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敏锐的察觉到,也是因为自己是月灵根。
归月功法放大她的感知,让她对这股同属本源的气息异常敏感,她安静的那会正是在分辨这股气息的来源。
发现是从“天心草”上散发出来的,江卿虞才正视起这株看起来焉焉的草,它的叶片细长,只有五片叶子,因为枯黄而微微发卷,苗株不大,很难相信它其实活了有两千多年。
恰好她仔细观察时,一个场侍打开了斜对角的窗户,那窗户正对面就是贵宾包厢的琉璃晶石墙,月光被折射落在灵草的叶片上,露出银白色丝线的方向正巧对着江卿虞。
而那会江卿虞四周的宾客都对这株伪装起来的月见草不感兴趣,个个不是交头接耳就是围观看戏,间接性便宜江卿虞这个老六。
很快场侍关上窗户,没了月光,月见草又恢复原样,在这漫长的一分钟里,除了江卿虞外,居然再也没有一个人发现这其中的奥妙!
说不是老天爷追着江卿虞喂饭,白浔是不相信的。
天时,地利,人和,他这小师妹全给占完了。
听完故事经过,白浔不由得靠在软榻上,右手捏了捏鼻梁,半晌感慨道:“盲,都盲,盲点好啊!”
他说完拿起桌上的月见草细细端详,没有月光照射,它真的就只是一株普通的天心草。
普通的月见草与天心草本就相似,它们即便不照射月光,其中一片叶子上也会自带一条银白色线,特征明显,只要不瞎,都能辨别。
小鱼拍来的这株很是特殊,需要在特定的条件下,也就是月光下才能显现。
保存它的人对它十分珍重,一直封在盒子中,以此来减少灵气的流失,也因此,才让月见草完美的隐匿了高贵的身份。
“师兄,你说它还能活吗?”江卿虞突发奇想。
白浔听后,果断将一缕灵气注入月见草中,闭眼片刻又睁开,眉头舒展,语气略微轻快欣喜:“它还有一些生命力,许是因为年份长,怪顽强的。”
“既如此,不妨带回去无涯剑宗种下,师父对种植颇有心得,如果活了说不定还会再发一些新苗,嗯……就算没活,也还是能入药的,对吧?”
“正有此意!”白浔将月见草重新放回木盒中,想了想,在月见草根部撒了些师父芜凌君曾经种植时浇灌用的灵泉和灵土,希望这些能够吊着它的命。
白浔觉得寄拍人可能也做过相同的事,结果也显而易见,但别人是别人,他是他,能做的都做了,听天由命就是。
再不济……白浔脑袋一扭,看向专注于翻阅古籍中月见草资料的江卿虞,脑子里瞬间冒出天道化身的老爷爷追着小鱼喂饭的场景,打了个激灵,赶紧收回视线。
他刚刚居然觉得有小鱼这个和月沾边的月灵根在,月见草再怎么也得给个面子活下去?
太奇怪了,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白浔嘴里嘀咕两句,道了声晚安便回去自己房间休息,留下江卿虞一人继续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
“大小姐走了?”宋书一踏进三号包厢的门槛便看到瘫在贵妃榻上一脸生无可恋的顾知洲,此刻正看着门口的方向,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月白色衣角刚在门边露出一个小角,顾知洲眼角的瞅到,立马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冲到门口,指着半只脚停在空中的洛衡委屈道:“你这只禽兽太不地道了!”
见洛衡唇角带笑,气呼呼的像被点燃的炮仗,噼里啪啦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明知道江大小姐难缠还把她推给我一个人,自己跑去一边躲清闲!”
所有的场侍早在拍卖会结束后半个时辰就被打发去休息,现在的会场里只有明灯几盏,空无一人。
洛衡见状,眨巴眨巴眼睛,收回落在半空的脚,站在包厢外,摊开双手无奈道:“你还真错怪我了,这次可真不是我的主意,不信,你去问阿书!”
顾知洲狐疑的回过头,看着早已经坐下淡定喝水的宋书,那瘦弱的身姿,正直无辜的面孔,不可思议的问:“不是他,难道是你!?”
宋书回了个无辜的眼神,表示:你觉得呢?
“好了好了,是我是我,别瞎猜了。”洛衡看着顾知洲一副不可收拾的模样,跟个忙碌的蜜蜂似的,终于噗嗤笑出了声,不再逗弄这只即将在暴走边缘的二哈。
“好啊洛衡!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也没谁会想出这么馊的主意了!”顾知洲上去对着洛衡就是两拳头,梆梆两下,听着响,实际却没有一点杀伤力,就是看着凶。
洛衡笑着适当的后退两步,给顾知洲过足了瘾,出够了气才又继续道:“说起来这也不全怪我,江家大不如从前,想要联姻只能从我们几个里选,阿凝是不可能了,她是个姑娘。”
闻言,和宋书并排而坐的周姝凝微微抬头,象征性的冲顾知洲微笑,笑容里写满爱莫能助和吃瓜几个大字。
“阿书呢,又是个病秧子。”
被点名的宋书重复周姝凝的动作,并附带两声咳嗽:你看,我真的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顾知洲后槽牙都咬紧了,偏偏这都是事实,轻扬起下巴问:“那你呢?你既不是女的,又没有隐疾!”
洛衡听到后,摇摇头,眉头压低,一双乌黑溜圆的猫瞳微微耷拉下去,显得几分无辜可怜:“还不是因为外面那些谣传,说我们洛家都是人精,所以,大概是怕我算计她家为数不多的财产。”
顾知洲嘴角连连抽动,虽然很离谱,但是没毛病,洛家人确实人精,个个都跟貔貅一样,只进不出!
见顾知洲没有反驳,洛衡眼底浮现出一抹狡黠的暗笑:“挑来挑去,就只有你最合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