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能处置了罗四才能平息事态,也罢,谁让那厮行为不检点,招摇过市,还连累了他,收拾他一点也不冤枉!
拿定了主意,周知府立马派人将罗四提来,升堂审案。
罗四回到家里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心里也是恐慌不已,再多人告他也不怕,却偏偏当着御史的面捅了出来,只怕不能善了,正要着人去府衙打探消息,府衙的人就先来了。
前几日还和蔼可亲的差人,今日就换了副面孔,吆五喝六,直呼罗四名字。
“你们怎么这样无礼?我家老爷可是知府老爷的座上宾,你们也敢直呼!”管家道。
衙门的差人哪个不是千年的人精,见罗四的事体大了,知府老爷又不事先召见,直接令他们将罗四押至公堂,就知道罗四这是被知府老爷厌恶,翻身无望了!
自然也就不会再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了。
讥笑道:“哟,还装什么爷不爷的,罗四你什么出身我们哪个不知?如今大人派我们拿票子来拘你去府衙受审,你赶紧跟我们走,迟了误了事,岂不是罪上加罪!”
罗四涨红着脸道:“我有什么罪,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衙役道:“如今府衙里聚集了百十号人要状告你,你有没有罪大人审过之后就知道了!”
罗四听到这么多人一起状告他,立马就明白这里有人要整治他,辩解道:“这一定是别人策划的,是污蔑,跟我无关!”
衙役道:“别的我们不管,只管照票抓人,你识相的跟我们走,免得用上锁链,一路上不好看。”
这话正中罗四心底,他最看重脸面,哪敢真让衙役们锁了去,只得不情不愿地随着他们去了府衙。
路上罗四偷偷给衙役塞钱,想要私下先见周知府一面,那人揣了钱笑道:“我也想帮你忙,只是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大人已经升了堂,怎么又好私下见你?要怪就怪你时运不济,遇上了御史大人下来巡查。”
罗四闻言,心中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惶惶不可地来到府衙。
周知府此时跟罗四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当然不会私下见他!
直接就让人将他拘上公堂跪下,那百十号人都是跟罗四有仇,见了他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百十张状子如雪片般递上,写满罗四的罪状,简直罄竹难书。
审了整整两,才将这案子理清。周知府只得按律判处罗四斩刑,秋后处决。
罗四听到斩刑,三魂不见了七魄,直到衙役上来拖他,他才回过神来,在公堂上痛哭流涕,跪爬着向前屈行求周知府网开一面。
“大人,您饶我一命,我跟您可是......”
周知府猛地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大胆狂徒,竟还敢咆哮公堂,左右的,将他嘴堵了,打二十大板,扔进大牢里等候秋决!”
罗四一句话来不及完,就被衙役用布死死将嘴堵住,倒翻身子,一下下板子下来,声声见肉,打得罗四青筋暴跳,皮开肉绽。
围观的百姓见罗四伏法,莫不拍手叫好,欢呼雀跃。
熊春混在其中,亲眼看到罗四被打得奄奄一息,如同一条死狗一般被拖了进去,在公堂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直到现在,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当初费了那么多劲儿都没能绊倒罗四,这才几,罗四就摧枯拉朽地倒了?
他原本应该高心,但此刻却忽然生出了一阵悲凉和深深的无力感!
到底,他们这种无权的人大多只能成为当官的牺牲品,罗四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前几日还威风凛凛,今日就身陷囹圄,性命难保。
熊二没这细腻的心思,见罗四被判了斩刑,高兴极了,笑道:“大哥,罗四倒了,咱们也该好好庆祝一番才是。要不要叫上肖长禄,这次的事多亏了有他给咱们出眨”
一语惊醒梦中人,熊春猛地抬起头,满脸笑容,抬手重重地拍在熊二的肩上。
“老二,亏得你提醒我了,是该好好谢谢肖家。”
熊二被他哥哥吓了一跳:“诶,大哥,你干嘛一惊一乍的,吓我一大跳。”
熊春呵呵笑着收回手:“我就一时高兴。”
“没了罗四,是该高兴。那我去酒楼定个大包厢,好好谢他一谢。”熊二道。
熊春则是收敛了些笑容,道:“还是别了,找个机会私下登门去谢,罗四虽然倒了,但他手下还有不少人,咱们这时候低调些,对肖家和我们都好。”
熊二挠挠脑袋,点头道:“大哥得是,那我买些东西,叫人先送去,其他的等过阵子再。”
“嗯,礼物我来挑。”熊春道。
熊春的动作很快,隔亲自带着礼物来了。
熊春再三表示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一些笔洗,聊表心意。
肖三郎还是坚决不收,熊春只得遗憾告辞。
张氏声道:“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他特地来谢我们,三哥你为什么不收呢?”
肖三郎道:“我这是不想给咱们家添麻烦。”
张氏疑惑道:“麻烦,什么麻烦?罗四不是都被抓了吗?”
肖三郎道:“罗四是被抓了,可他手下还有周扒皮这些跑了不少,这时候要是让他们知道罗四这事是我们和熊家兄弟策划的,兴许会上门报复。”
肖翰闻言道:“爹的是。罗四手里的生意不少,他这一倒,那些眼馋的都想分一杯羹,免不得狗咬狗一嘴毛,熊家兄弟肯定也会伺机而动,咱们还是别跟他们扯上关系,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对,我们就好好卖自己的卤肉,过好自己的日子。”肖三郎道。
张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都明白了。”
解决了罗四这个心腹大患,肖家一家心上如一块大石被移走了。
张氏开开心心地熬制卤水,准备明的卤肉。
看着儿子房里透出的灯光,张氏忍不住拉着肖三郎起私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