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学宫。
赵佶端着茶水呷了一口,好奇的问陈宁道:“不知陈公子对当朝官家怎么看?”
陈宁:这是能聊的吗?
他微笑道:“实不相瞒,在下看来,新帝刚登基,威加海内,励精图治,将来定是大有为之君主,一定会带领大宋驱除鞑虏,强国强军。”
“他,是个很伟大的人!”
好好的大宋王朝,被赵佶玩亡国了,伟大,太伟大了!
不是,我就吹个牛逼,你为啥那么兴奋?
陈宁好奇的看着赵佶。
赵佶点点头,不过还是问道:“可是官家才登基,你从何处判断出来的呢?”
“你官家是个伟大的人,此话从何而来?”
你这不为难我吗?我也就随口一啊。
陈宁在思索,思索着怎么回答,可他好像真不知怎么回答。
曾纡和程颐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宁。
陈宁有些尴尬,打开他的储物空间,发现没有什么属性可用,只有一枚怒喷符。
对了,这是什么啊?
陈宁还没研究过它。
不过可不可以用它转移话题?这个要对谁使用呢?
陈宁看了一眼程颐,又看了一眼曾纡。
正在他踌躇之时。
砰!
赵明诚歪着嘴,踹开了夜月学宫的大门,拎着奴仆一脚给踹到凉亭周围。
“臭子!原来你在这里!”
赵明诚指着陈宁,带着几名家丁便朝他冲来。
陈宁犹豫了一下。
【使用】
他将怒喷符朝赵明诚身上虚空甩了过去。
似乎没什么反应啊。
下一刻,赵明诚伸手,拦住身后家丁,高亢的怒喝道:“放屁!”
“你个臭子!除了口花花还能做什么?像一条狗一样舔大宋皇帝,无耻!”
“还什么大宋皇帝是个伟大的人,胡袄!”
“他伟大什么?登基才几个月就开始建设宣和画院,踏马的这个废物,国家军队不舍得花钱,将钱花在绘画书法上。”
“这是伟大吗?这不是妥妥的昏君之举?”
“他还是端王的时候就不学无术,就喜欢做这些无聊的事,成画画写字,这能治国?他何德何能,有什么水平治国?”
卧槽!
陈宁惊愕的看着赵明诚,心道这怒喷符原来是这么用的。
不过该不,赵明诚……你真勇敢!
赵佶脸登时就黑了下去,冷冷的看着赵明诚。
曾纡和程颐都眉头直蹙。
尤其曾纡,他认识赵明诚,好像是他国子监太学的学生。
“官家,是吏部侍郎赵挺之家的三子,在太学读书。”
曾纡轻声在赵佶耳边道。
陈宁自然没注意他们交头接耳,他的目光都放在赵明诚身上。
陈宁愤慨起身,指着赵明诚道:“你胡扯!绘画和书法那是陶冶情操之事。”
“官家每日忙碌国家大事,闲暇时修身养性,有何不妥?”
赵佶又看了愤慨的陈宁,他……真到朕心坎上了。
在做端王的时候,他就被老师要求读古籍圣贤,登基后,向太后和那群文臣士大夫们都逼着他处理国家大事,就连出宫都偷偷摸摸。
这像个皇帝的样子吗?
朕偶尔写写书法,偶尔绘画,这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
“哈哈哈!”
赵明诚仰大笑,怒喝道:“修身养性!我呸!他钟爱道教,将一名女子请入皇宫册封女国师!”
“据那女道长貌美如仙,赵皇帝打的什么算盘,懂的都懂。”
“据赵官家还要在南方采办“花石纲”,在汴京为那女国师修建“艮岳”。”
嗯,智取生辰纲的就是这个。
“就这样的皇帝,他还能治国?还励精图治,还强国强军?要我看大宋势必要在他手中亡国!”
赵佶脸色越来越黑。
赵明诚这简直是在他身上捅刀子啊!
是,他确实钟爱道教,也信封道家,没错,他是请了一名女道士入宫封为国师,他也想和道长双修。
但他不没有这个胆子吗?人家也没同意。
这话,你们在心里,朕就不啥了,你现在这是在将朕的脸按在地上狠狠地抽啊!
好子,你够狠,你真的够狠!
赵佶袖笼内的手都在狠狠颤抖。
赵挺之,你培养个好儿子,好一个忠正敢言的太学生!好好好!
“还伟大的皇帝,哈哈,呵呵,额。”
赵明诚喷的尽兴时,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
我怎么了?
我这是疯了啊!
我刚才不受控制啊!我为什么刚才就那么想喷赵官家?
陈宁微笑看着他,甚至有种想鼓掌的冲动。
没错,他想的,真是陈宁心里真实的想法。
但他没。
不过赵明诚了,这真是怒指乾坤,骂的酣畅淋漓啊!
很好,今所有事,赵公子买单!
很帅!
赵明诚冷静下来,此时的他一脸惶恐,刚才是来找陈宁算漳,但现在他压根没有这个心思了。
他一脸后怕,全身冷汗涔涔,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好像……闯祸了,可我刚才控制不住自己啊!这究竟怎么了?
赵明诚现在都不敢和陈宁话了,转身带着几名呆滞的赵府家丁,登时逃之夭夭。
夜月学宫的凉亭内。
气氛有些沉默。
陈宁起身抱拳,道:“诸位,那什么,我不打扰了,在下先走了。”
“对了程夫子,他刚才的是真的吗?我也不懂,赵官家是这样的人吗?”
赵佶愤慨的道:“当然不是!这个人很显然对皇帝有愤恨之心,着实可恶,你莫要轻信他的话!”
陈宁哦了一声,道:“我也觉得如此,虽我没见过皇帝,但官家能登基,就足以明他是个有能力的人啊。”
“方才那名公子,话实在太刺耳了,让我差点信以为真。”
赵佶:“你莫信他!”
陈宁嗯了一声,拱手道:“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虽然不知道程夫子这两位朋友是谁,但想必也是读书人。
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够赵公子麻烦一段时间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应该是没心思找我麻烦。
赵佶望着陈宁离去的背影,感慨道:“他很维护朕,他很好!”
然后他又面皮抽动的望着程府门外赵明诚离去的地方,咬着牙面红耳赤的道:“他……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