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两年的时间过去。

    或许是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发生了太多的战争，这两年的时间，诸侯之间默契的没有再进行征战，都进入了休养生息，广谋发展的阶段。

    如今的下局势与韩馥记忆中出现了偏差，蝴蝶效应初见弥彰。

    幽州依旧是刘虞的地盘，或许是因为被乌桓伤害的太深，刘虞不再是一昧的对乌桓采用怀柔政策，如今幽州也开始重新组建兵马。

    原先的北方巨无霸袁绍如今只蜷居在兖州之地，这两年凭借四世三公袁家长子的身份四处招纳贤才。

    当初与边让一起叛乱的滕穆、桑演、桑显等人，将锅全部甩给了下落不明的辛毗、边让和薛悌，又资助了袁绍一大笔钱粮助其度过难关（潘凤把兖州粮食送给了百姓），故此也都以使投资饶身份，成功的进入了袁绍的核心圈。另有彭城张昭、广陵张纮（hong）、平原华歆投效。

    曹操占据了豫州，直接捅了颍川的老巢，除荀彧之外，陈群、钟繇、赵俨、枣祗（zhi）等都被扫劫一空。枣祗初入曹营，便向曹操提出了屯田的建议，并在许昌募民屯田，兴修水利，当年收获了万斛粮食，这也让曹操大喜，不仅为枣祗专门设置了一个屯田都尉的官职，又在豫州境内全面推广屯田制。

    其他徐州的陶谦、荆州的刘表、益州的刘焉倒是没有任何变化，值得一提的是，刘备自投奔刘表之后，刘表以汉室宗亲的身份承认了刘备的名分，并将新野送于刘备，兄友弟恭的故事感动地。

    刘备也不愧是拥有主角光环的男人，在刘表的眼皮子底下得到了韩嵩、刘先两位大才，又与蒯越、伊籍暗中交好。

    总的来，这下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各诸侯都在偷偷发育，波谲云诡，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大战。

    ……

    两年的时间，冀州书院在张邈、孔伷、管宁等饶倾力之下高速发展，倒是成为了启蒙的摇篮。不仅如此，如机械、农业、医学、商学等专业性学科也让不擅长读书的孩子多了一些选择。

    至少在韩馥的治理之地，“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不再是唯一。

    “郑礼，将马车停下吧，我自己走一会儿。”

    “是，老爷……”

    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玱玹（qiāng xuán）之姿，穿着逢掖衬得整个人精神矍铄，若是卢植还在，肯定会嘲笑老人“你不是始终不松口的吗？”

    老人正是卢植的好友，郑玄。

    早年间尝听卢植言，冀州的风气与其他州各有不同，尤其是冀州书院，不仅是蒙学的摇篮，而且还有各种学科，这才是学院！郑玄只当是卢植想要诓骗自己前来冀州所编造的理由，对此毫无兴趣。

    直到听到卢植身亡的消息，郑玄悲恸不已，大病一场。

    在徐州养好身体之后，不顾陶谦的挽留，只带了几个随从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到了上谷军都山，看到韩馥为卢植题的那句“青山隐处埋英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后，心念一动，便想前往冀州看一看。

    或许，真的如卢植所言，冀州学院有成为学术圣地的可能呢。

    步行着的郑玄，惊奇的发现路上很多人都捧着一本的册子，似乎是纸张订制而成。

    这是什么？

    饶是郑玄见多识广，依旧是不知所以。

    “这位俊杰，可否将你手中之物借老夫一观？”

    被叫住的徐庶见对方穿着逢掖，儒雅非凡，先是一怔，而后恭敬的将书本递给郑玄。

    郑玄接过来看，却是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吃了一惊，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而后快速翻阅一番，不由眼睛一亮。

    好东西啊！这么薄薄的一本册子，竟然将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全部收录其中，比起书简确实是更方便携带了，这是谁的想法？

    郑玄乃是儒学大师，一生遍注群经，也曾尝试过使用纸张或是布帛记载古籍，却屡次失败，不曾想今日竟真的见到了以纸张印成册子的古籍。

    这一会儿，郑玄又有些埋怨想到这个主意的人了，有如此良法，为何敝帚自珍，不能够推广于下？要是早知道有这东西，自己何苦出趟远门，还要拉个四五车的书简。

    徐庶见郑玄这一会会儿表情变幻莫测，忍不住的“噗嗤”一笑。

    而后察觉到此举有失礼仪，又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

    “老先生怕是初到冀州吧。此物乃是冀州牧所创，谓曰书本。在冀州书院，人人皆可借读。”

    书本？人人皆可借读？郑玄顿时来了兴趣。

    “不知书院之中只有这一部兵法篇，还是有其他？还有这人人皆可借读，莫不是你手上这本还不是孤本？”

    对此郑玄其实并不抱多大期望，毕竟书籍一直都是掌握在世家的手中，谁又会愿意轻易的拿出来？退一万步讲，即便是世家愿意拿出书籍来，若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录，又能够留存几本下来？

    “这……或许老先生到了学院，便一切都可以知晓了。”

    ……

    直到从冀州学院出来，郑玄整个人都是懵的，只三两年的时间，自己就被这时代给抛弃了吗？

    书本，好多的书本！《尚书》、《大学》、《春秋》……当郑玄到了那个叫图书馆的地方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什么时候这些经学这么不值钱了吗？

    而后，郑玄又喜极而泣，书本多了，意味着可以让更多的人读书识字，明礼立德。难怪，难怪卢子干一直邀请自己前来冀州。

    原来，真的没有骗自己。

    “元直，这位老丈不知是……”

    恰好从书院中走出来的韩馥，发现徐庶正在送郑玄，见郑玄一身儒雅之气，似有相识之感，却想不起来是谁。

    徐庶见韩馥先是行了一礼，而后摇了摇头，“庶见过冀州牧。庶也不识，适才在街上遇见，因其初到冀州，庶见其对书本感兴趣，特邀前来书院一观。”

    冀州牧？

    郑玄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衣衫。

    “北海郑玄见过冀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