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难道真是真的吗?
黄老太太心里有了疑影,怎么都挥之不去,回到家里,也提不起精神。
张贞娘在厨房里做饭,到了晚饭时,黄庄从外头回来,气呼呼道:“这个肖翰,真是目无长辈,见着我横眉竖眼,连个好脸色都没有,没教养的东西!”
黄老太太有些惊慌道:“你今见着肖翰了?”
“我眼里看见他了,他眼里没看见我!”黄庄翻了个白眼道,“人模狗样的,忘了他们家以前地里刨食的时候了!”
老黄头道:“你招惹人家做什么?老话得好‘民不与官斗’,他们家看不上我们家,你别老去人家面前晃悠。”
张贞娘端着菜出来道:“是啊,大庄,宝珠还要托他照看,你别惹他们,不然他们不照看宝珠,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苦役呢?”
黄庄闷头不语,老黄头便道:“那凤翔县县令就是从前康贵的儿子,和肖翰是一起长大的那个?”
“可不是,怎么人家两个都会读书,我们家这个都快三十了,连个秀才中不了!”黄老太太吐槽道。
张贞娘道:“娘,耀祖每日都在用功的。”
黄老太太撇撇嘴,用功有什么用啊,要真考中了才是能耐!
不过那个“二月龙”的法,真的有妨碍吗?
老黄头道:“可我听,那姓康的子前不久已经升官,不在凤翔了?”
张贞娘大惊,手里的碗筷都差点跌落。
“爹,您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老黄头道:“我也是听王家集的人的,康家有两个亲戚去凤翔投奔康子,结果到那儿去了后,人早就没在凤翔了,康家的亲戚四处打听,就是不知道康家子调到哪儿去了?”
张贞娘着急道:“那怎么办啊,没了熟人照料,宝珠怎么过得下去?”
黄庄不耐烦道:“行了,有什么不能过的,我以前还去服过役呢,还不是过来了,就她一个人娇气吗?她那个性子就该好好磨磨,免得以后回来,还是好吃懒做,家里可养不了她一辈子!”
“就是。”黄老太太道,“我本来还想跟耀祖个好媳妇的,结果人家知道宝珠的事,一个个都不搭理我,就她一个丫头片子,生生把耀祖给耽误了,你还有脸提她!”
“可是......”
“可是什么,你把操心那丫头的心思都放到耀祖身上,只怕他十个秀才也早中了!”黄老太太气道。
张贞娘这才把嘴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到娶孙媳妇的事,黄老太太倒是愁了起来,家里生意不好,读书的花销大,这几年都没能存下什么钱,老本花了十之二三了,加上宝珠的事在附近都传开了,稍微好一点的人家都看不上他家,差一些的她又看不上,生怕委屈了自己孙子,毕竟耀祖以后可是有大出息的!
难道真要南迁?
啊呸,她怎么又想起那骗子的话了?
算了,还是把标准降低一点吧,再不找,孙子以后就成老光棍了!
黄老太太暗中决定降低标准,再去找媒婆时,白氏忽然惊咋地跑进来,大声道:“黄大姐,你快去看看吧,你家大庄脑袋被砸了,流了好多血呢!”
“啊!”黄老太太大惊失色,随后脑中猛然响起那句话。
“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这居然是真的!
黄老太太由白氏拉着到药铺来看,黄庄脑袋上缠了好几层布条,隐隐能看见血迹,可见擅不轻!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脑袋怎么受伤了?”黄老太太着急道。
黄庄脑袋疼得厉害,浑浑浊浊,倒是黄耀祖在一旁着原因。
原来是黄庄经过章家杂货铺的时候,那招牌忽然掉下来,把他给砸了,还砸中了脑袋!
“这......”黄老太太已经不知道什么了。
“严重吗?”
“大夫要静养,至于能不能恢复如初,还得看之后,现在还不清楚。”
“诶行了,赶紧回家吧!”
药铺也在街上,走几百米就到了,倒是便捷。
可回去后的黄老太太心里就始终安不下来,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你怎么了?担心大庄的伤吗?”老黄头躺在床上问道,“一点伤,担心什么,我以前下地时,也被石头砸了脑袋,除了脑袋角留个窝,也没什么大事啊!”
黄老太太道:“我不是愁这个,我昨跟隔壁的去县里,找人给大庄和耀祖算了算八字,你知道那算命的怎么吗?”
老黄头道:“能什么,不是使劲吹就是什么凶险,那些江湖骗子,来去,就这几招!”
黄老太太翻了个,面对老头道:“他我们耀祖是二月龙,没水,要有水,早就大富大贵了。还肖家克了他,要不是想办法,就得家破人亡!”
老黄头差点跳起来:“胡咧咧什么,怎么就家破人亡了!”
黄老太太道:“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他算得特别准,我一到那儿还什么都没,人就把我们家的情况给得一清二楚,一点都没错的。还要是跟肖家人靠得太近,会有血光之灾,结果大庄果然受伤了。
还有宝珠那回,本来是去杭州享福的,可遇上肖翰,福没享着,还遭了牢狱之灾,可不是跟我们家相克吗?”
“哪有你得那么玄乎?我看就是巧合?”老黄头嘀咕道。
“哪有回回都巧合的?”黄老太道,“今大庄受伤这事,就是铁证了!那算命的了,除了搬家,没别的办法,要是我们永远住这儿,耀祖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搬家,你疯了,我们家祖祖辈辈可都是在这儿生活的,搬去哪儿?”老黄头坐起来道。
黄老太太:“要祖祖辈辈都受穷,有什么可稀罕的,难道你不想看见孙子出息,自己当个老封君?”
“这......”老黄头迟疑了,要真是能出息,搬家又如何,“那个算命的真的可靠吗?”