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将买酒的任务交给岳和,自顾自回到后院。
他穿上白色的围裙,披上白色的麻衫。
看上去是披麻戴孝,实则是实验大师。
陈宁在后院内将制作‘太真红玉膏’的铁锅点燃,这些皂化反应的原材料他早就有了,此时也省事。
现在除了劣质酒还少点,葡萄还少点,余下就不少什么了。
糟糕,我忘了让岳和去买葡萄。
铁锅点燃后,陈宁便去弄零竹筒过来,做个简易的蒸馏装置。
铁锅中已经起了皂化反应,之前陈宁只是提取肥皂用,对这层含有甘油的废液置之不理,现在他才心翼翼将这些甘油废液全部提取到另一个铁锅郑
少顷,岳和归来。
陈宁又摸出一两白银给岳和,道:“如果我让你再去买一贯钱的葡萄,阁下该如何应对?”
岳和:“……”
他挠挠头,道:“我去买啊,怎么啦?”
嘿,这子还真是憨厚老实,没一点脾气。
陈宁笑道:“那就再去。”
“好嘞。”
一刻钟后,岳和喘着粗气拎着两大袋葡萄,气喘吁吁的走来,道:“东家,都买好啦。”
陈宁点点头,道:“成,你先回去,过两日店铺开业,你来帮我打理生意。”
岳和激动的道:“好好!”
陈宁:“等等,你不怕我骗你?”
岳和道:“不怕啊,东家一看便是宅心仁厚之人。”
陈宁:“你的眼光很准,保持。”
“回去吧。”
“嗯。”
……
陈宁拎着葡萄回到后院。
劣质便宜酒水有了,葡萄有了,起锅酿酒!
他将酒水全部倒入铁锅中,将葡萄一同放进去,然后再将甘油倒进去蒸馏。
这个过程需要一点点记录配比的比例,也不能一蹴而就。
陈宁拿着纸张一直在记录配比,直到晚上,依旧没配比出最好的口感味道。
他有些沮丧,不过毕竟才是第一,倒也没太多灰心。
夕阳无限好,晚霞铺向人间,鳞次栉比的后庙大街房屋瓦顶披上金色彩霞。
陆红鹿提着菜肴回到家郑
“宁哥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陆红鹿好奇的来到后院,见陈宁正穿着一席白衣围着白围裙,手中拿着书本和毛笔,盯着面前的几口大锅在观察。
陈宁道:“噢,我在做实验。”
陆红鹿狐疑的询问道:“做什么实验?”
“酿酒。”
“啊?宁哥儿还会酿酒啊?”
陈宁淡淡的道:“略懂。”
陆红鹿:“……”
她和陈宁聊了一会儿便去做晚饭。
一夜无话,第二日陈宁依旧抱着书本穿着白衣站在后院的三口大锅前记录。
到中午时分,陈宁都快放弃了。
这期间他配比出来的果酒要么太甜没有酒味,要么太苦和寻常果酒没区别。
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他浅尝一口蒸馏瓷瓶中的酒水。
唔。
就是这个味!
陈宁大喜过望,然后按照酒、葡萄、甘油五三二左右的配比开始正式启动酿酒蒸馏工序。
当然,在陈宁酿制果酒的同时,还不忘提纯蒸馏出一瓶烈酒,这就是冶炼果酒的边角料,反正烈酒在大宋整体市场不行,陈宁也不打算贩卖烈酒。
提炼蒸馏的这两瓶,权当给隔壁周老爷子尝个鲜。
……
陈宁去了一趟红颜铺子,和红鹿姐商议要租赁一间铺子当仓库用。
陆红鹿听陈宁要卖酒,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不过陈宁都决定了,陆红鹿也没有拒绝。
随后陈宁又去牙所一趟,在后庙大街的尽头,也就在岳和的隔壁租赁了一家店铺,月租金三贯钱,比红颜铺子便宜一半。
陈宁本打算要开一家专门卖酒水的铺子,但他想了想,需要投入的成本太大了。
首先这个地段就不行,人烟不算太多,生意中规中矩;朱瓦、州桥那边的寸土寸金,租金太贵,单纯卖酒水不划算。
汴京七十二楼就没有单独做酒水生意的,几乎都是饭楼、酒楼的合体。
所以陈宁干脆就开酒楼铺子了,单纯做源头销售酒水。
租赁的这家店铺权当商铺。
陈宁找到岳和,岳和的妻子姚氏有了身孕,寻日也很少外出。
陈宁对岳和交待一番,告诉他日后的工作只需在这边打理好酒水运货等生意,每月给他五百文。
这个钱不多也不少,在汴京的雇佣关系中算是正常的价格。
岳和感恩戴德,欣然同意,在陈宁回去后,他便亲自从家中挑水拿着抹布来整理铺子内的灰尘。
既然不对外销售,店铺也就不需要取名了。
陈宁回到家后不多时,岳和便过来搬运酒坛到铺子内存放。
他暂时还不打算对外释放,等存多了再去谈买卖,渠道陈宁都想好了,庆春楼!
陈宁拎着酿制果酒顺手制造出来的一壶烈酒去了隔壁周老爷子家。
还有一壶留给隔壁程老爷子。
寻常没少在两家蹭饭吃,顺手送点烈酒也应当的。
“老爷子。”
陈宁拎着一壶酒来到周府后院,他和隔壁两邻居已经很熟了,门童也不会阻止他进出,和进自家没区别。
周侗和栾廷玉坐在凉亭内吃着晚膳。
两拳淡瞥他一眼,栾廷玉瘪嘴:“他故意的,蹭着饭点来的!”
周侗淡漠的抬眸,看了一眼栾廷玉,栾廷玉立刻闭嘴。
“呵呵,这么巧,吃饭呢?”
“哝,这坛烈酒送给老爷子喝。”
周侗道:“罢,又有什么事求我?”
陈宁摇头道:“哪儿能啊,在下在老爷子眼中便是如此市侩之辈么?”
周侗打量了陈宁一会儿,认真的道:“是。”
好啊!
老爷子你不讲究,那我可就要市侩给你看了!
陈宁端着周老爷子吃一半的米饭登时就着菜就扒拉起来。
周侗一头黑线。
栾廷玉面色愠怒。
周侗无奈的摇摇头,将陈宁送给他的酒壶倒入酒盅内。
陈宁不忘提醒:“有点烈,您老少喝点。”
虽然老爷子习武之人喜欢和烈酒,但大宋的烈酒再烈能烈到什么程度?放在后世度数比啤酒高那么一点点在宋朝就算烈酒了。
周侗:“呵呵。”
他仰头灌了一口。
下一刻,他忽然呆住了,面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脖颈青筋暴凸,双目陡然瞪大。
栾廷玉大惊失色,对陈宁道:“你子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