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的成都,却是一片歌舞升平。
刘璋看着十几位美女整齐而舞,捋着胡子微笑点头。
而在此时,下人通报,主簿黄权求见。
刘璋面上显出一丝不快,但还是摆摆手,让舞女们下去,他亲自迎接黄权。
黄权这人虽然耿直得有点招人烦,但理事治州都是一把好手,在益州颇有威望,比那个耍嘴皮子的张松更值得他信任。
刘璋虽然暗弱,但并不算昏庸,知道关键时刻还得倚仗这样的臣子。
眼前的男人少了两颗门牙,谋初苦劝刘璋勿迎刘备所致。
此刻他皱着眉,满脸的苦大仇深:“主公,你怎么还有心思看跳舞啊!”
“哎,我心烦意乱,无暇理政,公衡你有何事啊?”
“主公,可曾听,曹操攻下凉州,又知周瑜去世,于是便由凉州退兵了,现在正准备南下进攻孙权。”
“啊,竟有此事!”刘璋惊喜。
“是啊。”黄权点点头:“主公,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刘璋皱眉思索:“北方之压骤减矣!”
黄权摇了摇头:“在属下看来,这压力不减反增啊!”
“此话怎讲?”
“现如今刘备屯兵葭萌关,广树恩德,收买人心,周边城镇皆认刘玄德为英明之主,却主公乃暗弱之主。”
刘璋运了运气,“暗弱”这个词他不是不知道,但从自己属下如此丝滑的出来,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
但想到刘备所为,不禁暗暗担忧:
“我借他兵马,给他钱粮,他却与我的地盘广施恩德,收买人心??”
“正是!”黄权忧心忡忡:“主公啊,前番我曾苦劝主公,不要引那刘备入川,现在可倒好,人家来了就不走了。花着咱们的钱粮,若在咱们的地盘上施恩德,长此以往,益州便属他人矣!”
刘璋沉吟片刻:“公衡此言亦不妥!那刘备虽于葭萌关广施恩德,但也的的确确为咱们抵御了张鲁。”
刘璋回想刘备没来的那几年,夜夜睡不着觉,就怕张鲁突然出兵南下,率领“鬼卒”围困成都,为报母仇,将其全家老杀了祭。
曾派大将庞糁御,结果被张鲁的鬼卒揍得毫无尊严。
而自从刘备驻守葭萌关后,张鲁却未曾南下一步。
黄权无奈道:“主公,那刘备乃虚伪之辈,假托仁德,屯兵相拒张鲁,却未战一阵。在蜀地广施恩德,我担心他正积蓄力量,准备反戈一击,反攻我成都啊!”
刘璋想了想:“那依先生所言,当如何?”
黄权冷哼一声:“主公,当通知各个关隘守将,心防范,给刘备的钱粮也要进一步缩减。最好……最好逼其主动离开益州!”
刘璋又担忧:“那刘备要是走了,张鲁再度南下又当如何?”
“当守紧边境,以待时局!”
刘璋哼哼一笑,黄权到底没有给出让他满意的答案。
“刘备之事,我自有计较,你无需多言,下去吧!”
黄权扑通一声跪在刘璋面前:“主公,当尽早决定,不可再耽搁啊!”
刘璋多有无奈,不加理会,转身进入内帐。
……
再江东,知曹操要再度南下,已至濡须,孙权慌了,问鲁肃计策,鲁肃道:“自古攻伐之战,攻难守易,主公可亲率大军,于江北列阵,主公之兵,军容严整,铁甲熠熠,再使伏兵闪击曹操,曹操见主公准备充分,必然退军也!”
孙权大喜,当即照做。
那红日落入山头,孙权身着金光熠熠的铠甲横刀立马于山顶,感觉又找回了曾经的自己!
他一声令下,伏兵四出,击退了曹军。
只是曹操此来也只是试探,见江东军队做好了防御,便有了撤兵之意,两边军队纠缠了一段时间,互有胜负,却皆未动筋骨。
最终,曹操孙权两人各致一封书信给对方,名曰赞赏,实则都阴阳了对方一番。
孙权至曹操书曰:“足下不死,孤不得安!”
曹操致孙权书曰:“生子当如孙仲谋。”
然后各自罢兵回家。
……
而与此同时,刘备终于做了决定。
刘封的两个办法的确都能打开局面,可又都没那么容易。
比如第一个,现在想反戈一击,除非杀死杨怀高沛,夺下白水关,击退刘阐,而各路关隘都是刘璋的人,怎能轻易夺下?
而就算夺下了,必然要遭受不义骂名。
第二个更难,虽不用遭受骂名了,但汉中地势险要,兵精粮足,更重要的是民心所向。
刘备要是能攻下来,早就去攻了,如今刘封出此言,倒让他有了一丝希望。
“封儿,莫非你有攻下汉中之策?”
刘封想了想:“父亲,孩儿认为,这五斗米教之所以能收揽那么多教众,主要是因为其以后人之米供养前人,一但无人入教,必然断粮无从供养,如此则汉中必乱也!”
刘备心中一凛,他明白刘封短短的几句话正中要害。
他之所以大设免费赠粮的官驿,就是想吸引百姓不要去汉中入教,一旦入教人少了,粮食不足以供养先入教的人,汉中肯定会出问题。
然而,因张鲁在汉中根深蒂固,群众基础良好,再有士族豪强支持,教众越来越多,至今也没发生那种情况。
反而有的人在家种粮攒米,却跑到刘备的驿站骗吃骗喝,这令刘备苦恼不已。
“封儿,你可有良策?”
“实话,孩儿现在也无必胜良策,然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张鲁如此作为,是易于吸引教众,但也难以布防乔民。我想乔装难民,去汉中一趟,亲自了解一下米贼如何运作,再从中寻找破解之法!”
刘备点点头:“封儿啊,你的不错,我曾派出一些斥候装作乔民,却不得张鲁信任,不仅没能拿回什么有用的信息,有的还被张鲁发现擒杀!只是若你亲自去,我怕你陷落敌营啊!”
刘封笑了笑:“父亲,无论曹操之营,还是孙权之营,孩儿都曾闯过,又怎怕区区一张鲁之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