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从未想过高俅这个怂比会如此之怂啊。
听到李清照背后站着陈宁就如此惧怕?我难道不知道陈宁的厉害么?
但凡事要讲道理,这事儿你们宣和画院站着理,怕什么?
赵明诚淡淡的道:“高兄,此言差矣。”
“宣和画院是实打实的给金石社资助过,此前各个诗词社因为没钱都接受过宣和画院的资助。”
“现在他金石社赚钱了,他李清照又是汴京商会的副会长,赚了这么多钱自然要将宣和画院资助的钱财还回来。”
“高兄,我知晓你在担忧什么,是怕陈宁是么?”
“不怕告诉你,现在家父可是蔡大人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
“最近朝廷革除了这么多官吏的职位你不是不知道,这些被革除的官吏,可都是经过我爹的手。”
“只要给其安插元佑党人,谁也挡不住大势。”
“你不必怕陈宁,他就算能耐再大,能比得上蔡丞相么?”
高俅心道好像也有点道理,此前他一直在舔欧阳懋,希望凭借欧阳懋的关系,能让自己跻身到上层权贵之中。
但没什么效果。
现在赵明诚来了,赵明诚和欧阳懋不同,他的父亲可是实打实的吏部尚书。
在此前赵挺之只是吏部侍郎,现在因为蔡京的关系已经升迁到了吏部尚书,这足以说明赵挺之在朝廷中的地位多高。
陈宁还真未必能比得上。
若是能抱上赵挺之这个大腿,未来自己仕途还不一帆风顺?
高俅咬咬牙,道:“好!听赵兄你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
日落黄昏,樊楼周围瓦子内的灯火已经逐渐明亮起来。
李清照和宁佩雅此时已经来到樊楼三楼的硕大宴客厅。
汴京商会的许多商人早已在这里等待。
李清照环顾一圈,却没发现陈宁到来,幽幽的道:“这家伙不会忘记了吧?”
只是话音刚落,陈宁便乐呵呵的背着手出现在人群中,随便挑选个位置落座。
宁佩雅来到陈宁面前一同坐下,李清照作为副会长,要上去讲两句。
不得不说李清照今晚真的很给力,不遗余力的替陈宁卖力宣传他的棉衣。
陈宁示意岳和将棉衣拿出来,让一些感兴趣的商人们来试穿。
汴京商会的这些商人们都是各行业的翘楚,自然有实力购买陈宁的棉衣。
他们本以为只是李清照友情推荐一下,自然要给李清照面子,只是没想到穿上身上竟格外的保暖。
“陈公子,这棉衣我们家铺子要一百件。”
“我们先订六十件。”
“我们订九十件。”
“我们两百件。”
人群开始蜂拥起来,大概都知晓陈宁这棉衣的妙用。
岳和卖力在一旁统计名单,激动的无以复加,真没想到棉衣会在这里会卖的如此火爆。
就在此时,高俅背着手带着几名胥吏走来,人群中看了一眼后,然后找到李清照。
“李社长。”
高俅拱了拱手,抱拳道:“在下唐突了,有件事还要和李社长商议。”
李清照眉宇微蹙,道:“你是谁?唐突什么?”
“你好像不是汴京商会的人吧?”
“你现在就很唐突。”
高俅:“……”
“抱歉,在下忘了自报家门。”
“在下宣和画院的执事官,高俅。”
“我们宣和画院这两年每年支持你金石社一千贯钱,本官想将这笔投资款要回来。”
李清照蹙眉道:“其他社要了吗?”
高俅:“这个……会要的。”
“要没要?”李清照问道。
高俅道:“那倒是没有。”
李清照淡淡的道:“那为什么要问我要?”
高俅道:“这,你现在还是汴京商会的副会长,想来不缺钱吧?”
李清照冷笑道:“我缺钱不缺钱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有钱没钱和你也没关系。”
“你告诉我,为什么只要我金石社还钱。”
“这个钱什么性质还,你代表谁,是代表了整个宣和画院吗?”
高俅:“……”
额,赵明诚让我要钱的时候,没说李清照这么伶牙俐齿啊,她这说的话,我似乎很难应对啊。
话又说回来了,赵明诚让我问李清照要钱干哈啊。
高俅实在被李清照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尴尬的有点不知所措。
代表个鸡毛的宣和画院啊,他只是宣和画院的执事官,怎可能代表宣和画院?
就在高俅不知所措的时候,赵明诚微笑着走了过来。
李清照惊愕的看他一眼,不是说赵挺之被贬官了么?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陈宁也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赵明诚,这家伙怎么又回汴京来了?
看来老蔡现在找不出人手了,所以需要赵挺之给他做马前卒,才把赵挺之给调回来吗?
蔡京现在正在绍述王安石变法,需要很多人来帮助他打击异己,打击那些反对改革的人。
赵挺之无疑是改革派的急先锋,将他调回来应当是帮蔡京的。
赵明诚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清照,道:“李社长,此前宣和画院从来都不是白白投资你们的。”
“那个时候诸诗社比较贫困,所以宣和画院才会投资,如今你身兼汴京商会的副会长,金石社自是不缺钱,那么前几年宣和画院投资的钱财自然当换回来。”
“高兄只是在做自己分内之事,朝廷户部现在缺钱,我想你应该帮助朝廷度过难关,此前宣和画院给你们投资的钱财,你当加倍还回来。”
李清照:“?”
她盯着赵明诚,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宣和画院想要钱让他们自己来要。”
“金石社是金石社,我是我,我是副会长没错,但金石社依旧没钱。”
“再说,此前宣和画院可不是说投资于我们,是援助我们,现在又要把钱要回去,哪有这样的道理?”
赵明诚淡淡的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一笔钱你不会给宣和画院了是么?”
李清照道:“等你想好借口,找到能站住脚的借口才来问我要钱,还有,问我们要钱之前,把其他诗社的钱财全部都要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