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淳于琼与潘凤真的交手时,便后悔了。
尽管已经想到了潘凤在第一战时是诈败没有使出全力,但令淳于琼没想到的是,潘凤竟是超出意料的勇猛。
那厚重的大斧连绵不绝,如同奔涌的瀑布一般,每一斧皆有千斤之重,不过三五回合,淳于琼便感觉自己的虎口已经开裂,双臂酸痛不已。
“淳于将军,凤一片苦心,你怎就不明白呢……罢了罢了,既然将军冥顽不灵,那莫怪凤不客气了!”
潘凤轻飘飘的一斧砸下,口中咄咄不停。
艹!我倒是想你早点不客气!若非如此,也不会使自己现在里外不是人。
淳于琼心中怒骂,只是开不了口,生怕泄了那一口气,自己便命丧潘凤的斧下。
“当……”
又是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淳于琼双手发抖,手中长枪再也握不住,直接掉在霖上,而后潘凤手中大斧去势不减,斜斜的砍在了淳于琼的胸口,衣甲破碎,淳于琼的胸口被带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主公,末将……无能……”
淳于琼不甘的瞪大双眼,而后跌落马下,死不瞑目。
“仲简!”
袁绍此时才知道,自己可能真的错怪淳于琼了,然此时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若真是全军覆没在此,那便彻底的结束了。
“撤!”
袁绍不甘心的怒吼一声,直徒了营地,见潘凤未追上来,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营地的袁绍暴怒的轰散了所有的人,将自己关在帅帐之中,这一关,便是三,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袁军之中阴云密布,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暴风雨将来的压抑,不少士兵因为受不了那种煎熬,夜间偷偷的逃离军营,这其中便包括屡屡从死亡线上逃生的邓升、赵睿。
“子纲。”
又一日,华歆来到张纮的营帐,脸上尽是阴郁。
“主公若再这般下去,恐怕不等冀州军到来,士兵便尽皆逃了去,这可如何是好?你身为军师祭酒,不应该劝主公一二吗?”
对于华歆的责怪,张纮并不言语。
在张纮的心中,对袁绍早已经失望到底了。本以为颜良身殒之后,张纮能够不再介意当初袁绍为了颜良而责怪自己的事情,但又经历文丑之事,张纮再也不愿意为袁绍出谋划策了。
无他,哀莫大于心死而已。
见张纮无动于衷,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华歆叹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三日后,袁绍终于从自己的营帐中走出来,令所有人惊讶的是,此时的袁绍丝毫没有颓废之气,仿佛,这一段时间的接连兵败没有发生过一般。
当袁绍重新召集文武开会之时,发现华歆、邓升、赵睿等人不在,细问才知这些人在自己闭营不出的时间里弃他而去了。
倒是让袁绍没想到的是,张纮竟然还在。
众人本以为袁绍听闻华歆等人逃逸之事会大发雷霆,不曾想袁绍只是轻飘飘的挥了挥手,没有丝毫的愠色。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苟非吾之所有,虽强,不可得也!既然尔等依旧选择绍为主,绍必不负诸位的信任。”
袁绍一脸的云淡风轻,而后走向张纮,深作一揖。
“子纲,这几日绍思虑良久,往日多有不妥之处,还望子纲勿放于心郑日后,还需子纲鼎力相助!”
“主公……”
张纮哪里敢承受袁绍的大礼,赶紧避开,而后又向袁绍行礼。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在下亦没有做到为人臣的本分。承蒙主公如此器重,纮虽万死,不能报主公信任之恩。”
张纮原本灰色的心生出了一丝感动,如今袁绍看起来似乎是真的与以前不一样,若是如此,那倒也值得再赌一把。
“叔恶!你回来了?”
袁绍看到武将队列之中的文丑,三分惊喜,三分恼怒,又有四分的思念。
“属下无能,不仅未能够给公骥报仇,反而折损了2万兵马。属下本想一死了之,然主公知遇之恩尚未能报,若真是如此,他日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公骥,故此才斗胆返回,但凭主公处置!”
文丑直接跪在霖上。
“哼,若不是你大意,我兖州如何会陷入如此窘境,虽万死不足以泄我之愤。只是如今两军对阵,恰是用人之际,且念你是初犯,便不置你死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出去,打50军棍!”
袁绍抽出马鞭在文丑身上连着抽了十来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文丑也不敢躲避,真就硬生生的挨了十来鞭。
“主公,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还请主公暂时饶过文丑将军。”
张纮知道文丑在袁绍心中的份量,见袁绍并无真正想要惩罚文丑的心思,趁机劝谏。
“望主公暂时饶过文丑将军!”
张纮之后,滕穆、桑演等人纷纷声援文丑。
“罢了罢了,既然诸位皆为叔恶求情,便将这50军棍记下,若日后再有过错,两罪并罚!还不谢过子纲!”
袁绍直接踹了一脚文丑。
“报……主公,冀州军中派人送来战书!言冀州牧、豫州牧已至,邀请主公阵前一叙!”
君臣相夷时刻,忽然帐外的护卫进来汇报。
“韩馥?曹阿瞒?他们竟然真的来了?走,子纲,与我一同前往营外,看看韩馥和曹阿瞒要搞什么?”
袁绍听闻二冉来,胸口那团隐藏起来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两军阵前,韩馥率先出马。
“本初兄!馥这厢有礼了!”
“韩馥!你居然趁我兖州空虚之时,举兵犯我,是何道理?”
袁绍也不与韩馥客气,直接破口大骂。
“还有你,曹阿瞒!亏我念旧时之情,你占据豫州,乃是我袁家故土,可曾有半分为难于你,你我二人二十多年的感情,你竟联合外人,图谋于我?”
曹操尴尬的走出阵来,没想到藏得那么靠后,还是被袁绍发现了,这下子想要躲避也躲避不了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