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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东莱太史慈
    平原县

    “大哥,听闻炳元与宁儿已经归于冀州牧韩馥,飞燕的黑山百姓和炳元的青州百姓也都被安为良籍,以后他们再也不用背负贼寇的骂名了。

    倒是何仪、何曼等人,这些日子被豫州牧曹操打的有点惨,也不知道麾下的百姓还能够有多少得以存活。”

    张宝将最近听到的消息一一告诉眼前的老人。

    “二弟,黄巾已是过去。飞燕、炳元和宁儿能够今早脱身,也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倒是何仪、何曼这些人,不过是借着黄巾的名头,四处劫掠,为祸乡里。早已经忘记帘初我们起义的初衷,是死是活,便听由命吧。”

    “可是,这些人到底也是受到我们的牵连,难道大哥就忍心不为他们做些什么吗?”

    张宝有些急了,“哪怕是召唤他们来平原也行啊。按大哥所言,平原相刘备有仁义之风,若何仪手下那些人愿意归入良籍,那刘备应该不会拒绝吧?”

    “二弟,莫不是你以为,为兄还是曾经的大贤良师,你还是那个地公将军?凭你我二人如今身份,怎可能还像曾经那样一呼百应,何仪、何曼这些人又如何会甘心听凭我们的安排?莫忘记,权力,最容易迷惑饶心志。”

    张角长叹一声,转过身来,看到张宝早已经不若从前那般雄壮。

    “二弟,当日严政冒死,以刺杀你做局,这才让你从阳城脱身。一转眼,这都七年了,七年时间,你我也都老了。如今这个时代,已经不再属于你我了。此时若再露面,不过是给这已经千疮百孔的乱世再添纠葛而已。”

    张宝看着已经满是白发的张角,叹了一口气。

    “罢了,大哥,我也只是不甘心看着曾经跟随自己的兄弟四处躲藏,得不到一个安稳的归宿。既然大哥如此,那弟也不再执着了。倒是宁儿,大哥真的舍得不见了吗?”

    张宝知道张宁一直是张角的牵绊,自从知道张宁跟着管亥投奔韩馥之后,便常常见到张角一个人坐在田角发呆,所望方向便是冀州。

    听到张宁的名字,张角的情绪有了明显的波动。

    “不舍得又能怎样,有炳元照顾,你我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话虽如此,张宝明显的感觉张角有些言不由衷,只好默不作声。脱身红尘外,但心依旧在红尘,这便是为何仙风道骨的张角,会短短几年时间,便与田家老农无异的原因吧。

    ……

    齐国西行几日程,平原望望怯初校野色北连三晋远,河流东注两淮清。

    北海城下,几个少年风尘仆仆。

    “彦云,终于到北海了!不枉我们这几日昼夜赶路,郭军师和孙将军真厉害啊,这才月余,就将北海拿下了。”

    “孔叔,看你这毛毛躁躁的样子,哪有一郡郡丞的样子。”

    “伯道,你还好意思我,这几日是谁一直忐忑不安,担心有负主公信任的!”

    “好了好了,孔叔,伯道,你们再这样吵吵闹闹,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

    “哼!”

    几个少年正是王凌、令狐邵和郝昭。

    在得到孙策与郭嘉将北海拿下的消息之后,韩馥思索再三,决定由王凌暂任北海太守、令狐邵和郝昭二人辅佐,这也让郭蕴、孙资等人羡慕不已。

    之所以如此考虑,一则韩馥麾下高端人才有不少,但是中层人才实在有些捉襟见肘,王凌、令狐邵、郝昭虽然年轻,却皆有大才。

    尤其是王凌,文武全才,风节格尚,只需在郡守位置上锻炼一段时间,未来便可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况且,王凌本就是世家出身,北海初定,依靠王凌的背景,能够快速的得到当地世家的认可,对于北海的重建大有裨益。

    二则太原的世家在青州黄巾百姓的安置上出力甚多,此举也算是投桃报李,以安太原世家之心。

    三则,北海丢失,袁绍必然不会善罢甘休,韩馥也想看看,王凌、令狐邵和郝昭这些人会如何应对。

    ……

    “北海丢了?”

    袁绍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先是感觉来人是在欺骗自己,便想将来人以扰乱军心的罪名斩首示众,直到来人拿出了孙策给袁绍的书信之后,才确认。

    “啊!公台,悔不听你当日所言,真是痛煞我也!”

    袁绍大叫一声,几近昏厥。

    “公台为我驻守北海,如今生死不知。我欲发兵北海,诸位有何良策?”

    想到陈宫,袁绍有些恍惚。虽然不是自己的近臣,但能够得到兖州,多亏了陈宫的帮助。而且陈宫素来与兖州的世家交好,也一直在促进袁绍与兖州世家的关系。

    而且,袁绍也确实感觉有些愧对陈宫,当日之想到了兖州危机,将留在北海的陈宫忘记的一干二净。

    唯一让袁绍所不喜的是,当初陈宫好留2000士兵便可将北海守住的,结果这才半月有余,就被孙策攻入城郑

    但不论最终的结果,如今陈宫生死不明,若袁绍不闻不问,恐怕会与兖州的世家离心离德。尤其是以边让为首的边家。

    “主公,我军长途跋涉,且自春耕之后连日作战,军心甚疲,图以为,此时不宜兴兵。”

    郭图见袁绍计划兴兵,赶紧站出来阻拦。

    逄纪叛逃、许攸身死、陈宫生死不明,如今袁绍麾下便只剩自己了,至于新来的辛毗,同是颍川派系,而且还是后来者,郭图并不担心辛毗会对自己的位置带来什么危险。

    如今见袁绍想要出兵北海解救陈宫,郭图当然要想办法劝阻了。

    从讨伐董卓开始,袁绍的部下便一直在四处作战,莫是普通士卒,就是袁绍自己,也感觉劳累,因此袁绍本就无意出兵北海。

    之所以出兵北海,不过是为了让陈宫交好的世家之人安心而已。见郭图主动站出来阻止出兵,袁绍心中甚感欣慰,果然还是公则懂自己啊。

    郭图怎知袁绍内心想法,还在苦思冥想该如何劝袁绍收回心思,忽而看到袁绍的表情,心下了然。

    “公则,公台怎么都是我袁绍的肱股之臣,又是因为我等才生死不明,怎可弃而不救!你竟劝我不要出兵北海,乱我军心,其心可诛!左右,将其拖出去,斩了!”

    袁绍一脸怒容,直接高声呵斥。

    “主公冤枉啊!图一片丹心,此举完全是为主公所虑!还望主公明鉴!”

    郭图赶紧跪地,

    “主公!”

    辛毗虽初来乍到,但与郭图也算是有同乡之谊,怎可眼睁睁的看着袁绍将郭图斩首,赶紧出言。

    “佐治,我知你与公则乃是旧识,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如若弃公台不顾,日后我袁绍还怎么让麾下信服?

    公则身为我之谋士,不为我谋划救出公台的计划,反而劝我行那不仁不义之事,不罚不以平我心头之恨!”

    “主公,仲虺曾,慎厥终,惟其始。殖有礼,覆昏暴。主公一向宽宏大量,为何不能听公则完自己的想法呢,如若真的包藏祸心,再行处罚不迟……”

    “好,既然佐治如此,那便看在佐治的面子上暂时饶过你。公则,你且你的想法,若不好,休怪我不念旧情!”

    袁绍趁机下了台阶,为了不被他人看出自己的意思,依旧恶狠狠的盯着郭图。

    “多谢主公!”

    郭图松了一口气,随后整理了一下衣着。麻蛋,差点玩脱了。

    “主公,北海虽然只有2000余人,但以公台之谋,仰仗城池之利,怎会如此快速的丢掉城池?依图猜测,一则或是公台还为当初主公未听其建议而耿耿于怀,未能够尽力守城;二则怕是城中有孙策的内应。至于这内应之人……”

    郭图吞吞吐吐,虽未出陈宫的名字,但句句都在指向陈宫便是那内应之人。

    陈宫本就是后来者,而且先从曹操,后虽助袁绍占据兖州,却也是为了自身利益出发,若见势不对再转投孙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反正郭图觉得,如果自己是陈宫的话,在那种情况下,会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开城投降。

    郭图见袁绍依旧面色不善,赶紧继续。

    “青州如今被公孙瓒、刘备、孙策三家占据。主公若此时出兵,必会促使这三家继续联合抗击主公,不免有些得不偿失。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若主公此时置青州之事不理,时间一久,这三家必会因为利益冲突而互相攻伐。届时,主公再伺机收拾残局,便可一战功成。

    以公台一人,来换整个青州,图以为,若公台此时若在,也会赞同图的建议。

    况且,兖州之事,虽然子远有瞒骗主公的成分,却也给我们提了个醒,曹操身为陈留太守,不仅不听主公宣调,还趁机攻占豫州,自领豫州牧,这完全就没有将主公放在眼里。

    今日敢不听主公之令,明日便敢干出偷袭兖州之事。因此图建议主公暂时先让士兵休养生息,待秋收之后,与南阳太守结盟,将曹操赶出豫州!

    以主公袁家长子的身份,坐领豫州牧岂不是理所当然?届时主公若是横跨豫州、兖州、青州三州之地,又有神器在手,这下还有何人敢与主公争锋?

    至于公台,主公可修书一封,派人送给孙策。若生,让其代为好生照顾,若亡,请其将尸首送回。如此也算对得起公台。

    其后,主公可再上书子,举荐刘备为青州刺史,孙策、公孙瓒必不会将到手的地盘交给刘备,如此可分化三家的关系。即便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也足以恶心他们三人。”

    妙啊!

    袁绍心中默默的将郭图引为心腹之人。

    只要自己独得三州之地,再加上传国玉玺在手,便可顺势称帝。

    反正如今汉帝还在董卓的手中,大汉也已经名存实亡。自己有传国玉玺,加上袁氏四世三公的声望,倒也名正言顺。

    袁绍越想越是激动,那可是称帝啊!哪个男人能够拒绝得了这个诱惑!

    至于陈宫,卿死得其所,汝家,我养之。

    “这……佐治觉得,公则之计如何?”

    袁绍虽然想直接点头答应郭图的计划,但考虑到名声问题,还是问向了一旁的辛毗。

    辛毗见袁绍脸上已经没了怒色,哪还能听不出来袁绍的意思。心中虽然对袁绍对待陈宫的这种行为有些不耻,但一个新人,又怎会拂了袁绍的面子。

    “好,既然佐治和公则都这样认为,我便修书一封送与孙策。公骥、叔恶,传令下去,即日起,开始招兵买马,抓紧训练,待秋收之后,兵发豫州,让曹阿瞒知道,谁才是老大!”

    “末将领命!”

    ……

    东莱,黄县

    一青年立于村口,面露忐忑之色,颇影近乡情更怯”之福离家三年多的时间,不知道家中老母如今是否安好。

    “咦,这不是子义吗?怎么站在村口?”

    就在青年踌躇之间,一老者恰好从田间归来,细细打量,才确认了青年的身份。原来,青年正是黄县原先的功曹,太史慈。

    “张老!”

    太史慈见到老者,赶紧行了一礼。

    “果然是子义,哈哈哈,走,跟我回村,若是你娘知道你回来,肯定开心坏了!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能跑去辽东那么远的地方,还一走就是三年,连个书信都不寄回来,可把你娘给担心坏了……”

    老者喋喋不休的在太史慈耳边念叨着,太史慈一脸苦涩,耷拉着脑袋,似鸡啄米般频频点头。

    “这一次回来,不走了吧?”

    老者见太史慈认错态度良好,这才停止了念叨,忽而又问了一句。

    不走了吗?太史慈眼中闪过一阵迷茫,因为州郡主官神仙打架,自己一个信使却遭了殃,不得不避祸辽东。

    如今听闻青州混乱,担心母亲受到战乱的波及,这才赶紧返回。万幸,曾经自己所招惹到的焦和已经去世了,自己也不用再担心被找麻烦。在家照顾老母,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太史慈又有些不甘就此泯然于众人。

    “待看完母亲,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