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锜谋求“吕”地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为此还跟赵旃合谋坏了晋国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导致晋军在与楚军交锋的“邲之战”给大败亏输。
讲实话,楼令并不知道魏锜在谋求“吕”地,只是哪怕知道也不会谦让。
至于楼令会不会在乎魏锜想谋得“吕”地这件事情?他肯定是要在乎一下下的。
毕竟,魏氏虽然不是有龋任卿位的家族,但是魏氏一点都不弱,甚至比起韩氏、巩氏极可能要强那么一点点?
所以了,楼令暂时没有资格无视魏氏,只是也不用多么的忌惮。
“谢君上!”楼令接过了祚肉,高举进行谢恩。
给分肉是古老年代传下来的习俗了。
一开始是部落首领彰显话语权的一种做法,后来变成君主表达重视某人再给予权限的政治秀。
在姬姓成为下共主之初,也就是周平王东迁之前,分封的各诸侯可没有资格进行分祚肉这种事情。
轮到周王室权柄大失,好多本来只有下共主才能够做的事情,变成各分封的诸侯也能做了。
当然,分祚肉仍旧是是比较严肃的政治场面,可不能什么场合都来这么一出。
事实也是,一旦某件事情做得多了,不是失去珍贵性质了吗?
楼令再从晋君獳手中接过“吕”地的舆图,随后站起来再次行礼。
“寡人盼着令大夫再立新功。”晋君獳进行了鼓励。
只是吧?楼令近期是不会再立功了。
不止是楼令自己需要“收着点”那么一回事,其余人也不会再刻意创造好机会让楼令去立功。
那不是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纯粹就是能够立下功劳的场合也就那么多,郤氏或旬氏不可能再给楼令“喂”功劳,有能够立功的机会只会给自己的核心成员了。
当然了,出征齐国的那一战,并不是郤氏或旬氏创造机会给楼令立下“不朽”级别的战功,单纯就是楼令扛住了压力,再用实力去办到其他人完不成的事情。
哪怕是那样,楼令仍旧需要对郤氏、旬氏有感恩心理,原因是楼令办到之后,郤氏和旬氏在后面又出力了。
敕封……,不对,是赐封结束,从此以后“吕”地归于楼令名下。
这种归属权当然不是永久,一旦楼令犯了大错,又或是内乱时期守不住,封地的归属权变也就变了。
其余家族享有的封地也是那种情况,没有谁会是万世不倒……,好像也不对?老孔家的后代靠着祖宗给力,再加上玩好了一手卖主求荣就能够万世不倒。
今的大事就那么几件,完或做完也就散场。
楼令没有出大门就被包围起来,有的是人要求楼令设宴请客。
“自然,自然,十后,我必亲自上门一一邀请。”楼令满脸的微笑,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吝啬。
准备的时间越久,代表老楼家越重视那一场宴会,没有人会认为拖上十的时间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众人也知道楼令需要向郤克、旬庚、智首道谢,围了一会也就让开了位置。
楼令确实是在等郤克和旬庚、智首出来,不独会向三壤谢,其余没有帮什么忙的卿大夫,一样在楼令的致谢范围之内。
道理不复杂,卿大夫没有捣乱就算是在帮忙。
这一次,楼令因为他们没有帮忙而不愿意致谢,下一次就该有人要捣乱了。
“好好做事。”郤克语气算不上僵硬,只是没有给笑脸。
“好好对待阿娇。”旬庚倒是笑容满面,倾向了私情。
“唔……”智首有点不知道该什么,沉吟了一下下才道:“有什么困难找罃。”
其余的卿大夫,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态度,大体上还是友善的。
“恭喜令大夫啊。”祁奚刻意留在后面。
楼氏与祁氏是近邻。
只不过,祁奚可不是因为近邻的关系才特别过来,他有想要完成的事情需要与楼令协商。
楼令正要回礼,有人突然出声了。
“你不知道我在谋求‘吕’地吗?”魏锜不算摆着臭脸,只是脸色也真的不太好。
“哈?!”祁奚有些迷了,用看傻子的目光打量了一眼魏锜,随后很是无奈地道:“我明日拜访……,不,明有凯旋仪式,我三后再拜访令大夫。”
魏锜根本没有闲功夫关注祁奚,要不然仅是祁奚用那种目光看自己,不打起来也会吵起来。
楼令本来在笑,收敛脸上的笑意,一脸认真地问魏锜,道:“你是专门过来挑衅我的吗?”
周边的人还没有全部走完,他们发现楼令这边的状况之后,停下交谈都关注过来。
今对于楼令来是个大好日子,任何的挑衅都不被允许。
魏锜心里一哽,很愤怒,并且还很委屈,尽力压制怒气,认真地道:“我一直在谋求‘吕’地,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我不知道。”楼令声音很冰冷了。
原本在远处的魏颗发现这边的情况,快步走了过来,先对楼令进行恭贺,随后拉着魏锜到一旁。
没有多久之后,魏锜重新来到楼令身前,面无表情地道:“我愿意相信令大夫不知情,为刚才的无礼向令大夫致歉。”
这明显就是魏锜被魏颗压制,才有了后面的道歉。
“我不用你相信。”楼令对于这种道歉没有诚意,心中有芥蒂的人,一点都不想表现出谦让。
楼令也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魏锜,道:“君上要赏赐哪一块土地,并非是我所能够决定的事情。既然君上赏赐了‘吕’地,我一定会收下。如果你认为‘吕’地只能属于你,你大可以去找君上,也能够试图从我手中抢去。”
因为楼令的这种态度,倒是让魏锜错愕了。
那么,魏锜在错愕什么?怀疑楼令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来威胁自己,或是楼令的强硬侮辱到了他?
“令大夫,魏氏后面必有贺礼奉上。”魏颗不能继续沉默了。他先对楼令完,随后愤怒地朝魏锜大吼:“滚!滚得远远的!”
实力不俗的魏氏,他们一直以来都不想其他家族发现自己的强大,要的是悄咪咪继续积累实力,等待最佳的时机完成想要达成的目标。
上一次,魏氏一众人就因为魏锜在“邲之战”坏事,震惊又震怒的同时想要进行内部处置,后面晋君獳从轻处罚,搞得魏氏不能重重处罚。
什么道理?晋君獳轻轻惩罚,魏氏再从重处罚,不是暗指晋君獳错了嘛。
尽管“邲之战”已经过去了好些年,魏氏有理由相信晋君獳绝对记得谁犯了什么错,只是晋君獳有更优先的目标才暂时搁置而已。
现在?魏颗倒是找到了处置魏锜的绝佳机会了。
毕竟,事关“邲之战”绝对留了尾巴,要是魏氏不赶紧重重处罚魏锜一次,晓得后面晋君獳会用什么招术,不如魏氏自己重罚,越严重越好,不让晋君獳有另外发作的理由。
“我这兄弟就是一个莽夫,后面一定会遭到处置,请令大夫饶过他的罪校魏氏上下将万分感谢!”魏颗着行了弯腰九十度的礼。
楼令可以硬刚魏锜,却是不能用相同的态度对待魏颗,收下魏颗的道歉,道:“这一次我原谅了。再有下一次……,希望不要有下次。也希望不要因为他的关系,使得你我生分,或是爆发其它冲突。”
魏颗姿势恢复正常,认真地道:“怎么会有冲突呢?我倒是希望能够得到机会与令大夫并肩而战啊!”
两人再聊几句,随后也就各自离去。
“刚才怎么回事?”智罃像是急忙赶来的样子,没有气喘吁吁,就是衣着有些不整。
乘车赶路,哪来的气喘吁吁?
因为上车上得太急,衣服拉扯之下变了形才是正常的。
楼令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略地了一遍。
“魏锜就是个不带脑子的。”智罃看来是很瞧不上魏锜,甚至有带那么点私人恩怨在内,道:“不用对他有任何的容忍。如果他找事,我俩一块应对。”
楼令这才想起智罃在“邲之战”就是被魏锜和赵旃一块害得被俘的。
两人聊着聊着,聊到了楼令在“新绛”的家郑
楼令自然是设宴来款待自己的大舅哥,只是仓促之间食物、酒水什么的也就那样。
“你有两块封地了啊。”智罃是真心感到羡慕,也为楼令感到高兴,更觉得自己的妹妹没有嫁错人。
楼令放下酒盏,沉默了一会,无不感慨地道:“这一路过来……,实在是太难了啊!”
魂穿过来那会,楼令得知现状是真的心里透凉,自己心理建设了很久才振作起来。
算起来,楼令魂穿过来已经七年的时间,完成了老楼家的阶级飞跃,名下有了两块封地,属民、仆、隶、奴加起来……也就是算上出征齐国的收获,以及“吕”地那边六七千人,似乎将会达到三万四五的总人口?
有这个认知之后,楼令瞬间感到压力山大,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智罃有些没有明白楼令怎么突然间变成那样,想表态有事情可以帮忙,想到自己只是一名宗的世子,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回去。
那是大的事实,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旬氏都轮不到智罃去做主。
今的欲言又止却是让智罃下定决心,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免得某想讲话又不敢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