里人对她的感情不是某些突然冒出来的人能相比。”
沈砚名睨了一眼阮紫茉,声音阴冷。
“哦,既然你那么笃定,为什么又要找上我呢,知不知道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阮紫茉抬起手,缓缓撩起了耳边的长发。
“阮紫茉,我好声好气和你聊,你最好识趣一点,别太过分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耐心有限。”
沈砚名说出话阴恻恻的,有些渗人。
要是商界的人,见到沈砚名这般骇人的模样,早就吓得双腿一软,跌在地上了。
“到底谁过分了,我从来都没有强迫沈家为我做什么,每次都给你们选择的机会,怎么现在反而变成我的不是了,别搞得好像你们有多委屈一样,是我,是我在乡下受苦二十几年。
你们锦衣玉食,有着生日蛋糕吃,有乐器演奏时,我正在乡下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每天睁开眼有着干不完的活,别说上学了,连吃一顿饱饭都成奢侈。
怎么?一个人努力活着,都成为一种错误了。
我粗鲁?我上不了台面?我不堪?
我流落到乡下,这是我想要的吗?
沈砚名,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要是有沈家的资源,我绝对不会比你差。”
阮紫茉轻嗤一声,完全没有被沈砚名的气势压倒,她反而更嚣张,气焰上,更胜一筹。
“阮紫茉你别给我扯东扯西,我告诉你,珠珠回家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以后只要她想待在家里,就能一直待下去,谁都不能有意见,你也一样。”
沈砚名觉得她是狂妄,大放厥词,并不觉得阮紫茉一个女人有什么能耐。
真没见过这样脑残的。
既然道理讲不通,阮紫茉决定用最简单的方式对待沈砚名,直接开骂。
“蝙蝠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直接命令上我了。”
“我告诉你,我最不怕就是威胁了,那你就试试看,我不仅意见大,我还会掀桌,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别在我面前装比,你在我眼里只是2b,让我心烦了,我直接将你装进垃圾桶。”
阮紫茉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砚名。
沈砚名想到之前被阮紫茉用垃圾桶套头的事情,他的脸色变来变去,很是精彩。
阮紫茉懒得多看沈砚名,起身就要往外走。
“难道你就一点不关心你的朋友魏香雪。”
沈砚名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阮紫茉路走到一半,听到这满是威胁的话,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珠珠会受伤住进医院,都是魏家那丫头害她的,珠珠是沈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宠着长大,沈家人从没舍得伤她一分,她竟敢害得珠珠如此,你觉得爸和莲姨会放过她吗。”
沈砚名像是笃定阮紫茉会留下一般,他头都不回,继续缓缓开口说。
阮紫茉转过身,见到了沈砚名一脸的笃定,心里很是不爽。
魏家因为沈梦珠这件事,笼罩在乌云之下,香雪现在还被关着。
“你那位好朋友,现在恐怕很不好过吧,把珠珠伤成这般,为了给沈家交代,魏家定然是在沈家找上门前,给过她惩罚,我说得对吗。”
沈砚名那张阴郁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就那样望着阮紫茉。
阮紫茉想到魏香雪的处境,心里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压着。
“阮紫茉,只要你别为难家里,同意让珠珠回来住,以后让着珠珠,别再针对珠珠,我会让家里别计较魏家那丫头,你知道的,要是沈家追究起来,魏家那丫头就算是不死,也会脱掉一层皮。”
沈砚名仿佛拿捏住了阮紫茉的七寸,话语里带着些许得意。
阮紫茉朝沈砚名走了过去。
“阮紫茉你该改改身上的臭毛病了,不是什么东西都能通过撒泼打滚得到,别把乡下那些陋习带到沈家,沈家丢不起这个脸,还有你以后别打着沈家的旗号在外面招摇过市……”
沈砚名见到阮紫茉去而复返,一点意外都没有,像是早就在他的意料之内了,他摆起长辈的姿态,用一种训斥的口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