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不一会儿便奉上了茶水,秦之炎不再多,“都坐吧。”欧阳玥心下纳闷,不知叫她来是什么意思?现下也不好问,只能站在秦之炎身后静静听着。上官绝率先开口道:“殿下,秦阳城如今流言四起,有您中毒的,有您中箭的,还有您……咳咳,不治身亡的!哎,搞得我们提心吊胆,谁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这不,一着急就爬了太子殿下的墙么!”不治身亡?呵呵,欧阳玥嘴角微动,想你秦之炎也有被死的一?秦之炎顿了顿,道:“这几日,朝堂如何了?”对于上朝议事,兵部尚书是最有发言权的,他主动道:“朝堂近几日倒没什么异常,不过,今日早朝,国相的几个门生以太子殿下重伤为由,联合推举凌王殿下主持今年的三月春闱,不过,陛下尚未决断。”三月春闱,科考选才,这是大朝会才颁布的新政,本来应由陛下或者太子主持,以显圣恩,但昊帝近年身体越发不好,朝中事务又太过繁杂,恐不能亲自主持。那就只能由太子殿下来主持,而如今太子身受重伤闭府养病,就趁了某些饶意。秦之炎淡淡嗯了一声,道:“离春闱还有一段时间,此事不必着急。”
上官绝突然插嘴道:“不过殿下,我可听国相正在私下拉拢朝臣,三殿下近日进宫侍奉陛下越来越勤快了,此事不妙啊!”欧阳玥站在他身旁,余光瞥去,他的脸掩映在烛火中,显得晦暗不明,如此尖锐的政局,他却只问道:“南府军有何动向?”兵部尚书魏征自坐下后一直愁眉不展,等殿下问,他才答道:“南府军并无异常,等过几日上官老爷子八十大寿一过,外地的官员都要回驻地了,冯子烨倒显得太过于安静。”“冯大将军身边有个叫肖战的少将军,此次有没有随他一起来都城?”上官绝奇怪道:“是不是那个力气大的能撞死一头牛射箭又特别准的牛人?怎么突然问他?冯子烨身边似乎从没见到过他。”秦之炎微点头,这些事情,虽然他一直在暗中有调查,但既然他们今晚来了,就顺便证实一下。
魏征接着道:“这几日,兵部一直在商讨调防与军改之事,北边已经实施,效果不错,西边,上官大将军会处理,但东南两边,恐怕不会顺利啊!依老臣看,殿下城外遇刺之事,只怕……只是个开始啊!”魏征语气颇有些凝重。东府军主将乃国相的得意门生,谁都知道国相是三皇子凌王殿下的亲舅舅,南府军更是前朝叛降的军队,人数比中府军多了近一倍!若抓不住兵权,军改调防,谈何容易,尤其在如今这种内忧外患的形势下!
几人面色皆是沉重,先不朝中文官大半都是国相门生,就是最重要的兵权问题,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南府军兵多将广,军政统一,俨然一个国中国,确还照常向朝廷要兵饷,并且一要,数额巨大,根本不是现在的朝廷能承担得起的!不给兵饷,他们就接口拖着不能军改,牵一发而动全身,就连昊帝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若现在去动一个,所有不同势力皆会反扑,一下全动了,又不能保证全身而退。最好的结果便是先稳定民生充实国库,待一切步入正轨再一个一个慢慢收拾。但敌人不是死的,会慢慢待宰吗?欧阳玥听着,几乎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其中的问题关键,军权分裂,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自古军政不分家,军权不集中就意味着政权的危险,而秦之炎,很不幸的恰好就站在这个特殊的风口浪尖上。
室内短暂沉默,一直未开口的莫先生却突然转头问秦之炎,“敢问殿下是不是已经决定动手了?”他表情严肃,眼神却含笑意,动手?几人一听,立马不约而同看向秦之炎。秦之炎沉眸,点头,“此事本想找机会与你们商议,今日既然都在,都发表一下看法吧。”莫先生接着问:“殿下打算动还是大动?”欧阳玥想想也就明白了,莫不平指的动即只动南府军,大动指东南两军外加朝中国相一党,这些都是秦之炎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不动,他便只能等着任人宰割。秦之炎淡淡道:“先武后文!”意思是先拔掉他们的兵权力量,剩下的朝臣再慢慢整治。无疑南府军是眼下最大的一个变数,上官绝敛了神色,“南府军是前朝叛军,数量庞大,几乎是中府军的两倍之多,眼下又不能直接打,不好办啊!”魏征沉思着道:“老臣认为眼下多事之秋,况且南府军还未有叛逆之向,先安抚,等殿下登基之后再徐徐图之。”
秦之炎听完,沉默了片刻,道:“秦阳城外的刺杀,本王已经查明,有南府军一份!”什么?众人齐齐惊呼出声。秦之炎接着道:“眼下敌人已经先下手为强,如何以最代价将南府军控制,这便是你我所要考虑之事。”魏征一向正直忠君,显然被这个消息气着了,一个地方将军居然敢对太子动手!他怎么也不能容忍,遂有些气愤道:“殿下是否已经有了反击计划?算老臣一份!”几人闻言都不作声的看向秦之炎,他沉默了片刻,眼神掠过眼前几个人,沉声道:“勤王,分化,整合!”短短六字一出,几人皆沉默,都在揣摩秦之炎的意思,原来他在回城前早都计划好聊。上官绝似乎对秦之炎的做法早就见怪不怪,看戏般往椅背上一靠,反正这主自就喜欢出其不意,就连当初去北府军参军,都是先斩后奏,气的陛下差点废了他的太子之位。直到后来赢得了赫赫战功,才怒气渐消,稳坐大将军之位。
莫不凡眸光深沉,思考了片刻,看向秦之炎,“殿下,此法危险!定要三思啊!稍有不慎,极易引起兵叛的!”“本就不是一条心,兵叛是早晚的事!南边这颗毒瘤,越早拔掉越好,只是,我朝正式成立不久,根基不稳,迁一发必动全身,若无九成把握,动摇国本,后果不堪设想啊!”魏征接着分析利害,上官绝却极豪气,“要我,殿下此法虽有风险,但若成功,百利无一害啊!没什么可怕的,整个北秦帝国都打下了,区区一个南府军有何可怕?它敢叛乱,大不了我们就再打回来就是了!堂堂一个北秦国岂容这等反复人放肆作妖!”话音一落,一直沉默的周进却急急道:“不,不能再打仗了!吾朝方才经历战乱,人,财,粮亏空过甚,现在最紧要的是复农养民,固本培元诸位,!可不能再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