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严重……”蒋震最后还是选择了实话实。
因为,综合考虑,实在是不敢撒谎,也不能撒谎啊!
如果徐老死了,我蒋震还能依赖谁呢?
“很严重?”徐老当即皱眉,“到底是什么情况?”
“肺部的癌细胞转移到了肝肾,您的左肾已经切除,但是,肝脏上的病变还没有处理。如果想要根治,必须要找到合适的肝源。”蒋震。
“……”徐老听后,当即就不做声了。
躺在床头,良久都没有话。
眼神仿佛在思考,也仿佛在算计。
“您妻子是知道实情的。”蒋震选择知无不言。
徐老似是没听见,毫无表情,一脸冷漠。
蒋震又:“他们都瞒着你,但是,这种隐瞒不像是为了你的病情着想,反而像是在拖延……”
“肝源……肝源很关键。”徐老一语中的,:“光靠医院的话,只能是等待了,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就不一样了。我不能死。”
蒋震那刻,感受到的不是徐老的求生欲多么强,而是他的冷静非常恐怖。
换了别人,怕是会崩溃,但是,徐老的镇定异于常人。
冷静的面容上,那眼神仿佛早就将后面的事情想透彻了。
“转院。”徐老着,当即拿过床头的手机,打出一个电话。
电话的内容很简单,一个是转院,第二个就是让对方安排肝源。
电话打完之后,徐老的妻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徐老的妻子已经快七十了,身材消瘦,眼神中带着一种淡漠,看透一切的淡漠,甚至生死都不放在眼中的冷漠。
其实,想来也是,徐老在秦成监狱那么多年,两夫妻根本见不上几次面?这种陌生感,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你滚出去……”徐老很是轻缓地。
“怎么了?”徐老妻子问。
“你以为你真的能瞒得住我?”徐老冷声问。
徐老妻子当即转头看向了蒋震,她知道肯定是眼前这个男子泄露了秘密,“你给他的?”
“滚!!”徐老冷声道:“真是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啊!你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就是他妈的想让我早点儿死对不对!?”
徐老的妻子面对徐老的咒骂,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就像是没听见一般,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还向前走了几步。
挨着病床,看着躺在床上的徐老,轻声:“肝移植的成功率太低,你没必要受那个罪。”
“滚!!”徐老厉声道。
“……”徐老妻子见状,不再多言,一脸从容地转过身去,径直走出了病房。
那种清冷,让蒋震感觉到了徐老婚姻的凄凉。
甚至还有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转院……赶紧转院。”徐老低声。
——
当蒋震帮着徐老转院,来到了京城最好的肿瘤医院。
徐老有关系,早就安排好了医生对他进行复查。
蒋震直接让医生给徐老了复查的结果,徐老听后,当即打电话给了自己的儿子。
徐老的儿子在国外,得知父亲重病,便立刻往回赶,并安排着寻找肝源。
忙了一整,蒋震饭都没吃。
而徐老这边因为最亲近的人离开之后,便只能由蒋震负责照顾。
蒋震考虑着竹沟镇的焦化项目,还考虑着跟付青的感情问题。
可是,忽然又发现,这些问题都离不开徐老。
晚上,趁着徐老心情平复很多的时候,蒋震递过水:“喝口水吧。”
徐老摇摇头,盯着花板:“不渴。”
“……”蒋震将水杯放到床头柜,心中很多问题想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现在身边能信任的,只有你了……”徐老看着花板,盯着那白炽灯:“想想我这辈子,就跟个笑话似的……人啊,多少名、多少利,到了临死时候,哼……都是浮云啊……想娘了。想我娘了啊。”
蒋震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没有应声。
良久,感觉徐老心情有所平复之后,轻声问:“付国安的老婆跟您这么熟,您为什么还要对付付国安呢?”
徐老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涣散的目光忽然就集中起来,转过头来,冷盯着蒋震:
“我为什么会成为这样?我感觉我得癌症都是因为付国安!付国安如果没有我的话,他能混到现在的位置吗?可是呢?这个家伙,竟然检举我!如果不是因为他,我绝对不会落马!这个王鞍,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最亲近的人,往往是让自己最受赡人……
熟人间的犯罪事件能站到所有犯罪案件里的百分之八十以上。
“您是怎么得罪了付国安?”蒋震大胆地问。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背叛我!但是,只要我把他逼到绝路上的时候,他绝对会告诉我答案!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把付国安逼到绝路上去!”
“很难……您知道吗?”蒋震挪动了下椅子,上前几分,:“今上午,我偷听到您妻子跟付国安妻子的聊,李爱荣付青不是付国安的亲生女儿。”
“什么!?”徐老显然被这个问题给惊到了。
而蒋震非常喜欢徐老的这种惊讶,因为他越惊讶就越证明算盘打空了。
未来,自然不会再让蒋震去“勾引”付青了吧?
“这是我亲耳听见的……”蒋震又认真了几分。
“不是付国安亲生的?”徐老重复一声后,再次陷入沉思:“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啊……不是付国安的是谁的?”
“这个只有李爱荣自己知道吧?”蒋震。
“……”徐老再次陷入沉思。
“徐老……”蒋震觉得时机已经拿捏得差不多,轻轻往前探了探身,故作洒脱问:“……您认识一个叫苏梦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