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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已是一片晴空万里,他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意识世界。
熟悉的道观、不同于现代的长袍马褂,自上次他离开后,还袅袅回荡的钟声,古朴的钟声在高山上远远荡漾开。
时隔了二十多,陈见忍不住又朝着道观门口,那口曾经是他撞的大钟看去。
此时无量观的道修撞罢大众,从高台上跳了下来,混入了钟声结束后,重新回复了喧闹的人流中,三两步后便消失了踪影。
当陈见再次转过头,在道观侧院门口前,身穿着文士懒袍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那道前世跟他面容一样的身影对着他笑着,摇摇招着手走过来,却是心鬼。
陈见再次看到心鬼,眼睛下意识一眯,但不一会后,连他都有些意外的,自己的心,竟在渐渐趋于平静。
“陈兄,大半月不见,却是风采照人,想来陈兄近来是过的不错。”
心鬼逆着道观中的游客向他走来,笑嘻嘻的长身作揖,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多日不见的好友。
陈见微微移动了一番身位,没有受这一拜。
心鬼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收起身子,向着道观侧院的方向伸出手,笑咪咪的请道:“陈兄既然回来了,想必心中是作好了考量,请吧,那个女人,你总该是要见一面的。”
“我如果不去,你又能如何?”陈见斜视着他,实在是看不惯这张脸。
心鬼慢慢的闭着眼,却是不话。
哼了一声,陈见挥了一挥自己身上的道袍衣袖,率先大步向着那个侧院的方向走了去,心鬼跟在他身后,陈见也看不到它的表情。
侧院这边的游客稍少,并不显的拥挤,陈见心中略带复杂的走过去时,两个跟他穿着同样道袍的道士从侧门出来,脸色欣喜着,行色匆匆而去。
在门口的停顿空隙,陈见忽然听到了一些话的声音,夹杂在内的还有一道让他感到熟悉的妇人哭声,声的抽泣着,似在很尽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妈妈,你别哭了,盼儿害怕。”
“是啊夫人,你这一哭,老道如何是好......”
站在门外,陈见深吸了一口气,预料到了什么。
微微平复心情后,抬脚走了进去。
道观的侧院,是当初陈见和他师傅的居住之地,无量观的主观清风观张齐饶到来,依旧还没有改变原来的结构。
在几张歇息的椅子当成的客厅中,一个着急的女孩正抓着一个声抽泣的清隽妇人袖子,无所适从。
而在一大一两个女子的对面,站起来的张齐人也同样着急,拿哭的妇人无可奈何。
张齐人甩了一下浮尘叹道:“夫人,一入道门深似海,我们道门虽跟佛门那样的遁出红尘的修行僧有所不同,但既然你的儿子进入晾门,你就已经该做好物是人非的准备。”
“何况,你的儿子修道成了仙人,你该高兴才是,何苦哭泣?”
现在的张齐人很复杂,眼前的妇人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便是他终于搞清楚了无量观中,成仙的前辈终于是谁,他已命他的徒弟去镌刻灵牌了。
只待灵牌镌刻好,侍奉在祖师殿,他的心才能安下来。
但是现在,仙饶生母在他的眼前哭泣,让他很为难......
衣襟掩着面,在衣袖所掩着的清瘦面容,面无血色,带着一些失色的沙哑女音轻盈透了出来:“道长,我的孩子真的死了吗?能不能给妾身看看道玄的遗骸?”
眼前眸子深处带着一丝血红的女子定定的看着自己,张齐人心中为难不已。
他要如何呢?
在凡人世俗界,一般的道观道士的羽化飞升成仙,在凡俗界便是死了,他在最初时脑袋还没从修道者转换到凡俗界,一时没注意出口的就修道界中的成仙。
他没错,但在修道者外人看来就变了味道,他一出口,女子的眼眶就红了,一时不查就成了这番境地,现在要他解释,或是拿出一幅仙人骸骨,他又怎的拿的出来?
他皱着眉,无言想着对策,而在他的身旁,一道同样是道袍,已在待客厅中站了许久的一个出尘道士,目光一瞬不眨的看着轻声抽泣的清隽妇人,同样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