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之上,钟长生并未战败。
他只是故意压制了自己的实力,与那傀儡战得有来有回。
用不到五分之一的精力和傀儡演戏,剩下大半的精力,几乎全部都聚焦在那石山之上。
“七十二。”
“七十二座高台,七十二种相似却又不同的力量。”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一种特殊的安排?”
冥冥之中,钟长生总觉得,自己接下来修行的关键,极有可能就和这个数字有关。
郁闷的是,每每释放出一缕神识透入那石山之内,不等他感知许多,神识就会在瞬间湮灭。
尽管钟长生忍着神识湮灭的痛苦探查了多次,还是因为神识每次根本无法进入石山深处就会湮灭的关系,根本无法了解到石山核心位置的信息。
一时之间,心中也是有些烦闷。
与那傀儡的战斗大约持续了一天一夜。
消磨了许久,那傀儡终究还是因为力量耗尽,轰然倒下。
虽然钟长生没有展现出过多的实力,但是,他本身的真元雄浑程度,还有耐力实在是太强,终究还是生生的把那傀儡给‘磨死’。
伴随着那傀儡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大湖之畔,诸多学员都不由得发出了惊叹之声。
“哇,这个家伙难道是怪物吗?”
“他的体力和耐力未免也太强了一些!”
“谁说不是呢?”
“他的招式,还有对法则的领悟,分明就不如那傀儡。”
“我以为他输定了,没想到,他居然硬生生地凭借着耐力,把那个傀儡给耗死了!”
“这家伙的身上,莫非是有神兽的血脉?”
此时,在他的身旁,一个身着白衣的学员摇了摇头。
“不,如果他是半妖,他的身上不可能一点妖气都没有。”
“照我的判断,他完全是依靠自己肉身的底蕴在战斗。”
“说起来,着实让人惊叹。”
另外一处,于婉儿抱着玉翎,看向第七石山之上的钟长生。
此时,她眼底的神情也有些复杂。
原本她以为,以钟长生目前所展现出来的武学造诣,是不可能战胜第一尊傀儡的。
却没有想到,钟长生非但没有如他之前预测的那般,迅速的败下阵来,反而凭借着自己的耐力和毅力,硬生生地把那傀儡给耗死了。
“婉儿姐,赢了,金中他赢了!”
玉翎激动地挥舞着小拳头,一双灵动的眸子之中透出了兴奋的光芒。
就好像赢的那个人不是钟长生,而是她自己一般。
“咯咯!”
于婉儿宠溺地揉着少女的秀发,微微一笑,带起了万种魅惑风情。
“你这丫头,眼光是真不错。”
“这个金中可比你那个跟屁虫赵玄素强多了。”
说着,她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人群中去而复返的赵玄素。
作为包括城主府在内,少阳城五大家族的后辈子弟,赵玄素本人的天赋其实是相当不错的。
当年加入学宫之时,他可是一鼓作气通过了少阳六考!
在整个少阳学宫当代的学员之中,天资与他相当的人,确有那么十几个。
但,天资比他优秀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然,天资与他相当的那十几个人,家世背景又都远远比不上他。
因此,综合计算下来,他赵玄素基本上可以说是少阳学宫外院之中,天赋最为出类拔萃的人选。
若非是为了追求城主的女儿徐玉翎,早几年他便可以进入内院修行了。
因此,一直以来,他都把玉翎当做了自己的禁脔。
在他看来,在这浩瀚无边的少阳城中,论身份地位,论实力,论相貌,除了他赵玄素之外,没有人能够配得上玉翎这位大小姐。
可偏偏那玉翎小姐对他却没什么兴趣。
以往的时候也就罢了,玉翎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也不讨厌他。
而且,在自己之外,玉翎也从未对任何一个同龄的男人假以辞色。
可是现在不同了。
自从那个金中出现之后,玉翎就变了。
赵玄素能够感觉到,这位城主府的大小姐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疏远,甚至经常会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
相反,对那个金中,她却表现的极为上心。
这让赵玄素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把钟长生放在眼里。
毕竟,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乡下小子而已,有能耐讨得玉翎的欢心又如何,没有实力,没有地位,顶多也就是个小白脸而已。
哪天玉翎小姐觉得他无聊了,没兴趣了,自己动动手指,自然便可以轻易地将之除去。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昨日离开,他原以为凭钟长生的实力,通过少阳五考,拜入少阳学宫门下,已是他的极限,因此就没有兴趣继续再看下去。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当时通过少阳第六考是多么的艰难,只差一点,就会死在山上。
赵玄素不认为钟长生的天赋和实力比自己更强,自然更不相信他有能耐通过这第六考。
于是,心情不爽的他,便回到了家族之中,招来了几个美貌侍女,发泄自己这些日子心中积累的邪火,顺便等着听到钟长生闯关失败的消息。
没想到,在家里等了大半日,都没能等到六考失败的消息,心中隐约觉得不好,返回学宫一看,竟看到了他已经踏上了第七座石山,在那里与石山之上的傀儡交战的场景。
赵玄素此时是又惊又怒,隐隐之间,心中已经有一股极为强烈的危机感。
玉翎小姐本就对那个金中颇有好感。
此时,对方又表现出来了比自己更强的天赋和实力,若是任由事情这般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玉翎会彻底的离开他,和那个金中走到一起。
这是赵玄素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眼看着周遭那些学宫的学员们一改之前的嘲讽和戏谑,纷纷对钟长生流露出了一副崇拜和欣赏的目光,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以往的时候,这些目光分明都是专属于自己的。
现在,却被那个金中全部都夺去了。
当下,他脸色阴沉,双拳紧握,双手的骨节都因为过于用力而发出了噼里啪啦的脆响。
这等动静,惊得周遭的那些学员们都下意识地远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