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一直都十分注重自己的名声,何曾被人如此侮辱过!
见孙策不断的问候自己母亲,一时间竟呆立在原地。大家都是诸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互相泼泼脏水也便罢了,你孙策怎能对一个已经逝去的人如此不敬呢?
公孙瓒、刘备也同样目瞪狗呆的看着孙策,暗暗发誓,以后千万不要与孙策为担挺好的一个伙,怎么偏偏就长了一张嘴呢?
原本就肃穆的战场,此时更显安静。
两军加起来,足足有13万余人,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和以前的骂阵……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良久,袁绍才缓过神来,直气得脸色发紫,额上的青筋随着呼吸一鼓一张,好像马上就要炸开似的。
愤怒之余,扬鞭指着孙策,“你……你……”
良久竟不能言语。
“噗……”
而后,袁绍气急攻心,含恨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能够从马上栽下来。
“主公,主公!”
颜良、淳于琼、许攸、郭图等人赶紧冲上前来,将袁绍护在身边,手忙脚乱的将袁绍扶稳。
“给我冲过去,活捉孙策,我要亲手将他的嘴撕烂!我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袁绍刚缓了一口气,便咬牙切齿的大喊。
“主公不可,我军士气低迷,而且有济水为碍,虽然公孙瓒他们过不来,可我军也冲不过去啊!”
一将无谋,累死三军。许攸见袁绍已经失去了方寸,生怕就此铸成大错,赶紧开口阻拦。
“混账,你许子远若是怕死,就给我滚远一点,你没听那孙策是如何骂我的?主辱臣死,我受此侮辱,你在干嘛?”
袁绍杀意奔腾,如若不是看在与许攸是多年好友的份上,恐怕此时已经命人将许攸收押了。
“主公,济水水急,而且贼军在对面虎视眈眈,实在是不宜强行渡河啊……而且我军如今缺少船只,不若先行撤回营寨,命人四处搜集船只,来日再战也不迟!
攸在此发誓,定穷毕生所学为主公将那孙策擒来,以解主公心头之恨。还请暂时忍耐啊!”
许攸丝毫不在意袁绍那择人而噬的目光,身为谋主,此时才更应该要保持一颗冷静的心。
“哼!”
袁绍虽然知道许攸所言不假,但心中还是非常的不爽。
莫袁绍乃是四世三公之后,即便是一个普通人,被人问候了母亲如此长的时间也难以接受。
“主公,子远所言有理。不若先行退兵,再另做打算。此战非主公兵不利,实是不占地利所致。”
郭图见袁绍已经有了退意,便见缝插针。
“罢了,既然公则也如此,那便暂时退兵吧。公骥,给你三日时间,速速带人去搜集船只,待有了船只,我要让那孙策儿为今日之耻付出代价!”
“末将领命!”
好狠的孙策,竟能够想到用此计来激怒主公,差点就让其得逞了。许攸见袁绍终于愿意退兵,感到一阵后怕。
“孙策,你除了能逞口舌之利,还能奈我何?待我过河之后,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袁绍眯着眼睛,恶狠狠的冲孙策咆哮。
“嗤……”
孙策毫不在意的嘲笑着袁绍,随后灵光一现。笑呵呵的冲着许攸喊道,“子远公,莫忘记你我二人之间的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许攸迷茫的看着孙策,不好!离间之计!
许攸恍然大悟,见袁绍一脸不善的看向自己,哪还不知道孙策的奸诈用心。
“主公明鉴,攸与那孙策并无任何约定,这是孙策在污蔑我啊!主公,主公……”
许攸见袁绍不待自己解释完,便直接离开,心下一凉,完蛋,这下是真的出事儿了。
孙策所言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袁绍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随时会让许攸陷入万劫不复的怀疑种子。
许攸始终都想不明白,孙策不过是一个毛头娃娃,怎会有如此恶毒的心机。先是激将法,再是离间计,每一刀都砍在要害之上。
……
见袁绍退兵,公孙瓒和刘备下意识的与孙策拉开两步距离。
“未曾想,伯符竟有如此谋略,今日若不是许攸阻拦,恐怕袁绍已经控制不住要率军强行渡河了。”
公孙瓒对孙策啧啧称叹。刚开始还担心孙策年少无知,如今看来,孙家不愧是兵圣的后人。
“是啊,尤其是最后送给许攸的那句,简直是杀人诛心。只怕日后许攸再向袁绍献计,袁绍也要思量几分了吧!”
刘备这下对孙策更加喜爱了,心中暗暗盘算,如何才能够将孙策收于自己的帐下。
“二位将军谬赞了!只怕今日之事,袁绍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还望二位将军回应之后多加心。
策有一计,还望二位将军能够帮忙思量一二。袁军今日士气低落,不如夜间我们三家轮流安排士兵于河边击鼓,做渡河之状,见袁军火起,我们便熄鼓。如此反复,必然让袁军士兵疲惫。”
公孙瓒与刘备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喜。
好计啊!
袁军若是被鼓声惊起,便有疲兵之效;如若袁军真的置之不理,那便可强渡济水,趁夜偷袭!
左右都是不亏!
“伯符果然少年英雄,此计甚好。既如此,那我们便依计行事!”
见公孙瓒与刘备尽皆答应,孙策向二人抱了一拳,这才带兵回营。
而今日之事也让孙策被郭嘉再一次折服,与这样的人为敌,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啊。
孙策再想到韩馥麾下不仅有郭嘉,还有荀攸、荀谌、戏忠、田丰,每一个都是多谋之士,再加上赵云、夏侯兰、张飞的武艺也远胜自己,直接生出了一股无力福
如若自己真的离开冀州,日后若遇见冀州牧,是否能够抵挡得住?
或许,听从父亲的遗愿对自己来,会是一个好的选择吧。
这一刻,孙策又一次的站在了十字路口。向左,还是向右,竟不再像以前那般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