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见状,也附和道:“肖府尊所言甚是,当初刘总督成立审查堂,为的就是肃清浙江潜伏的倭寇,现在这人极有可能是倭寇的细作,我们审查堂管定了。”
徐千户语塞,他娘的!
这些读书人话一套一套的,他根本不过这两人!
但把人犯带回去是吕大人给他下的死命令,他必须把人带回去。
“抓刺客是吕大人下的令,现在既然抓到了,就应该交给卑职带回去。肖府尊难道想违抗吕大饶命令吗?”徐千户不过肖翰,只得搬出吕守望。
肖翰笑道:“本官任的是朝廷的官职,就该按照朝廷的规章办事,徐千户回去转告吕大人和宋大人,本官和景县令一定会查出真相,给鲍大人一个交代的。”
徐千户眼看着肖翰要把人带走,急了,上前拦住道:“肖府尊,你跟鲍大人有交代,可卑职没法跟吕大人交代,你不能这样做。”
徐千户的手下也都跟在他身后,站成一堵人墙,不让肖翰等人过去。
肖翰冷眼看着他们,轻哼一声道:“徐千户这是干什么,想对本官不利吗?”
徐千户冷脸道:“肖府尊,你是一府之尊,卑职不敢对你怎么样,但你今不能带走这个人犯。”
景元见状,让金彪等人动手,两方人马即刻对峙起来,剑拔弩张,混乱局面一触即发。
海亮等人见状,都懵了,怎么还对上了?
但不管如何,海亮坚持一个领导才能往上爬的原则,站到肖翰身边,拔刀,哆哆嗦嗦对着徐千户。
孔大彪看了徐千户一眼,收回目光,站到了海亮身后。
徐千户没想到审查堂的人会来,带的人不多,这会儿跟肖翰硬碰硬,他没有胜算。
只得无奈收炼,眼睁睁看着肖翰和景元将人带走了。
走出了城南,景元对肖翰道:“子慎啊,既然这个人事关刺杀案,有倭寇的嫌疑,就暂时交由我看管吧。”
肖翰想到府衙跟个沙漏似的,不知有多少别饶眼线,也只能把黄升放到审查堂了。
“也好,不过我担心有人会利用他做文章,所以有劳景兄务必看好他。”肖翰道。
景元点头道:“子慎放心,我会的。”
肖翰跟着景元到审查堂,让肖全去请大夫给黄升包扎了伤口,看着他进了审查堂的大牢,这才安心回家。
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家里人都睡下了,肖翰怕惊醒了刘兰蓁,想去书房歇息时,看见房里的灯还亮着。
刘兰蓁竟然还没睡。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安置啊?”肖翰进房问道。
刘兰蓁见他回来,就叫秋菊去打水,道:“中午睡得多,夜里就睡不着了。”
其实是肖翰没回来,她不习惯,就一直在等他。
肖翰见她精神还好,也就没怀疑,嘱咐了几句下次早点睡的话。
刘兰蓁点头应下,又问道:“衙门里什么事,这么晚才回来?”
看来官儿没把事情告诉她,这子还真机灵。
肖翰躺在床上,道:“鲍同知遇刺了,我同臬司衙门的人去搜查刺客了。”
“还有人敢刺杀朝廷命官?莫不是倭寇趁机闹事?”刘兰蓁担忧道,“你每日外出,可要心啊!”
看来杭州真是不安宁,先是她大哥,现在又是什么鲍同知!
肖翰摇头,道:“不是倭寇,那个鲍有仁生性冷酷残暴,为官不正,害了不少人,如今被人报复,也是因果报应。”
刘兰蓁张着嘴问道:“已经审过了?”
肖翰摇头道:“没有,人受了重伤,关在了审查堂。”
刘兰蓁心中有些惊奇,既然没审问,怎么就知道刺客动机了?
肖翰看了她惊讶的表情,意识到自己漏嘴了,找补道:“鲍有仁那人官声不好,我猜的。”
“哦,原来是这样。”刘兰蓁并没有深问,点头睡下了。
而另一边,徐千户丢了人犯,想着赶紧去跟吕守望禀报,但又怕深夜打扰他,让他火上浇油,于是拖了几个时辰。
亮了,才去的臬司衙门。
吕守望一听,没抓着肖翰的把柄,还把到手的人犯给丢了,怒上心头,提脚就向徐千户踢去。
“你这个蠢货,连个人犯都带不回来,你还脸回来见我!”
徐千户跪在地上,被踢个正着,也不敢吭声,只得委屈道:“吕大人,他是知府,身后又有总督衙门做靠山,卑职也不能真跟他来硬的啊!”
“你还有脸狡辩!”吕守望气呼呼地来回走着,骂道,“为什么昨没来禀报!”
徐千户道:“抓到人犯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卑职怕扰了大人歇息,不敢当时来报。”
吕守望皱眉道:“申时三刻我就让他去城南,他到那儿最多酉时不过,怎么会晚了?而且那时他只带了府衙的人,审查堂的人又怎么过去?”
徐千户就把肖翰搜查百姓和吃面,还有之后景元带着审查堂的人之事详细了一遍。
吕守望听了,气得胡子都快掉了,手哆嗦地指着徐千户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官让你盯着他,他这不是明摆着在拖延时间,你个饭桶,这都看不出来!”
徐千户叫屈道:“卑职原是有些怀疑的,但转念一想,他又不知道刺客就在那儿,哪知道他这般狡诈,竟然暗中知会了审查堂的人。”
吕守望道:“那肯定是因为你和你手下那帮人行事不谨慎,让人给看出来蹊跷了!人家在你眼皮子底下通知审查堂,你还浑然不知,你这个蠢货!”
徐千户心里冤屈不愤,他觉得肖翰不定是在哪儿得到了消息,才叫来审查堂的人,但又不敢顶嘴,只得任由吕守望将自己骂个狗血喷头!
上级的锅必须背,哪怕这个锅真的很重!
吕守望将徐千户赶了出去,跟着就去了布政使衙门,连早饭都没吃。
“杨大人,杨大人。”吕守望急乎乎地走进签押房。
杨仁正在埋头处理公务,他自顾自地走进去,看见杨仁面前有一盘点心,端在手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边吃边道:“我已经弄明白了,鲍有仁遇刺一事,肯定是刘裕昌他们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