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军司您回来了？”看到许放进门，瓶底子小法师高兴的迎了上去：“我收集了好多猫脸老太的情报！”
就像那些豪掷十几万就要换个正式工作的人一样。
为了能尽快调出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瓶底子小法师也豁上去了。
用平时攒下的钱在猎者联盟大开情报盲盒，还真被他凑出了点头绪。
“猫脸老太的版本有几种，其中一个是李姓老太太跟儿媳妇怄气上吊含恨而死。死不瞑目面目狰狞，家人根本不敢上前。就在换上寿衣之后，一只花猫扑到她身上，老太太就诈尸逃跑了，那个村子的孩子经常失踪，被啃得七零八落的。”
“另一种就是老太太买菜死了，被猫妖上了身，最喜欢小孩的血。”
瓶底子小法师在这儿讲，旁边柱子所长切了一声：“讲故事就讲故事呗，拽那没用的熊词儿，还‘面目狰狞’、‘七零八落’？”
瓶底子小法师不想理他，继续讲：
“如果说这些是故事的话，接下来的可就是事实了。”
“你看这個。”
他递过一张照片，许放接过来。
照片上是一具尸体，看身上的羽绒服是冬天，但衣服被卷到了腋窝的地方，肚子也被掏开了，里面的零件流了一地，干瘪可怖。
“你看这里的抓痕，你再看这里！”
瓶底子小法师兴奋道：“这种袭击方式毫无疑问，就是猫脸老太的手笔！”
“魔法协会那边怎么说？”许放顺口问道。
“他们不关注，因为没有检测到魔法的波动！”
瓶底子小法师道：“更多的细节还得慢慢去找，不过我想总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许放点头。
许放拿出电话。
许放开口。
“喂，我是许放。”
许放叙述事情经过。
“好，我们这就过去，不用来接。”
许放挂断电话。
“走吧，去看看这具尸体。”
瓶底子小法师很懵，一直到抵达城里的魔法协会，那具原本出现在照片上的尸体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才猛然惊醒。
“许军司，这是我们的检查报告，在这上面确实没有检测出魔法波动来。”
作陪的管会长诉苦道：“我们现在忙都快忙死了，黑庭红衣死了，底下的蓝衣、黑衣们跟疯了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蹦出来。”
这许放了解。
都想继承红衣衣钵成为所谓人上人么。
“我们的法师处理这些事就已经劳心劳神的了，像这种小案子实在腾不出手来。”
“我看一看。”许放右手悬在尸体上面，解析之音溢出，将尸体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面色微微变化。
“您发现什么了吗？”管会长问道。
“她的灵魂受过创伤。”许放道：“能不能把跟她有关的资料都提供给我们，这件事我来接手。”
“那当然可以！”
管会长满口答应，一边招呼底下人去拿材料，一边不着痕迹地拍马屁，还说等许放破了案就在会里挂个荣誉称号什么的。
瓶底子小法师就在旁边这么眼巴巴地看着，看到一叠叠自己花钱都买不到的情报，顿感这个世界的参差。
“走了。”许放招呼道。
他赶紧追上去，不确定道：“许军司，您也要跟进这个案子？”
“嗯。”
“那我方便问一下，您发现了什么吗？”
“不方便。”许放道：“现在的你知道了，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容易走火入魔。”
夸张。
瓶底子小法师心中腹诽。
许放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也没多说什么。
死者的灵魂是被强制截断的，大概的场景就是有东西一边啃食着她的腹部美食，一边享受汲取她的灵魂。
因为普通人的身体脆弱，身体死亡之时灵魂无法凝聚浮现，便呈现出这种“断裂”的情况。
前不久，许放宰乌教会那些狂教徒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感受。
“这件事，你别参与了，我再叫个外援。”许放道，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瓶底子小法师见许放表情严肃，心里也害怕了起来，闭嘴不再多说了。
······
魔都。
初中教室。
“下周就放暑假了，你们马上就要迎来初二，这是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年，因为什么呢？你们脱离了初一的衔接阶段，又即将迎来初三的魔法考试！”
“魔法考试什么概念，我想应该没有同学不清楚吧。”
“魔法理论不合格，你根本没资格觉醒成为法师！”
“什么？伱说你是隐藏着的万里无一的天才？那有什么用！考试不及格你连觉醒石都摸不到！”
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灵灵在底下没精打采死鱼眼盯着课本。
无聊。
许放绕着国家清剿妖魔，莫凡也和赵满延、穆白去了南美的奥霍斯圣学府，自己又成了空巢老灵。
忙。
都忙。
忙点好。
课堂上的知识，在灵灵看来弱智至极。
魔法系的分类？她灵灵纵横猎人界这么多年，多稀奇古怪的魔法系没见过？
魔法的常见形态？一看就忽略了超阶法师，知不知道什么叫魔无定法？什么叫根据战场创造魔法？
叮咚咚···
下课了，同龄的幼稚小男生又围了上来，用各种天真且脑残的方法向她示好。
比如情书，上来就生生世世此生不渝，看的让人直翻白眼。
还不如写句“默默等着你，直到我的魔能灵魂精神力所剩无几”更能让她侧目。
还有自残的，用小刀在手背上划出“冷灵灵”，等到结痂之后就成了三个大字，看着让人倒胃。
吵吵闹闹十分钟，上课铃再次响起。
这一节是灵灵最讨厌的魔法历史课，因为那历史老师总是喜欢添加私货，从野史里挑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讲。
让她意外的是，走进来的居然不是胖胖的历史老师，而是班主任。
“这节课不上课，给大家放新闻。”
“耶！！！”学生们欢呼雀跃，有的已经下位去找狐朋狗友，有的冲到电源处准备关灯，还有的摸出手机调低亮度准备timi一把。
————总之，不管干什么，只要不上课那就是轻松愉快的。
“当当当当~当当~~~”
央妈新闻的片头播完，两位主持人的脸出现在荧幕上。
“各位观众下午好，今天的时间是7月4日星期四，下午四点···”
“日前，中军部军司、洞庭湖基地市议员许放于长白山击杀君主级妖魔，顺利将长白山纳入安界之中。”
“而在长白山天池之中，许军司率先发现高品质觉醒石矿，下面请看与现场的记者连线！”
灵灵眼中闪过意外之色。
许放？
他又搞出什么动静来了？
屏幕上，已经从演播厅换到了一片宛若废墟的荒郊野岭。
“央妈电视台！央妈电视台！这里是前线记者笑川！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长白山天池！”
笑川指着背后那破烂不堪的池水说道：“就在昨天，许军司就在这里斩杀了编号为‘长白一号灾兽’的君主级妖魔！”
“大家请看，这是工蜂曾经拍摄的照片，跟现场对比一下，我们可以明显感受到魔法威力之大，用毁天灭地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我这里有一个魔法仪器，最高可以承受高阶三级魔法的波动，现在我们来打开电源···啊，爆掉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天以前的战斗啊！许军司总是能刷新我们对实力的认知，让我们明白一位法师···”
笑川作为许放忠实的粉丝，一夸起来滔滔不绝，迟迟不肯切入正题。
演播厅的主持人只得找机会拉回话题：“笑川，能给我们看一看矿脉吗？”
“好的！”
“大家可以看空中，这些盘旋的工蜂是研司会现场测绘的工具，研司员们将进行合理的规划分析，建设完成的矿脉开采线！”
“经过研司员测定预估，初步判定可供初阶法师觉醒近两千万人次！”
“这是迄今为止，我国可开采的质量最高、规模最大的水系觉醒石矿！”
“当地军区、魔法协会表示，将加快进行新安界的建设，将安界更快、更稳固的覆盖全长白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挡妖魔入侵！”
“帝都故宫廷魔法协会发言人表示，三年内将放宽觉醒比例，加大魔法高中招收人数，为我国法师队伍增添更多更优质的新生力量！”
“同胞们，历史的车轮在滚滚前行，海妖入侵是打不倒我们的！人定胜天，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共同奋斗，一定会获得最终的胜利！”
燃！
太燃了！
一则新闻，成功把教室的氛围点燃了，正是热血的年纪，初中生们嗷嗷叫着恨不得现在就觉醒杀妖保家卫国！
直到傍晚放学，学生们依旧沉浸在新闻中无法自拔，也难得没有小男生再来跟灵灵搭讪。
回到那条老街，推开青天猎所的大门。
叮铃~~~
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包老头在吧台里擦着一个玻璃杯：“回来了？”
“嗯。”
“刚刚许放来电话了。”
嗖！
灵灵书包一丢，冲上来把手机抢到手里，迅速拨回了电话。
“喂？”许放声音传来。
“你给我打了电话？”灵灵轻哼一声：“说吧，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这边有个案子，挺有意思的，要过来吗？”
“喂喂喂，我可是猎人大师，分分钟几百万上下忙得很！”灵灵坐在高高的凳子下晃着自己的白袜小腿。
“不过嘛，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求我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帮你一下！”
······
长白山。
青年旅馆的长廊客厅里。
“这世道，妖魔当道、鬼物横行。出于稳定大局的目的，一些特别残忍变态的事件会被列入保密范围中，被媒体封锁消息。”
“但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事件总会被人无意间看到，然后变成一系列不知真假的城市传说。”
“比如魔都流传许久的吸血鬼，湾湾的借尸还魂、港仔的大头怪婴···除了法师外，没人知道他们是真是假。”
不怎么宽敞的客厅摆了一个长条形的桌子，上面摆满了爆米花、花生瓜子快乐水。
灯光昏黄，被电死在灯罩上的小飞虫给原本就不明亮的光芒镀了一层阴翳，也把少男少女的脸颊照的昏暗暗的。
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一个男生，男生鼻子以上的部分都隐藏在黑暗里，配合上阴恻恻的语气，让气氛显得格外恐怖。
“前些天，窦自然镇那边一个所的魔警都死了，你们知不知道？”男生问道。
众人下意识点头，这事闹得还挺大，家属们冲到官方讨要说法，网上传的到处都是。
“通报不是说他们被妖魔杀了吗？”一个女生怯生生说道。
“错！”
男生声音更阴沉了：“魔警又不是法师，他们根本不用出安界，动动脑子也不可能是妖魔动的手。”
“那···”
“哼，你们知道为什么家属去闹吗？”
男生顿了一下，很享受众人那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听自己讲的气氛，继续道：“因为他们的尸体干瘪了，血被喝干了！”
“你们不觉得很耳熟吗？小时候你们没听过那首歌吗？”
“来啊来，跟我行~
猫脸笑，声凄厉~
窗外床下淅沥沥~
闭上眼睛数星星···”
歌声很难听，但就因为难听才更有气氛，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男生见同伴都怕了，更来劲了，尖着嗓子模仿猫脸老太的声调：“乖孩子，肠子香，姥姥尝尝好不好···”
“好。”尖尖的小女声响起。
“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众人吓得快尿了，尤其是刚刚还讲鬼故事的男生，两腿发软只感觉一股暖流顺着大腿下滑。
“什、什么东西？”
他们哆嗦着打开灯，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
大的长得平平无奇，扔到人群里根本注意不到的那种，但小的那只萝莉少女就太棒了，精致可爱到让人流鼻血。
讲故事的男生表情难看，悄悄往里坐了坐来掩饰自己尿裤子的事实。
“哥哥，哥哥！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好逊哟，稍微吓吓就变成那个样子啦！”灵灵一副欠超小鬼的模样，娇声娇气道。
“不许戏弄大人！”许放摁住她的脑袋晃了晃，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妹妹比较调皮。”
“没关系。”
人类到底是视觉生物，灵灵长得那么可爱，众人当然是原谅她啦！
“哥哥姐姐，我也超爱恐怖故事的，能不能坐下跟你们一起？”灵灵双手合十求道。
“这不是故事！”尿裤子男不爽道。
他的不爽，完全左右不了其他人的决定，谁也不会拒绝跟一个粉妆玉琢的少女萝莉一起听故事。
尿裤子男：不是故事！
灵灵就这么轻松的混到了众人之中，而许放则感受着众人的情绪变化。
小心翼翼的探出超然力，抽丝剥茧般细细捋着，看到了众人的灵魂红线。
这是他在克里特岛刚自创的本事，可以看出，这些灵魂红线大多数像海草一样随风飘扬。
也有那么几根牵连在尿裤子男身上，显然是被刚才的鬼故事吓到了，正往他身上输送着恐惧的情绪。
这点情绪，对双方来说根本没什么影响，属于再正常不过的东西。
就像一个人用敌意、瑟瑟的目光看着另一个人的背影，那灵魂红线同样会连接在对方身上，比较敏感的人就会有“心灵感应”一样转头看过来。
类似的情绪无限放大，被特殊的法门具象化以后，就可以达到冷爵、乌教会长那种层次。
之所以选中这些年轻人，也纯粹是因为偶然。
长白山妖魔清剿了之后，各地的网红、热衷探险和作死的学生们蠢蠢欲动，纷纷向这边赶来。
魔法协会又接到了两起“猫脸老太”的类似案件，尸体的死因都是一样的。
反正你们也是作死，不如给我许某人当当诱饵，吓人不吓人另说，至少丢不了命啊。
赚大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