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曹彰活了二十多岁,打过的最窝囊一仗!
三打一,没赢,还被人夺了战马,抢了兵器。
那白马,是大宛良驹,极其罕见的白色汗血宝马。
与红色的汗血宝马不同,这匹战马平时洁白如雪,每当流汗之时,它的“汗血”会使其周身散发出淡金的亮光,如披锦缎,异常漂亮。
此马无价,乃是他用最宠爱的姬妾换来的。
取名白鹘!
“爱妾换马”之事便为世人传为美谈,以赞曹彰之倜傥豪爽。
而那件兵器就更不得了了!
那是吕布曾经用过的方天画戟。
现在主流武将多用长刀长枪,用戟者寥寥无几。
而吕布的方天画戟势大力沉,旁人即便能拿的动也舞不动。
而偏偏曹彰最擅长的兵器既是战戟,又天生神力,可以舞得动这柄巨戟。
他二十岁生日那天,曹操将这柄缴获的巨戟送给他作为礼物。
他曾视此战戟为心爱之宝,因为它曾代表着天下第一武将。
如今两样至宝却尽数被刘封夺去。
何其屈辱!
回营后,他委屈至极,伏案大哭!
而内心更深处,则是和刘封之间差距的无力感的一种宣泄。
“吾无能……”
“行啦!”
曹操的声音传来,不耐烦中带着一些心疼和关爱。
他走到曹彰的面前,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能与刘封战者,寥寥无几,我彰儿敢战刘封并全身而退,已是当世名将了。”曹操拉起他,很赞许的看着他。
“父皇……”
曹彰的情绪恢复了许多:
“可儿臣到底还是败了。”
“许褚不是也败了吗?此一败算的了什么?为将者岂可计较一阵得失?此重夺长安城,朕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守好子午道口,勿再让刘备的部队踏入长安一步,方为大胜,懂么?”
曹彰擦擦眼睛,一抱拳:“是,父皇!”
……
刘封死守子午道北口。
他原本的打算却不是一直守在这里,而是固守子午道北口一段时间,断绝曹魏补给,子午道中魏军伏兵必然大乱。
再借机收拾掉这些敌军,与刘备军会合,到时候或进军长安,或退兵汉中,再做打算。
不过看眼前这状况。
如铁桶一般的曹操精锐围在子午道口,想出此道再打长安代价太大了,只能先放弃长安。
不过也没什么。
大不了咱们守着河西走廊休养生息几年,回头再打!
所以现在只能先守着,等刘备的部队来找自己了。
他担心他一离开此地,曹操立刻率军而入,明明自己是饺子皮,这么一来就成饺子馅了。
而同样,他在这里守着,曹操便持大军也不敢贸然攻入,刘封借助有利地形,和曹军防守器械,将子午道口防得严严实实。
双方就这么对峙了下来。
其间,有一些子午道内驻防的曹军前来催促粮草,大部分被刘封斩杀,小部分逃了回去。
逃了也就逃了,正好把咱们汉军封死子午道北口的消息透露给子午道内的魏军,就看你慌不慌。
……
沣水栈道口。
二百多名魏军军卒懒洋洋的守在这里,一个百夫长嚼着茅草根,愁眉苦脸的抱怨着:
“弟兄们都饿了整整一天了,这粮草怎么还没送来?”
另一个百夫长看着栈道的方向:“不知道啊,老大派出的弟兄现在也没回来。”
“再这么下去,不用汉贼攻来,咱们自己要出事了。看看弟兄们饿的,这仗怎么打?!”
兵卒们又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毫无精气神。
“真他妈想撂挑子……”
“可别,那是砍头的罪。”
……
正抱怨着,一支黑衣黑甲的魏军从山顶下来。
为首一人高壮魁梧,面如冠玉,监军打扮。
两人并不认识。
不过也正常。
监军通常为上官下派,与众将官皆不熟才好。
前线监军既来,想必是通知咱们前方失守,当要做好御敌准备。
此监军一亮监军军牌:“口令!”
“青山!”
一人脱口而出。
另一人有点诧异,不是应该他们先问吗?
监军揣起令牌:“尔等千夫长是谁?”
“是李统将军。”
“他人在何处?”
一人说道:“回监军,千夫长在栈道北侧山腰之中,命我等在此守备!”
另一人道:“要不要小的去通报一声?”
那人愤怒环视:“汝等如此懒散,若汉兵偷袭而来做何应对?你们军牌何处?”
“这……”
两人不情愿的掏出竹牌,那监军接过来看了看,竟揣进怀中:“回头到你千夫长那里去领!”
两人立刻慌了跪下道:“非我等懒散,只是粮草不到,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弟兄们粒米未进啊!”
“哦?”那监军诧异:“送粮的还没到吗?”
“没有,没有啊!监军……”
他指了指前线:“前面有粮吗?”
监军说道:“也所剩无几,本监军此来便为催粮。”
“太好了,粮再不到,恐兵变也!烦请监军速催之……”
说话间他抬起头,凝视眼前的监军,好像多年前在哪里见过,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兵。
“你看什么?”
“监军您长得有点像长坂坡……呃!”
他感到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柄古朴锋利的重剑已经刺进他的胸口。
另一百夫长大惊,赶忙去拿兵器,那监军两步上前一剑挥出,将此百夫长人头斩下。
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守备军卒大乱,惊愕之间,纷纷去拿兵器。
而与监军同来军卒却似早已做好准备,如猛虎般将这些人斩杀干净。
他果断下令:
“将这些魏军尸体绑缚石头沉入河中,随我一起过栈道!”
……
子午道口,刘封成功完成了自己的战略计划。
算一算,守在子午道已经七日了。
曹军应该早已重占了长安城。
而此时道中的魏军也应该快撑不住了把。
看着每日叛逃而出的魏军越来越多,刘封知道,与刘备重聚之日已经不远了。
此时父子再相见,当是另一种心境了吧。
他已将系统中的“戟法”加到了满级,手执方天画戟,于林中起武!
山野密林,月黑风高。
抵不住一股弄弄的肃杀之意。
刘封心中一惊,他还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浓重的杀意。
“谁……”
恍惚间,一黑影从林中杀出,挺枪直刺刘封咽喉。
刘封赶忙挺戟相迎,“啪”一声,火星四射,身影相错!
刘封心中大惊,赶紧挥戟一抡。
那将飞身跃起,闪过的同时一枪直奔刘封面门,刘封低身闪过,蹬地回身直冲,戟挑那将,那将以枪撑地,纵身一跃竟跃到刘封身后,身子尚未落地,又一枪已然刺出。
刘封背对此将,却似身后长了眼镜,轻巧转身避开此枪同时,又一戟袭来,直奔那人腰间。
那将避无可避,撤身举枪相格,“啪——”
又是兵器相撞,“刷——”
那将滑退两丈开外,却单手持枪,单手撑地,双腿微屈,仍旧保持随时冲杀的姿势。
刘封感到诧异,什么人竟能抵挡自己攻势的同时,还能打出如此流畅的反击?
那将也觉得颇为困惑,站直了身体,歪头看着刘封,似乎在仔细辨别着什么。
而就在此时,皓月从乌云中探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