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君獳给楼令规划的宅基地约是六亩,位置在城南靠近宫城的位置。
在任何时代,越是靠近权力中心的位置,价值肯定是得到增幅。
“这是君上专门为你挑选的位置。”丽蒲后很忙,还是特地亲自带着楼令到地头。
楼令知道应该是下面的人挑选,极可能还就是眼前的丽蒲后,只是并没有多什么。
毕竟,一国之君该是多么忙碌,哪有那个时间去规划?那些卿大夫的大家族或许有那样的待遇,楼氏又何德何能呢。
丽蒲后笑眯眯地道:“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提。”
楼令笑呵呵地道:“有需要的话,我不会客气。”
丽蒲后笑得更为开心了。
有那么一句话会一直都是真理:免费才是最贵,无缘无故的善意必有后续而来的恶意。
楼令跟丽蒲后真的不熟,职能方面也没有什么交际。
所以,楼令有困难才不会向丽蒲后求助,真有必要进行求助的话,对象也会是旬氏或郤氏。
“我对令大夫没有丝毫恶意。”丽蒲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窥知到了楼令心里面的想法,一脸诚恳地道:“楼氏新晋崛起,实际能够依靠的是来自君上的恩宠,丽氏也是的啊。”
是那样吗?
丽氏是晋国历代之君的白手套,以至于压根没有家族愿意……或者敢过于与之亲密。
他们的那种刻意疏离很有必要,怕的就是引起国君的误会,给家族带来灾祸。
另外一层,由于丽蒲后表现出想脱离白手套的意愿,窥知到这一点的各个家族更不敢与之有非必要的接触了。
而那些鄙视丽蒲后的人,他们认为丽氏就是单纯得到历代晋君的恩宠才有现在的富贵,轻视丽氏也不愿意跟丽蒲后有什么交际。
楼令不会拒绝来自丽蒲后的善意,比较感慨地道:“大家都不容易啊!”
丽蒲后低叹了一声,应道:“谁不是呢?”
看老楼家的崛起,好多人其实是被吓到了。
几年前的老楼家不过数百人。
几年之后,老楼家的人口膨胀到一万五千人,其中有六七千是立下功劳从国君处获得的赏赐,四五千来自旬氏与郤氏,剩下才是楼令一再吸纳或是购买来的人口。
纵观历史长河不是没有类似的家族。
其实赵氏、魏氏、旬氏、范氏都是这般快速崛起,有的是因为跟对了人,也有投机取得成效。
只是,楼令因为夺取“下第二”的名头,显得过于显眼了。
如果再细细去挖掘的话,会发现只有在晋国会发生那般的事情,其余列国几乎找不到例子。
列国能够极短时间内发达起来的家族,无一例外家主都是公族出身。
可能是因为晋国的不同,才让晋国快速崛起,只是相关的隐患极大!
楼令收回看丽蒲后背影的目光,对楼鱼道:“你带人回去封地一趟,调来合适的劳动力开始修建在新都的宅子。”
楼鱼问道:“材料?”
楼令道:“尝试在周边收集以及购买。购买的话,找丽氏以正常价格采购。”
楼鱼又问道:“是按照家主预先备下的图纸来建宅子?”
楼令道:“楼有知道怎么做。”
在楼令得知要迁都,己方也会获得宅基地,当时就开始进行准备了。
当然不会建造出什么富丽堂皇的宅子,只是楼令的格局与当代人都不一样,能够住得更舒服一些,为什么要苦了自己?
宅子要怎么建另外提。
楼令再一次去会合郤至,期间也见到了郤克。
“队伍会在十日后出发,你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要抓紧时间了。”郤至这一次并不会去鲁国。
郤克出使鲁国担负了很重要任务,目的是将鲁国拉回本来的路线,既阻止鲁国与楚国正式进行结盟。
同时,鲁国近期以来正在遭受齐国的霸凌,晋国并不愿意看到齐国重新辉煌,有必要阻止齐国的扩张。
鲁国跟齐国是世仇,同时鲁国也是晋国阻止齐国重新崛起的工具,晋国这边需要做的事情简直是太多了。
十日后。
出使鲁国的队伍从“新绛”出发。
队伍的规模并不是太大,正使自然是郤克,没有安置副使人选,楼令以护卫之一的身份随行,同行者还有步毅。
又是过了十八,队伍来到了一个桨孟津”的地方。
这里有诸夏第一座跨河大桥,它连接着大河的北岸与南岸。
所谓的大河就是黄河,它在漫长时间里只有一个名字,也就是“河”。
同时,只有黄河才够资格称之为“河”,其余的水系只能称之为“水”,如渭水、济水等等。
另一个有特殊名称的是“江”,也就是长江,只有它够资格称“江”,其余都是复字名,如怒江、黑龙江等等。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单国?”楼令问道。
一路走过来,楼令见识到了太多的风光,途经了不少城池与村庄,讲实话却是没有什么特别。
每一座城池不管大,它都没有城楼,城墙皆为夯土模式。
一座座村庄看上去零散且没有规划,建筑物一座比一座普通。
每一个地方生活的人,看上去皆为劳苦大众。
步毅很随意地道:“没错,是单国啊。”
这个单国是周王室的“公卿国”之一。
所谓的“公卿国”特指周王室的公卿,他们与晋国、鲁国、卫国、郑国等等诸侯国都不相同,诸侯既是一国之君,也是周子庙堂上的官员。
楼令跟着队伍来到大河的南岸,由于不知道现如今只有一座跨河大桥的关系,没有刻意去观察桥梁。
那其实是一座用石头与木头搭建起来的跨河大桥,特地选了大河最窄的区域。
桥梁大体上就是拱桥的款式,数个拱门的形状支撑起桥面,
只不过,哪怕是进行了刻意的甄选,河面宽度仍旧达到三十余米,以当代的技术而言,能够建立这么一座跨河大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
郤克受到隶公朝的迎接以及款待。
这个单公朝,他既是单国的君主,也是周王室的公爵。
虽然是公爵,其实得不到相匹配的待遇。
能够看出单公朝在面对郤磕时候很是心翼翼,很怕是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情,招惹来郤氏的报复。
他们并未在单国停留太久,甚至没有去“洛邑”拜访周子,径直穿过一个桨王野”的区域,进入郑国的地界。
“要去鲁国,怎么不从本土向东,找个位置渡河呢?”楼令是真的不知道当前只有一座跨河大桥。
而在春季的时节,大河正是河面上涨的阶段,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浅滩渡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