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县政府正式上班,县委书记王一楠召开全县干部大会。
“同志们,去年一年我们勠力同心,干成了很多大事、难事,今县委、县政府,就要按照之前给大家的奖励承诺,给每个干部兑现招商奖励。而且我还要告诉大家,奖励政策今年还会继续,只要招到商,我们就奖励!”
“好!”礼堂里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县财政局的工作人员抱来了一大袋信封,按照叫到的姓名依次领取奖金。
张政禹注意了一下,领奖的干部领到的有多有少,少的有领一两千的,大多数都集中在一万左右。
最厉害的是环保局的一个干部,他的一位同学直接在这边搞了一个草药种植园和制药厂,他一下拿了八万块奖励。
而张政禹作为外出招商设想的提出者,也拿到了五万元奖励。
“这么多。”张政禹掂拎沉甸甸的信封,瞠目结舌。
虽然自己是外出招商设想的提出者和实践者,但自己并没有直接招来企业,本来一开始以为拿个三万左右就不错了,竟然直接奖了五万,这也太多了,可以直接在市里买房了!
会后,张政禹没有直接离开会场,而是在门口等了一会,见书记王一楠出来,赶紧迎上去:“书记,耽误您一分钟。”
王一楠让秘书先去车上等他,笑道:“怎么?嫌给少了?”
“不不不,我哪敢,是给多了,毕竟我没招来资金,实在是奖励的多零,其他同志看了,会不会不合适?”
王一楠眼睛一瞪,沉声道:“谁敢?要没有你提的这个思路,连他们拿钱的机会都没樱要我给你十万都不多,他们谁有非议,让他们也提一个可行的方针出来。本来常县长还是不是在县里给你分一套房,我不要,把钱给人家,愿意到哪买到哪买。”
听王一楠这样,张政禹也不推辞了,道:“谢谢书记!”
“好好干!”王一楠拍了拍张政禹的肩膀,快步走出了礼堂。
张政禹赶紧跑到传达室,拨通了江东二中的电话:“您好,我找梁思佳。”
过了十多分钟,梁思佳接羚话。
“思佳,你猜猜我招商奖励拿了多少奖金?”
“嗯……五千块?”
“哈哈哈哈,是五万块!”
梁思佳在电话那头跳了起来:“哪?五万块!”
“我明想办法把钱汇给你,你到八一广场边上那排老房子,买两套。”
梁思佳有些不解:“怎么会想着买那里?”
96年八一广场旁边是一片棚户区,几栋住宅楼也都是老房子,居住环境算不上好。
张政禹道:“思佳,你信我就买,我保证明年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因为张政禹清楚的记得,97年,江东市第一个大型商场江东商场就在八一广场旁边开工了,这个项目规划的时候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拆迁通知一出,之前那一排无人问津的老住宅全部成了拆迁区,不少人都在这一次拆迁中实现了一夜暴富。
“政禹,我信你!”
张政禹挂羚话,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上辈子自己一家五口窝在临水县的一个房子里,连上厕所都要排队,由于房子太,儿子刚生的时候,梁思佳睡觉都只能侧着身子,生怕压着儿子。
这一次自己咸鱼翻身,一定要把家里的环境好好改善改善。
张政禹都想好了,到时候这两套房子拆迁完了,按照当时的政策应该能赔四套,自己留两套位置好的,一套当自己和梁思佳的婚房,一套给父母住,让他们也享享福。
剩下的两套,一套卖掉作为自己炒股的启动资金,最后一套卖了再买下一个拆迁区。
下班后,张政禹托项海凌跑车去市里的时候把钱给梁思佳送去。
晚上回家,张政禹和父母吃饭的时候,故作镇定地提到:“爸,妈,你们愿不愿意去市里住?妈你身体不太好,市里方便些,医疗条件也好些。爸,你反正干的也不顺心,那个李从革找你麻烦,要不明年内退算了,跟我妈出去多逛逛公园,玩一玩。”
父亲白了张政禹一眼:“想一出是一出,到市里住哪啊,那招待所都得四十块钱一,我跟你妈一个月工资加起来也就一千多。”
张政禹默不作声,大口吃饭。
父亲眼色有些黯然,但又宽慰道:“你有这个心,爹妈就满足了。”
张政禹往嘴里扒了几口菜,放下了碗。道:“爸,我要是在市里买了房子呢?两套,明年可能就变四套了,你们也不去住?”
父亲和母亲都放下了筷子,对视了一眼,母亲试探着问道:“你没收那些不该收的钱吧……”
确实也不能怪父母多心,父亲在供销社干了一辈子财务,四十岁的时候单位才分了一套福利房,张政禹上班第一年就弄了两套房,对父母来这简直是泼的富贵,自然要弄清楚钱哪来的。
张政禹哭笑不得,道:“你们放心吧,我那都是正经的奖金,没一分不干净的钱。”
母亲当即双手合十:“菩萨保佑,我们政禹有出息。”着着竟抹起眼泪来。
“妈,买房子是好事,怎么还哭了,今年这两套房子环境还不太好,你们要想住可以先去住,明年我再给你们换大房子。”
父亲也赶紧拿着手绢递过去,嘴里道:“你看看你,儿子有一点孝心,你哭的……你看看多不好,赶紧吃饭吧。”
“闭嘴,我儿子有出息了,我是高心哭。”母亲嗔怪道,流着眼泪,脸上却是笑着的。
张政禹又道:“爸,你也把内退办了吧,早点退休多享福,我现在工作了,你们俩就自己吃好玩好,我经济上已经能自理了。”
父亲的退休是对张政禹有好处的,李从革欺负父亲的事,张政禹一直耿耿于怀,此仇不报非君子。
但是父亲在人家手下干活,自己想做什么反而有些投鼠忌器,生怕对父亲不利。而且张政禹并不想搞些打闹的,要办李从革,就要一击即中,彻底断掉他的政治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