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蕾丽兹和郑宁所预料的那样,在几乎所有传令官向月山城外界公布之后的‘市政厅人员选拔制度’之后,盘踞于城内的几个贵族世家和各种富裕家庭在当天下午结伴出现在了市政厅外。在他们提交了联名书信之后,蕾丽兹和郑宁不得不在会客厅接见了他们。
在几名俊俏的白发侍女给给每一位客人端上茶水之后,一名穿着华丽红外套,留着规整胡子的中年男子不卑不亢的问道:
“陛下,轻易改变皇国流传了百年的规矩,此番行为是否有些不妥?我们都知道,要想稳定一座城市,领主必须坚定的和地方势力站在一起才是。只有地方势力才能为您带来市场和财富。”
红衣男子的话得到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赞同,在齐刷刷的点头之后,另一名带着羽毛帽的人接着起身说道:
“不知如此陛下,您或许还不知道吧,月山城的市民可没那么简单,他们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要是让势力的他们获得那高不可及的权利,天知道市政厅会变成什么样子。”
又是一阵令蕾丽兹不悦的附和声在她耳边响起。在耐心等待面前的贵族和富商安静下来后,蕾丽兹朝着身边的郑宁使了个眼色,后者在领会的点了点头后接着拍了拍双手,待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自己后,郑宁淡淡的开口说道:
“诸位,诸位。请诸位安静下来听我说,我知道诸位在担心什么,我也知道诸位在计较什么。但是从我管理安特城还有金稻城以及辉山城来看,我们现行的市政厅管理制度的确有所纰漏。最直接的证明办法就是,那些从未上过大街,那些从未了解过民生的官员,他们不可能知道市民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可能知道市民们要什么。”
停顿了几秒,郑宁在笑了笑后接着说道:
“让底层市民参与市政厅的管理是一件十分必要的事情,而且也不是什么市民我们都会要。任何一个参与管理市政厅的人员必须接受我以及陛下的面试,他的职位越高,我们给出的要求也就越严格。至于各位关心的权利又或者是财富,这里我可以给大家交个底。”
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一下,郑宁接着说道:
“由蕾丽兹陛下主导的轻工业工厂将在她麾下的每一座城市开设分厂。我想诸位都知道坚固的水泥以及那危险的火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那些工厂生产出来的。在每一个工厂里都有一批负责的工匠,他们用这全新的制度以及模式,不管是生产任何东西,他们的速度都比别处要快的多。”
“包括钢铁和铁器吗?”
在被浑厚的声音所打断后,郑宁看在一边发文的有力男子点头说道:
“当然,这当然包括铁器。说出来诸位可能不相信,但现在的我们的的确确掌握了更加高效的冶铁方法以及工具,依靠那些东西,我们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矿石和铁水,并将那一切的一切变成耐用的铁器。”
‘这不可能……’
刚想反驳的男子脑中立刻划过了数百把火枪齐鸣的身影,他曾近距离接触过那些武器,先不说每一只武器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钢,就说每一只武器都有着一模一样的规格,这就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抿着嘴长叹一口气,壮汉默默的低下了头。
等了一会在确定没人提问后,郑宁接着说道:
“诸位,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日后的事情,现在的陛下和市政厅会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们都知道的是,眼下的皇国东部和南部都已经归陛下所有,陛下希望在继任典礼之前联通他所在的所有城市,这需要我们共同的努力。”
不等在场人问话,郑宁随即说道:
“从市民中招募劳工,在给劳工足够补给和支持的情况下让他们修建道路。原来的官道和小路都太过泥泞,那些道路并不能促进城市之间的往来。在道路建成之后,城市之间的通商将由陛下制定的律法统一管辖,所有城市都将归于整体,不可各自为政。”
耸了耸肩,郑宁在摊了摊手后继续说道:
“事实上除了月山城和原皇都之外,所有城市名义上的城主都是陛下。月山城之后也会变成这样。当然,这和诸位并没有关系,我不会染指你们原来的一切,那是你们的合法所得。”
缓缓起身红衣男子在看了一眼郑宁后用这十分不解的语气问道:
“可大人,您刚刚不是说所有城市不得各自为政,而且均受到陛下的管辖吗?那每一座城市里的商户怎么办?那些商人又怎么办?”
朝男子挥了挥手,郑宁继续说道:
“各城市的商会由各城市之间管辖,我将会在每一个市政厅内建立管辖商会的部门。这个部门由市政厅领导,在保证不违反律法的同时做出任何事情。诸位都知道,每一座城市的物产和资源并不相同。倘若你们需要金稻城周边的小麦,那就要商人前去购买。”
皱了皱眉,红衣男子接着问道:
“那大人您准备如何对待我们呢?”
几乎就是在这个问题被搬上台面的一刻,原本平淡的会客室在瞬间变得十分紧张。在平静的和对方对视了一眼之后,郑宁接着说道:
“当然,我知道你们中有人在城中任职。除了一些市政厅的岗位需要我和陛下重新挑选过外,其他比如在商会又或者是别的地方有职务的人保持不变。但你们的工作受到市政厅的监管,在理由充分且成立的情况下,市政厅有权收回你们的权利。”
像是为了说的更清楚那样,郑宁接着解释道:
“这里说的是权利而非一切。倘若你们被查出在职期间滥用权力,用权力为自己贪墨又或者是其他种种,那市政厅能叫动治安官抓捕你们,并收回一切你的不法所得。请不要对那些治安官抱有期待,制约他们的法律不会比你们少,而且我还定制了轮换制度。”
在郑宁的示意下,数名女仆拿着规整的书籍走了出来,在她们发放书本的同时,郑宁继续解释说道:
“如各位所见,侍女们发放的书籍也是轻工业场的产物。每一本书籍都是我们印刷出来的,这可比抄写一部书籍要简单的多,写在里头的内容是之后关于商会买卖的律法,我相信这对大家会很有用的。”
拿起书本,郑宁在翻开后很快说道:
“还请各位遵守法规,希望大家支持陛下的工作。我们都知道,食物和粮食是一个国家的根本,粮食安全重之又重,蕾丽兹陛下特意做出规定。任何商户和商人不得在未授权的情况下囤聚大量粮食,陛下希望商人能将手里的大部分粮食售卖与市政厅进行统一保管。”
看了眼面前议论纷纷的众人,郑宁在放下书后接着说道:
“请诸位放心,陛下并不会做出任何有失风度的事情,给出的价格并不会令大家失望。我希望大家都能明白一个道理,比起我们各自做各自的蛋糕,不如把蛋糕放在一切做大他来的好不是吗?”
郑宁并不指望在今天就从对方口中得到答复,他在朝几名侍女挥了挥手后接着说道:
“好了诸位,我想这件事情需要大家回去在好好商量,市政厅希望你们能给出最理智的答案。另外,如果大家对法规有所不理解的话,我欢迎你们来市政厅和我一起讨论,在新的市长没有出现之前,我会一直呆在这里。”
在目送这想要讨说法的民众离开后,蕾丽兹看着郑宁淡笑着说道:
“真是令我惊讶,亚恩卿做的很不错。我还以为你们一定会吵起来呢?”
朝蕾丽兹摆了摆手,郑宁回答的十分自然。
“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与我而言,他们说到最后都是为了求取财富,既然大家都为了求财而来,那么我们没有必要的理由搞得鱼死网破,再说了主动权的的确确在我们手上,他们不足为惧。在我看来,唯一要担心的只有……”
转头看向了远方,郑宁在长叹口气后接着说道:
“只有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