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刘封也不好推辞。
“既然如此,那刘封献丑了。只是……”
刘封左右看了看:“我未带弓箭,可否管诸位将军一借?”
曹操爽朗一笑:“这有何难,想借谁的,尽管借之!”
刘封点点头,第一眼就叨中许褚的虎头硬弓,他走出桌案,来到许褚桌案面前,一拱手:“这位将军,你的弓能否借在下一用?”
许褚一愣,没想到这将军竟然有勇气管自己借弓,哼哼一笑便声若雷霆:“我这弓你拉得动吗?”
“可以试试!”
有曹操的话,许褚还是将自己的虎头弓递了出去。
“喏,接着!”
刘封接过来胳膊骤然一沉,好沉!
试了试,没拉动。
许褚呵呵一笑:“怎么样?”
“好弓!”
伸手等着还弓,刘封却点点头,拿着他的弓走了,走了……
许褚伸着手一脸懵圈,问旁边的于禁:“哎,他咋不还我?”
于禁笑了笑:“我怎知道?”
然后就见刘封挎着许褚的弓来到曹彰面前:“三公子,你的弓可否也借我一用!”
曹彰皱皱眉:“拉不动许将军的,你就能拉动我的?”
但脑海中又浮现出他举起刘熊的画面,觉得也不应该拉不动。
曹操道:“彰儿,你借便是!”
“好,我就将我这宝雕弓借你!提前好,是借,不是送你啊……”
看样子,他很在意自己的弓。
刘封认真的道:“放心吧,我这人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夺人所爱。”
一旁孙乾一脸无语:难道公子这是忘了乔夫人吗?
曹彰这才颇不情愿的把自己心爱的宝雕弓递给刘封。
刘封道了谢,试了试,还是没拉动。
然后,又走到徐晃面前:“徐将军,你的弓可否也借我一用?”
徐晃纳闷道:“公子你不是借了两张弓了,怎还管我借?”
刘封道:“我观徐将军此弓射得准,便想借将军之弓一用。”
徐晃点点头,所有箭中皆入靶心,却只有他那一箭正中靶心最中央,乃射得最准一人。
不过这是射术的问题好吧,怎能托辞弓准?
莫不是拉不动许褚曹彰二位将军的弓,就以为我的弓就好拉?
便借他无妨,但看他拉不拉得动。
徐晃这样想着,把自己的弓也递了出去。
刘封道,再借箭一支。
徐晃卸下箭筒:“尽管拿去用吧!”
刘封没有整筒拿去,只抽出了一支箭。
曹操见刘封已经借好了弓箭,便道:“来人,给大公子备马备甲!”
是啊,所有的将军都是身着铠甲,英姿勃发,骑着战马于演武场射箭,刘封现在身着锦缎官袍,一副文人装束,入演武场射箭未免有些不伦不类。
刘封却道:“太麻烦了,我便在此射之!”
一言既出,全场哗然!
此时刘封和众人正在铜雀两旁的副台之上,距离演武场尚有百步距离,而演武场距离箭垛处又是百步距离,这算一算,从铜雀台到箭垛竟整整二百步的距离!
就算射得准,箭到箭垛已是强弩之末,如何能将箭射在箭垛之上!
一瞬间,一旁的夏侯渊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他要……”
正这时,就见刘封用牙咬住箭杆,再将三张弓全部交于左手,右手摘下箭,捏住尾羽,搭在三张弓上。
一瞬间,曹营众将都惊愕的站了起来。
其他将官也都不再交谈,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刘封的身上。
接着刘封将箭尾抵在三根弓弦上,用力一拉!
“嘎嘎……吱吱……”
徐晃张大了嘴巴,许褚瞪圆了双眼,曹彰喝到嘴里的半口酒一下子喷了出来。
是的,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刘封竟然将三张硬弓拉了个满圆。
在场很多人都听过一张弓射三支箭,谁见过拉三张弓射一支箭的?
这下,不需要射了!
单单一人拉起这三张弓的力气足够震慑曹营诸将!
曹操喃喃感慨:“此人乃神人否?”
可就是这样,还是有人怀疑,二百步的距离,能精准命中靶心?
只见刘封微微抬起弓,箭头微微上挑,眼神却注视着不远处随风飘舞的旌旗。
然后,缓缓转向偏离箭垛的方向,猛然间一松手:“当!!”
弓弦带着巨力回弹,如音爆一般,带起一阵烟尘随着肉眼可见的气流四下荡开!
“嗖”!
箭如闪电般朝斜上方飞出。
夏侯渊也是骑射高手,观察其箭路,不禁道了一声:“歪了!”
可接着,本来偏离靶心的箭头竟在空中随着风向慢慢产生偏移,竟然渐渐的对准靶心!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接着箭头微微下坠,直奔靶心而去!
“嘣!”
一声入簇的声音,箭尾震得嗡嗡作响。
刘封箭头插入草垛靶心正中央!
巨大的震颤将草垛上的其他箭震下来好几支,就连射在最中央徐晃的那支箭,都被刘封的这一箭挤得歪在一旁。
没有叫好,没有欢呼,整个校场鸦雀无声。
然后,刘封将三张弓依次还给三位将军。
当还到许褚的时候,许褚接弓的手都是颤抖的。
“啪啪……”
随着曹操拍了两下手掌,接着台下呼声雷动。
曹操不禁赞道:“好男儿,这一箭方显英雄本色!”
刘封谦逊的笑了笑:“幸而有风,否则肯定射偏了。”
“此箭便是射偏,也足以令人喝彩,公子真神力也!”
“丞相过奖!”
这时,程昱看准时机赶紧端着一锦袍上前道:“丞相,刘封公子也可得锦袍一件!”
意思是让曹操赶紧将锦袍给刘封披上。
曹操却摆摆手:“慈锦袍怎配得上刘封公子!”
着,他竟解开自己的领口的袍子,脱了下来,竟要给刘封系上。
孙乾大惊!
曹操当着下士子的面给刘封穿上自己的锦袍,这是多大的恩宠和礼遇。
可孙乾知道,刘封若是受了,在这些人眼里,怕是默许自己是曹操的人了。
这让他的心又揪了起来。
但见刘封抱拳一礼:“丞相不可!”
“哎,少年英雄,理当受之,有何不可?!”
刘封赶紧推后两步,声音朗朗的出了这样一段话:“丞相,吾母甘氏离世不足一载,我未能在家守孝已是不孝,怎可再此期挂红披绿!丞相心意在下领了,但此袍刘封万不敢穿!”
曹操怔住,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绿色锦袍,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