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教着急打下联邦，说明联邦之外应该是没有像安全区一样不会导致作物变异的土地，”庄默说道，“所以这些粮食是怎么来的？”
赵孟冉去门外把黑衣司铎和胖助祭都喊了进来，让他们来回答庄默的问题。
“神子您有所不知，现在到处都是荒地，只要种地的人够多，就算有一大半都变异了，剩下的也够吃了。”司铎答道。
他完全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甚至语气还带了些骄傲。
论晶核资源，马城神殿的确垫底，但要论粮食，他敢说，马城神殿的粮仓是四大神殿中最满的。
庄默面色一沉，问道：“有多少人在为马城神殿种地？”
黑衣司铎伸出了五根手指头：“五千人。”
有人死了就再送新人过去，一直都保持在五千人左右。
庄默不怒反笑：“都是些普通人吧？你们舍得给他们吃粮食？”
黑衣司铎笑道：“哪能给他们吃好好的粮食啊，都是喂点米汤麦麸混着变异了的作物。”
“您放心，神爱世人，那些人最后死前，咱们也都好心给放血。”
“要是被变异生物和异种给吃了，那也没啥，就算不种地，他们不也早晚会被吃掉吗？”
“当然了，还有三十几个木系，咱们可不敢苛待木系，都是当宝贝供着的。”
黑衣司铎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普通人的命贱得很，除了这些种地的，还有为神殿挖矿的，伺候人的，什么样的都有。
能为神教做贡献是他们的福气，神会记住他们的。
木系就不一样了，个个都是宝贝。
庄默听了这话心一沉，变异动物完全吃不得，植物则不一定，需要靠木系研究。
但是这种研究也不一定准确，尤其是在木系等级比较低的情况下，就更容易出错了。
红衣教竟然给人吃“毒粮”，怪不得这片大陆上基地很多，人口数量却少得离奇。
庄默转头一瞧，胡贺几人的脸色都已经很难看了，连小老大都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可是这个黑衣司铎分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而习以为常。
庄默原本对人性就没什么期待。
但既然接手了马城神殿，就绝不能让它还是以前的样子。
庄默冷笑一声，说道：“走，带我们去放晶核的地方看看。”
黑衣司铎面露为难：“晶核和异种皮都在教皇大人居住的主神殿里，咱们这里只存放了一点来供给日常能源。”
这倒是庄默没想到的。
看来这位教皇对权力的把控并不像表面那样松散，否则也不能把最重要的资源牢牢握在手里。
胡贺看了黑衣司铎一眼，说道：“你跟我们讲讲马城神殿的详细情况，包括人员安排，势力范围，贸易往来等，所有的一切都要说清楚。”
他们需要得到更多的情报，这样才能尽快掌控马城神殿。
黑衣司铎面色立即变了，神子吩咐他也就罢了，这人小小一个红衣教徒，竟然敢这样跟他说话！
他刚要发作，就对上神子的眼神。
那眼神分明是笑着的，但司铎立刻心生警惕。
问问题这人也好，神子身边的几个人也好，跟神子之间分明看不出尊卑。
他得先稳住这些人，再做以后的打算。
司铎压下心中的愤懑，开始认真介绍马城神殿的情况，他倒是没有隐瞒，主要是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这些事随便一个助祭也能讲清楚。
他说了许多，包括六名助祭的异能等级和属性以及各自负责的事务，粮场矿场的大概位置，甚至是跟其他神殿和基地的关系。
其中，提到飞云基地的时候，这位司铎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飞云基地的首领和主教大人……哦不，我说的是前任主教大人有私交。”
“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黑衣司铎为难道。
涉及到飞云基地，庄默有耐心多了：“不急，你好好考虑一下该不该说。”
黑衣司铎：“……”
他当然知道这事儿肯定得说出来，不然等这位神子自己发现恐怕就要找他麻烦了。
他不过是假装为难一下，这神子怎么不按套路说话？
黑衣司铎咬咬牙，接着说道：“尤金说他曾经见过神，神给了他旨意，要他每年送三百名神的孩子到飞云基地的青霜塔。”
“送去干嘛？”庄默问道。
“不知道，”司铎回答道，“尤金和我都不知道，我们参不透神的旨意。”
庄默神色古怪，尤金该不会被人骗了吧？
神还能亲自来交代这种小事？
这事儿听起来挺离谱的。
庄默摸了摸下巴，说道：“这事儿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黑衣司铎恭敬道：“都说完了。”
庄默点头：“十三，拎出去杀。”
别脏了粮库。
趁黑衣司铎没有防备，边十三立刻幻境控制，然后拎着像条死鱼一样的黑衣司铎出了粮库。
懒得废话，一刀毙命。
一位b级黑衣司铎，就这样静悄悄地死去。
留下粮库中的胖助祭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神子大人不不不主教大人我我我我……”
庄默：“我喜欢坏人，你说说，你都做过什么坏事？只要你够坏，我就不杀你。”
胖助祭浑身肥肉颤抖不停，脸上的肥肉也都挤在了一起，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我偷吃偷吃粮食……我…每天偷吃三斤米……我是个大坏蛋……”
庄默点头：“太坏了，你出去吧。”
胖助祭吓得落荒而逃，直到出了粮库上下牙齿还在打颤。
到了门外正好看到边十三在烧司铎的尸体，胖助祭两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太恐怖了，新主教太恐怖了，前一秒还面带笑意，后一秒就要杀人。
杀人就算了，杀的还是司铎大人，而且竟然连血都不放！
胖助祭庆幸自己偷吃了很多粮食，干了这么一桩大坏事，这才逃过一劫。
门内，潘乙说道：“那个胖助祭说得不一定是实话。”
庄默秒懂，小方的意思是，胖助祭除了偷吃粮食之外，可能还做过许多恶。
“还得用他们，”庄默说道，“更何况，要是真论起来，马城神殿也好，福德会也好，恐怕没几个手上心里都干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