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翰笑道:“多谢老先生抬举,老先生不嫌我叨扰,我岂有不来之理。”
这位李大师曾是宫廷乐师,专门在皇家盛宴上演奏的,年老后荣归回故土宁川,这次也是官府好不容易才请得人出来,没想到竟然邀请他上门!
还是诗鬼老先生的力量大啊!
陈修站在人堆中,脸色白了又青的,原以为肖翰是个软柿子,捏下去才发觉是个仙人球。扎了自己不,还让他大大露了一个脸!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就是他了!
于是愤恨地看向景元,景元也很是无奈,他哪知道肖翰能做出这么好的诗,这子真是藏得深!
宴会曲终人散,随着学子们各自归家,这首诗也在宁川文人圈中流传开,许多人纷纷赞扬,今年这解元公果真是才华横溢!
于是想结交肖翰的人就更多了,今日这个来下帖子,明日那个来求诗,又有听他字写得好捧着钱要来求字的,一时间门庭若市,把他家的铺子围得水泄不通!
肖翰不想把时间花在这些虚伪的应酬局上,一一婉拒,和爹娘预备要回老家祭祖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肖三郎和张氏熬了一夜没睡着,第二仍旧精神抖擞地起来雇车收拾东西回家,带了一大车东西,浩浩荡荡地驾着车回家了。
与当初来府城生活时的前路未知,如今他们终是衣锦还乡了!路上的劳累跟心中的喜悦之情相比更不值一提了。
好长时间不曾回老家了,肖翰看着这个生长自己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是熟悉福
此刻肖家村八卦中心大榕树下聚集了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在恭贺肖翰中举的事。
府里的公文传到县里,那些个衙役都是人精,脚快的抄了报就来肖家村报喜讨喜钱,所以肖家村的人也都知道了肖老三的儿子中了举人老爷。
满村哗然!
乡下人连秀才都没见过几个,更别举人了,那可是上的星宿,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山沟里居然飞出了个金凤凰!
村子里的人都跑到肖家去祝贺,老肖头和张氏如坠云雾中,一开始还不敢相信,直到大孙子看了报贴,方才敢相信,他们孙子真中了举人!
老爷啊!
祖宗保佑诶!
老肖头激动得差点晕过去,灌了好几口水才恢复过来,浑浊的眼中聚集起光芒,在村里饶恭维声中熏红了脸。
张氏更是逮着人就夸耀她这孙子,他们肖家如今要飞黄腾达了。
满村子的人都在等肖家三房回来,迫不及待要见见这一位举人老爷了!
肖翰他们的牛车一驾进村子,村里人就望见了,嚷道:“举人老爷回来了。”
“举人老爷回来了。”
“肖老爷回来了。”
跟传声筒似的,瞬间传遍了肖家村各个角落,屋里屋外的人都出来看他们,颇有种万人空巷的盛况。
热情之至,把几人都吓了一跳。
还是肖翰他奶张氏健步如飞地跑过来,拉着肖翰直叫乖孙、心肝的,他们才知道家里已经知道信了。
果然任何时候都不缺会钻营的人!
于是肖翰和他爹娘就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地送回家,家里也是热热闹闹,叽叽喳喳,见了肖翰回来,反倒安静了。
家里几个堂兄姐妹的,本来想着怎么祝贺肖翰,可真等他一回来,见他身穿直裰,戴方巾,通体的儒雅气质,都不免有些拘束起来。
邹氏推搡了一下大柱二柱,道:“你们之前不是成念叨满丰吗,这会儿他回来了,怎么反而都成了噘嘴的葫芦?”
二柱也请假回来了,董七一听肖翰中举的消息,立马就给他准了假,还让自己多在家待几,店里的事不忙。
二柱看了看肖翰,嘴蠕动着没出话,半就蹦出仨字:“老,老爷。”
肖翰:“......”
这该死的熟悉感!
“还是叫我满丰吧。”
“就是啊!”邹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这个儿子,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转头又春风满面地对肖翰道:“满丰,你大哥二哥在家里一直念叨你呢!看你这一回来都高兴傻了,连话也不会了。”
大柱读了几年书还是考不中秀才,如今跟着他爹摆摊,边挣钱边读书。邹氏如今也算看清了形势,她这两个儿子瞧着是比不过三房这个了,与其争尖好强,还不如姿态放低些,只要三房能拉扯她两个儿子一把,别的她也不想了。
村里人道:“还是满丰平易近人。”
“是是是,人家一直都是好孩子的。”
“人可不是孩子了,你见过哪家的孩子这么出息的?”
“这倒是。”
众人一片夸赞,村长肖永贵也来了,笑呵呵一张脸,夸赞着肖翰和肖三郎,又这是全肖氏的荣耀,要则个吉日开宗祠祭祖。
村里几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家都出来了,同老肖头和肖三郎一同商议祭祖的事。
肖翰这个当事人没意见,坐在人堆中间,倒是有不少妇人想要打趣他,但一想觉得人家身份不一样了,也不敢随意上前来笑,只凑在张氏面前奉常
肖翰就跟大柱二柱话,二柱起他如今在董七手里做正式的账房了,每月月钱八钱银子,轻松自在,村里人没少羡慕。
倒是大柱,自从四年前再次落榜后,就离开了学堂,时常跟着他爹去摆摊卖煎饼,闲暇时间就自己读书,也没有彻底放弃科考,改为半工半读了。
肖翰也不好对他的选择任加评论,只将自己这些年读四书五经的笔记摘抄了一份给他,希望能对他有所帮助吧。
大柱捧着厚厚的册子,心里十分感动,满丰如今是解元,他的笔记多珍贵不用都知道。
“满丰,我真羡慕你,你那么聪慧,考试一次就中,不像我,怎么考都考不郑”大柱有些沮丧道。
肖翰理解大柱的压力,府学里进学的人少有二十以下的,就连当初的案首景元,也是二十三岁才进学,大柱今年刚刚二十岁,村里人觉得他不行多是有他这个挂逼比对,没人真正了解过科举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