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肖翰起身,厮端来热汤服侍他洗漱。
刘夫人知道肖全病了,特意拨了几个人来照料他的生活,这厮便是其中之一。
肖翰梳洗,吃了早饭后,就去看肖全和徐有成了。
徐有成起身正半坐在床头,面色红润,气色大好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得的是瘟疫,还在抱怨:
“不服老不行啊,一个风寒就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幸好有公子的药,否则还不知道要遭多久的罪呢!”
肖翰道:“就是一场病,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的,徐叔你别想太多了,好生休养。”
“我会的,多谢公子关怀。”
肖翰点点头,又往肖全那里去了。
梁忠源此刻从内间走出来,此刻他感觉头昏脑涨,面皮发烫,额头上冒着冷汗,踉踉跄跄跌走到床前,突然两腿哆嗦着,跌坐在地。
徐有成见了,赶忙掀开被子下床,一边伸手,要将他搀起,一边道:“你怎么也病了?”
只见梁忠源扼住自己的胸口,气喘吁吁,眼睛用力盯着几案,如同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一样,脖梗间青筋暴出,向那几案伸长手道:
“药!”
“药!!”
“药!!!”
肖翰并不知道梁忠源的事,他在肖全房间外的走廊,正撞见迎面而来的刘参政。
刘参政是特地来查看他二饶病情的,虽昨晚已经好转,但没看到他们痊愈,始终放心不下,一大早连饭都没吃,就带着大夫赶紧过来了。
“老师早。”
刘参政道:“你也来看他们?”
“是,学生起早,无事就过来看看。”
刘参政点头,心中赞赏,他是身居高位,职责所在,肖翰这便是体恤下人,心存良善了。
“那进去吧。”刘参政完,就带头进去了。
肖全已经起身,昨日吃了药,今日他已大好,一早起来只觉得昨日的那些不得劲一扫而空。
忽而又从荣二那里听,刘夫人派了厮去照料肖翰的生活,他立刻就坐不住了。
这是要抢他的饭碗啊!
这么好的公子,可不能让别人抢走了!
于是立马掀了被子起身,穿戴整齐要去伺候肖翰。
可巧肖翰和刘参政就来了。
肖全立即给二人施礼问安,余光果然瞥到公子身后,有个面生的子!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刘参政见了他,却是惊喜:“你已经,能起身了?”
肖全点头,此刻他心思都在肖翰身后那厮身上,根本没留意到刘参政的惊奇。
“的昨日服了药,现下已好全了。”
刘参政挥手,让大夫给肖全诊了脉。
大夫道:“脉象有些虚弱,不过这是病后正常脉象,热病已是痊愈了。”
“好,好啊!”刘参政不住地点头,眼中流露出欣慰,又对肖翰道,“再去另一人那儿去看看。”
“好,老师请。”肖翰道。
“走。”
刘参政同肖翰一起去了,肖全抬脚就跟上,见缝插针地挤进肖翰和那厮中间,将那厮往后挤。
声道:“我已经好了,伺候公子的事就不劳烦哥了,请哥回去吧。”
“我,我是夫人派来伺候肖公子的。”
“那你就回去跟夫人覆命,我们公子喜欢清静,不喜伺候的人多,我一个人就够了。”
“那,好吧。”厮犹豫了一下,慢慢退下,回后宅去了。
肖翰根本没留意这等事,同刘参政又来到了徐有成的房间,徐有成刚刚喂了梁忠源吃药,扶他去床上睡下,正要回床上再躺躺时,肖翰他们就进来了。
他看到肖全进来,吃了一惊,不是肖全的病比他重多了了,怎么好得怎么快?
难道他真的老了?
“你也能下床了?”刘参政一进来就看见徐有成在房里走路,心中大喜,看来这药真是有效,才不过一日,两人就基本痊愈了!
“人已大好了。”徐有成回道。
刘参政又让大夫给徐有成诊脉,得出的结论一样,都是已然痊愈了。
于是喜笑颜开,连声道:“好好好,你好生歇着,有哪里不适,就告诉府里的人,不必外道,你们公子同我家里人是一样的。”
“是,人知道了,多谢大人关照。”徐有成点头,心中暗叹:他就患个风寒,住在参政大人府上,大人还要亲自来探病,这参政大人果真是平易近人啊!
公子是好人,认的老师也是好人!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看完了两饶病情,刘参政走出房门,欣慰地用手在肖翰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好几下:“贤契,这次幸亏有你,益阳的百姓才有机会免此大劫!”
肖翰道:“老师言重了,这也是机缘巧合,是学生瞎猫撞上了死耗子了。”
刘参政笑道:“即使是机缘,那也是你的机缘,旁人可没这等好福气。”
有时候好运也是本领的一种嘛!
不定他这学生,以后还真是一枚福将!
话不多。
刘参政派去大理的推官一路沿着驿道,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到了大理,找到当地官,递了刘参政的公文。
当地官看了公文,知道事态紧急,立即派出当地有经验的人做向导,四处去寻找奎宁树,果然在几座山上都均找到了。
那推官大喜,立即着人剥了大量树皮,来不及晾晒,捆了就着人迅速送回益阳,也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马,终于百姓们的翘首以盼中,回到了益阳。
永顺府和周济府早已经戒严。
人心思变,为了不引起暴动,刘参政特地让人传出消息,朝廷已经有了医治瘟疫的方子,正派人往益阳赶来。
可没几人相信。
府衙就挑了一些人,治好了又将人送回去。
这些人一回去,就如同投进深水的炸弹,瞬间在百姓中激起了千层浪。
真有了医治的药!
官府没骗人!
百姓们有了希望,个个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驿站的快报,看着那骑快马的人一路直通府衙,众饶心也都跟着提起,一个个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