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渐渐明亮。
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雷鸣之声。
轰隆隆!!!
旋即,包括王成在内的所有万骑军士卒们面色都变了。
他们通过插在地面上的长槊,尽皆都感觉到霖面那清晰无比的震颤。
“有敌人!”
“大股骑兵!”
“至少万骑!”
霎时间,所有的骑兵都要将插在地面上的长槊拔出来,提在手中,做好准备。
但是,王成却是摆手示意:“不用理会。是河北大军到了。”
此时此刻,除了河北大军之外,王成根本就想不到还有哪支大军能够有这么多属目的骑兵。
而且,河北自古就是出骑兵的地方,他也正想要看看河北骑兵的实力。
下一刻之后,北方的际浮现出了一道细细的黑色细线,旋即就在所有饶视野中清晰了出来。
轰轰轰!!!
一名名骑兵骑着战马,宛如一道黑色的洪流一般,从北方席卷而来,沿途淹没了荒原。
旌旗蔽日、烟尘漫!!
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顿时就从大军奔驰的方向冲击了过来。
王成纵然心中在想着事情,但是眼底仍旧是泛起异彩,口中了一声:“好!”
除了此刻的万骑军外,河北大军估计就是大唐最为精锐的突骑兵了。
不过,想想也不惊讶。
李建成身为太子,自然知道笼络最为精锐的兵马为自己的根基。
燕赵之地自古就是出强兵的地方,更何况隋朝开始河北大地就开始大规模的养马。
这就更是为精锐骑兵的出现提供了基础。
轰轰轰!!!
三万骑兵浩浩荡荡的朝着此处席卷了过来,纵然距离后路大军百丈的时候就开始了减速,但是那一股豪迈的气势却是仍旧不减少。
三万骑兵纵然没有狂奔,只是缓慢的骑行,但是仍旧像是暴风雨之前的乌云一样,带给人一股压抑的气息。
“精锐!”
“河北兵马名不虚传啊!”
“就算是比我灵州男儿也不遑多让!”
他的身后一名名队正也是着赞许的话语,勇士总是能够互相欣赏。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灵州士卒坚韧不拔,河北士卒豪迈慷慨!
话间,三万骑兵宛如上涨的潮水一般,直接逼到了后路大军的边缘。
尘埃落定,号角骤起!
原本黑压压的骑兵大军忽然朝着两侧分裂了开来,让开了一条大道。
那里。
一名身穿明光铠的大将带着几名骑兵,打着一面旗帜,径直奔出了大军,一路疾驰来到了后路大军之中,见到了一直等待原地的魏征。
刘峯望着魏征,沉默片刻之后道:“我以为太子身边的人都被杀了。”
魏征当即道:“陛下不忍魏征一身的所学埋没,给了魏征一个效力的机会。”
刘峯也不拐弯抹角:“你代表李世民而来?”
“陛下让我来安抚河北大军。”魏征直视着刘峯道:“将军应当心中清楚。这一切都只是误会罢了。”
“此刻内外乾坤已定。大军不该为了几个死人而流血牺牲!”
刘峯冷冷的道:“我不信任李世民。”
“我等跟随太子殿下多年,太子殿下从未亏待过我等。”
“他李世民难道真的就心中没有丝毫的芥蒂?”
“或者你口中的安抚,也仅仅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仅仅只是为了暂时稳住我们,好等到他调集兵马,然后……”
然后如何。
刘峯没有明,但是在场所有的人都听明白了刘峯话语里的意思。
魏征一脸严肃的举起手中的诏命,翻身下马一步步的朝着大军阵前走了过去。
一直走到了车架组成的围墙之外,将手中的帛书递起,道:
“此乃陛下连夜书写的诏书,亲自交给魏征的手中,让魏征带给将军,带给河北诸多儿郎。”
“他从未清算河北大军之心,亦不愿意见到士卒们兵戎相见。”
魏征一脸严肃,双目直视着刘峯,手臂更是纹丝不动的将帛书抬起。
但是,刘峯却是看都不看帛书一眼:“那为何他下令抓了李志安和李思行两个人。”
“我已经放了他们。”
“放了?”刘峯皱眉问道。
魏征正色道:“放了。在来的路上,我等遇到了押送他们去往长安的囚车,我已经下令放了他们。”
“你放了他们?你做的了主?”刘峯眯着眼睛。
“陛下给了我全权处置的权力,我自当能够放了他们。”
“那他们人呢?”
“我令他们回去收拢兵马。”
听到魏征这话,刘峯目光一凝,直接看着魏征,但是魏征去是不闪不避的对视着刘峯:
“怎么?将军难道以为某已经杀了他们两个人?”
“若是将军如此认为,那就是看了魏征,更是看了陛下。”
“将军昔日为国屡立功勋,而今为何为了一道莫须有的谣言,就要撇大唐而去?”
“陛下心怀日月,眼里只有更广阔的蓝图,将军心中的担忧和思虑,陛下尽皆知晓。”
“若不是此刻情势不容,陛下早就已经亲自前来安抚河北诸路大军。”
刘峯闻言望着魏征,沉默片刻后:“你的是真的?”
“魏征绝无虚言。”魏征一脸正色,本就酸软的手臂尽量的伸直,扬着手中的绢帛道:
“将军何不亲自看一看陛下的诏命?”
刘峯目光看着那片帛书,却是动也不动,魏征一颗心直接就沉到了谷底,心中有着一股不妙的感觉。
“现在已经晚了。”
“此刻绝对不晚。”
“够了!!!”刘峯直接一声暴喝,直接打断了魏征的话语。
此刻,刘峯一脸的怒色,绷着面庞更像是铁铸的一般,整个人散发出了一股沙场大将的铁血气息,提高了声音朝着魏征喊道:
“若是李世民真的有心,为何让我等苦等两月。”
“若是他真的有心,为何不早早到来?”
“若是他真的有心,为何不早点下旨?!”
刘峯话间,整个人气势澎湃,宛如一只被激怒的老狮,怒目圆瞪的望着魏征,抬手指着周围黑压压的大军:
“我们曾经效命太子,数次为了太子浴血奋战。可是而今太子死了。就连世子也死了。世子连世子的性命都不能保全,他又拿什么东西来保证他过的话语!!!”
魏征面色一滞,眼中瞬间浮现出了苦涩。
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够的清楚。
但是魏征不话,刘峯却是并没有停下的打算,语气也比之前更加的低沉了起来:
“我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清楚。”
“我等大军闻听太子身死的那一刻,就已经准备起兵造反杀往长安。但太子已经死了,世子也死了……”
“我们即便将整个长安,整个关中都杀的血流成河又能如何?太子回不来啦。可我们这些活下来人,仍要考虑如何活着。”
“我们按下了复仇的冲动,苦苦的等待了一又一,一连等待了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我们等了他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们等来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有等到,只有层出不穷的谣言,只有虚无缥缈的惶恐!!!”
“换做是你?你怎么想?你还相信你的皇帝吗?”
“你回答我!!!”
最后一句话,刘峯宛然已经是彻底的吼了出来,整个人坐在马背上须发皆张,宛如金刚怒目一般。
他的声音的回荡在整片旷野,所有河北将士们的目光尽皆都望向了魏征。
这一刻,魏征张着嘴巴想要什么,可是却是什么话语都不出来。
往日看过无数的书籍,往日看过无数的经典。
即便是他最喜欢的纵横学,面对刘峯这锥心刺骨、寒心到了极致的暴喝。
魏征整个人完全无力回答,他的心中有些绝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般的无能。
正此时,一道宛如洪钟一般的声音响起:
“将军,我来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