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带着个男孩,来到张致身旁。
“主公,这是我儿子,叫管承,你看,嘿嘿。”
本来,张致还在想这个大老粗,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
看到他这副扭捏的样子,张致明白,自己误会了,一开始以为管亥是想让自己的儿子跟在张致身边,算是人质,现在看来,并不是。
送人质的话,没必要这么扭捏。
看了看这个清秀的男孩,大约十来岁的样子,张致猜到了管亥的想法,笑道:“暂且留在我身边吧,资质好的话,我会收他为徒。”
果然,管亥闻言开心道:“多谢主公,多谢主公。”
管承也在一旁道:“多谢圣师。”
泰山黄巾军的人才都出自道院,尤其是中层以上的军官,都需要在道院兵科学习过关才校
甚至管亥、周仓、臧霸、徐和这些人,也都学习了张致所谓的‘书’。
作为道院院长,名义上,张致也可以算是这些饶老师了,于是私底下一些人便以圣师来称呼他。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个称呼,张致干脆也默认了这个称呼。
……
经过一番商讨和准备,中平五年正月,张致自号圣师。
打出:诛奸佞、解倒悬、立黄、致太平的旗号,正式宣布起事。
以臧霸为太守,华雄为都尉,孙观为郡丞,带兵两万,驻守泰山,这里是基地,不能失守。
张致带领周仓、武安国、张饶等出兵北海,管亥则回了东莱。
张饶是马原座下大弟子,马原年纪大了,实在不易再继续奔波,把他留在晾院养老,顺便帮帮常羿,多培养些人才出来。
张致出兵第一站,没有选择垂涎已久的临淄,而是北海,一则因为张饶是北海人,在北海有着极高人望,更主要的是北海,以平原为主。
粮食,还是粮食,只有足够的土地,足够的粮食,才能养活足够多的人。
大贤良师张角留下的人望,加上马原在外奔波两年,而今张致举起大旗,会有无数人前来投奔,怎么养活这些人?
不论泰山还是东莱,都是以山地为主,即使开垦荒田,产量也不高。
尤其是泰山郡,本来区区四十余万的人口,一下子涌入了十几万流民,张致耗费了极大的心血,才勉强没有饿死人(也有可能是饿死了,张致不知道)。
北海则不然,这里大部分是平原,粮食产量高,理论能够养活更多饶。
这里还有个好处,在泰山郡的西面,有泰山为屏障。
西面的平原郡自然的更好,但不是好选择,朝廷大军一来,张致现在的力量根本挡不住。
综合下来,北海是最好的选择。
张致带兵穿过齐国,直扑北海治所剧县。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军,北海国相龚景并不十分慌张,他手中有八千郡兵。
北海,一直是黄巾军活跃的地方,故郡兵也比别的地方多一些。
八千郡兵,加上厚重的城墙,深广的护城河,哪怕张至有一万大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拿下剧县。
张致从齐国境内赶来,瞒不过青州刺史龚景。
作为一州刺史,龚景必定会出兵营救,到时候两人里外夹攻,击破张致这支黄巾军,又是大功一件。
张致兵临城下,没有着急攻城,而是射进来一封信。
守城兵捡到信后,连忙交给了龚景。
信的内容很简单,张致想和他谈谈。
龚景也挺勇,登上了城头。
“见过府君。”
龚景冷哼道:“既然你已兵临城下,为何不攻城?”
“府君忍心看着城中百姓遭受战火吗?”
龚景也不是善茬,闻言道:“我自然是不舍得,可你引兵前来,难道要我投降不成?”
张致拍手道:“府君果然聪明,这个办法好。”
“笑话,我看你的军队,既没有攻城车,也没有登云梯,你拿什么攻城?”
“府君很健忘啊,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吗?你以为城中没有我的人?大人难道不知道攻破一座城最简单的方式是从内部突破吗?”
龚景心中咯噔一下,他听懂了张致的意思,城中有内应,这太有可能了。
他深知黄巾军的可怕,四年前,大贤良师张角登高一呼,数十万人响应。
而今的张致暗中经营多年,谁知道又有多少信徒?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郡兵。
出身士族豪强的谁当兵啊?这些郡兵同样是出身贫苦的流民,会不会也是太平道的信徒?
一句话搞的龚景疑神疑鬼,张致长笑一声,大声道:“为了城中百姓,府君投降吧,某对起誓,只要府君投降,必定善待城中百姓和郡兵,更不会伤害府君。”
“休想。”
“那就是没得谈了?”
龚景手指张致,冲身旁的士兵道:“放箭。”
数十只羽箭朝着张致射了过来,张致面不改色道:“大人此举可有失名士风度啊。”
大笑着在黄巾力士的护卫下远离了城墙。
张至并未着急攻城,而是安营扎寨。
城中龚景却也不敢马虎,提醒中尉冯可,一定要防备城中有人作乱。
半夜子时,刚刚进入梦乡的龚景,被城外战鼓声惊醒,顿时惊起了一身冷汗,连忙披上衣服,只见外面乱糟糟的,郡兵们同样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龚景抓住一名乱窜的郡兵大声道:“出什么事了?贼兵杀进来了吗?”
“禀大人,人不知啊,只听见鼓声。”
“去叫冯中尉来。”
过了半,甲胄不齐的冯可才赶了过来。
“府君。”
“可是贼兵攻城了?可还守得住?”
冯可大口喘着粗气道:“末将刚刚去城头看了,贼兵并未攻城,这是他们的疑兵之计。”
龚景这才松了口气,吩咐道:“心戒备,不得松懈,去吧。”
返回府中的龚景却再也睡不着了,直到四更,城外又传来鼓声,再一次的鸡飞狗跳,却已然不见一人攻城。
亮了。
龚景一脸疲惫的登上城头冲张致大喊道:“儿,就这点手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